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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铮带着问号进入的玄云观,离开之际同样带着问号。
他倒不是那种钻牛角尖的人,只是遭遇的叫什么事?
一夜情?
这个词汇也是新鲜出炉的。
当真是大千世界,无奇不有。
他甚至想到某个情景,一早开门,门口被遗弃了个襁褓……
呸!
赶紧把这些乱七八糟的杂念抛于脑后。
神火护身,妄想不生。
回了城,回陈家集探望二伯陈远,看他恢复得如何了。
自不能空手登门,在街市买了三斤牛肉。
这可是稀罕的好肉,不碰巧都买不到的。价钱也贵,但对于现在的陈铮来说,钱算不得大问题了。
进入院子,见二伯母在那忙活着翻晒谷物。
“铮哥儿来了?”
妇人露出欣喜之色,连忙起身见礼。
对于这个家而言,陈铮可是天大的恩人,绝不可怠慢。
陈铮把肉递过去:“今日得空,来看看二伯。”
望见大块的牛肉,二伯母顿时双眼放光,一时间甚至不敢伸手来接。
“把这肉拿去煮了,熬点汤。”
“好好,铮哥儿有心了。”
屋内陈远依然躺着,但气色明显好多了,脸上露出了笑容。
谁都不愿意遭受意外而导致残疾,走不了路,而以他的遭遇,不能及时进行有效的治疗的话,甚至会死掉的。
“阿铮,这一次,真是多亏得你了,其实我已经好了许多,不用再用合骨贴了,敷些草药就行。”
“那可不行,我说过了,贴到好为止。”
“可这也太贵了。”
终归到底,陈远还是心疼钱,哪怕不用自己出,可陈铮的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
这位侄儿的家境如何,有目共睹,现在好不容易有点起色,若是被自家拖累,陈远过意不去。
他却不知,陈铮的钱,还真算得上是被大风刮来的……
“二伯,那些你就不用操心了,等养好了伤,咱也不去干苦力活了,我有个事情请你帮忙。”
陈远一怔,下意识问:“什么事?”
现在陈铮还不想挑明,含糊答道:“总之不是坏事。”
他的打算,是让二伯过去新宅那边当个门房。
那么大的宅子,平时没个人照料打理不行,陈远最为合适不过。就算举家住进去都好,二伯母下厨,堂弟陈艺也能做事,饮食起居,便都解决了。
当然,得让陈远把腿养好再说。
上午去玄云观时,陈铮曾想过让陈稚平回来,不再当道童了。
但终是没有开口。
一来:陈稚平在道观过得很好;
二来:王道长虽然是个半桶水,但陈稚平跟着他,倒是能学到些本事的;
三来:陈稚平做道童,真得很适合他的脾性。
说来说去,他已经长大成人了,既然有相关天赋,便该一展所长,而不是永远跟在陈铮的屁股后面当个一无是处的跟屁虫。
所以陈铮打消了叫陈稚平回来的念头,而是准备让二伯过来帮忙。
正说着,院子一阵嘈杂声,似乎有客人来了。
陈远感到奇怪,自家小门小户的,哪会有什么客人拜访?
随着脚步声,进来的却是旁支管事五叔。
其先是关心地问候了两句,随即对陈铮道:“陈铮,你回来了,有贵人正找你。”
“贵人?”
陈铮眉头一挑,想到了什么,便与二伯告辞。
二伯母正在下厨做饭,要留陈铮吃呢,但看见这般阵仗,不敢开口了,便殷勤地送出门去,目送背影,感叹道:“铮哥儿现在,看起来是发了。”
转头去叫儿子陈艺:“阿艺,你以后要跟你三哥多走动,多亲近些。咱虽然没甚本事,但帮忙跑跑腿,总是可以的。”
心底始终存着几分疑惑:短短时日,陈铮究竟是怎么发的?
却说陈铮跟着走,来到五叔家里,进入厅堂,抬头一看,是个“熟人”。
那位九叔。
五叔和九叔,虽然都是“叔”,也都是“管事”,但一个嫡系,一个旁支,地位立刻相差得十万八千里了,根本不是一个层面的。
坐在上首的九叔淡然道:“老五,你且去忙。”
“好的。”
五叔马上识趣地退了出去,屋内只剩下陈铮与九叔两人。
陈铮坐下来,不亢不卑地道:“不知九叔今日来找我,有什么事?”
闻言,九叔有些不悦,按照双方身份,陈铮应该说“有什么吩咐”。
不过嘛,对方在万枫山上大出风头,摇身一变成为了才子,傲气也就出来了。
于是道:“我今天特意找你,主要说一件事。”
“何事?”
“我知道你拜入杜夫子门下,是为了明年的童子试。但是,你明年就不要来考了,三年后再说。”
陈铮霍然抬头,目光锐利:“是你的意思?还是主家的意思?”
九叔漠然地道:“没有区别……其实都是为了你好,我可以担保,你相隔三年再来考,保你必中秀才。”
陈铮不会相信什么担保,况且要足足推迟三年。
人生有几个三年?
三年后,谁知道是什么样子?
要是这位九叔退了,而或死了,他找谁去?
三年后给你当个皇帝好不好?
呃,这一句就有点大逆不道的意思了。
他朗声道:“如果我不同意呢?族内不会再给我联保?”
童生参加童子试,要有两三名秀才廪生联名作保才行,否则的话,根本无法获取考试的资格。
以前陈铮去考,都是请族内的人来作保的,沾亲带故好说话,人情收费也会便宜不少。
九叔道:“你明白就好,还是那句,都是为了你好。如果你一意孤行,后果自负。”
陈铮听着,吃吃冷笑。
他在泥守巷挣扎生活了二十年,最听不得这句:“都是为了你好”。
我呸!
真为了我好,就不会阻挡我的功名之路。
九叔起身:“该说的我都说了,你好自为之。”
走到门口,想到了什么,回头警告道:“由于诗词之故,我知道杜夫子看重你,但你要明白,杜元亭不是什么根深枝茂的大树,而是一棵行将就木的枯树,他保不住你的。”
说罢,扬长而去。
外面传来五叔的恭维声:“九叔,慢走。”</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