第十六章 揽事儿了
“你这个孽障！你老子刚刚从垂死病中挣扎起来，你是打算气死老子吗？你以为你是谁？你跑去疆场，万一有个三长两短怎么办？”</br> 朱厚照梗着脖子道：“父皇，大明将士，战死疆场的哪一个不是爹生娘养的、有人疼有人爱的人！他们死得，我就死不得吗？”</br> “混账！普通将士没了，也就是一个家的不幸；你要是有个兄弟，还有的说，你现在独苗一根，你没了大明我交给谁？</br> 你以为这片锦绣江山，谁人不想要？</br> 但凡太祖皇帝的子孙，都想要！</br> 正因为都想要，他们明里暗里斗起来！天下有想法的人，趁机也就斗起来了！外面鞑靼瓦剌人岂会袖手旁观，谁不想逐鹿中原，到时候天下大乱起来！</br> 到时候，大明将有多少你说的爹生娘养的、有人疼有人爱的人，会无辜惨死？</br> 这些你想过没有？</br> 你是独苗太子，你的安危，关系的就是大明的安危！天下人的安危！</br> 你以为死是一件简单的事吗？</br> 你肩上担着的事儿，根本不容许你有闪失！”</br> 弘治皇帝很生气，一口气说了这么多，话说病去如抽丝，身体刚刚恢复，禁不住就剧烈咳嗽起来！</br> 朱厚照噗通一声就跪在地上，抽了一个大嘴巴子：“儿臣太性急了！父皇您息怒，万万不可伤了身子！儿臣知错了！儿臣不去就是……”</br> 张镇在一旁冷眼旁观这父子两个，心想正史上那些混蛋文人，但凡不合他们心意的，都大肆抹黑……朱厚照这个人能想到大明将士战死疆场的哪一个不是爹生娘养的、有人疼有人爱的人，他把自己高贵的出身看得和这些战死的英灵齐平，这是何等赤子之心……赤子之心往往和那些四平八稳分析利弊、一本正经把人分个三六九等的酸文人冲突……</br> 史上真正儒家文人掌权的年代，大部分都是平庸而困顿的，酸儒们只会四平八稳地搬出千年前的教条，往每一个人、每一件事上面套，想把一切都经过他们的模具加工一下，变成统一圆的或者方的……</br> 眼下的弘治皇帝就是酸儒们心中的圣王，十八年如一日自律、勤勉，却毫无建树，百姓困顿、经济萧条，边防空虚，小王子随便就能进来纵掠如风，而且又有倭寇之乱、土官之乱……但这种勤勤恳恳无建树的平庸，却是文人的天堂，所以他在史上居然享有“弘治中兴”美誉……中兴个毛线，缝缝补补三年又三年而已！</br> “……张镇！张镇！父皇叫你呢！”</br> 张镇被朱厚照从遐思中唤醒，茫然问道：“嗯？”</br> “你想什么呢？”</br> “陛下，臣想钱呢！”</br> “这个时候了，你钻钱眼了？”</br> “陛下，天下九成九的事，都是用钱就可以解决的！譬如眼下这两件事，河南水灾，只要有足够的钱粮，赈灾就是了！边境战事，只要有足够的钱粮，让将士们吃的饱饱的，派王守仁过去带着打就是了！</br> 陛下，钱粮到位，这都不是事！”</br> 弘治皇帝被张镇气笑了！索性躺在榻上，吃了一碗粥，就服了张镇开的感冒消炎药。</br> “臭小子，你这就是站着说话不腰疼了！朕要是钱粮多得跟汉武帝似的，朕也不怕匈奴！”</br> “父皇，想办法筹集一些钱粮就是了……”</br> “不行了！前面刚刚平定米鲁之乱，东南又有倭寇肆虐，西北之境一直不曾安定，这些年百姓口粮都被刮干了……现在大都吃糠咽菜呢！逼得太甚，容易出乱子！”</br> “臣从未想着刮穷鬼的钱！”</br> “不刮穷鬼的钱，你想刮谁的？”弘治皇帝还没说什么，朱厚照问了一句！</br> 于是，以下接成了一个经典的对白！</br> “谁有钱刮谁的……”</br> “那你看谁有钱？”</br> “我看殿下就很有钱！”</br> ……</br> 朱厚照指着自己，笑道：“我手上其实没几个子儿的……”</br> 弘治皇帝看着这两人，无奈地笑了，觉得他们不过是小孩子儿戏，哪里真有什么筹集钱粮、平定边患之策……</br> “有钱人往往叫唤自己没钱……像你这么叫唤自己没钱的，还有寿宁侯……以及寿宁侯这样的数万大明富贵人家，他们其实得流油……大明每年有将近一半的钱粮，都进了这些人的口袋！”</br> 张镇这句话，你已经成功引起了弘治皇帝的注意！</br> “咦？想不到你对国情还是了解一点嘛！现在这些人，已经养成这样了……我们总不能刀架到脖子上，去抢这些人的钱粮吧？”弘治皇帝饶有兴趣地问道。</br> 他知道张镇既然这么说，肯定有自己的章程！</br> “万岁，不用架刀子这么严重，臣略施小计，保管他们哭着喊着也要把钱粮捐出来！”</br> 弘治皇帝来了兴趣：“来，说说看！”</br> “万岁，这个法子说了就不灵了！陛下只需给太子殿下和臣足够的便宜行事之权，保证十日内筹集足够的钱粮……”</br> “朕有点不信！”</br> “万岁，您完全可以在朝堂上叫户部筹集钱粮，看看他们的做得如何；一面给太子殿下和臣权力，我们保证不胡闹，让别人完全自愿献出钱粮……如果筹得钱粮，陛下能否答应北部边患，让王守仁去平；河南赈灾，交给太子殿下……”</br> “哈哈哈哈，好！真答应你！你要是真的干指头蘸盐，能弄到足够钱粮，证明你确实有些本事，朕把这些事交给你们去做，也无妨！</br> 毕竟东宫贪玩，现在群臣已经暗中有些不好的风言风语……现在给他树立一点威望也是好的……”</br> “谢万岁！一言为定？”</br> “臭小子，君王言出法随，岂能不定？”</br> “父皇，您下个密旨，我们马上行动！”</br> “好！”皇帝起来写了个条，用了皇帝印，交给朱厚照！</br> 两人一溜烟儿跑出皇宫！朱厚照拉住张镇：“二哥，其他事儿交给你，我跟大哥打仗去！你觉得如何？”</br> “好啊，先找几辆马车，把我的女人运回我家去！还有，找一票人，把我家那座山围起来，禁止除了你我兄弟三人的任何人入内！”</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