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 《符箓小解》
“在下黄汉升，见过大贤良师，见过陆渠帅，见过张渠帅。”</br> 黄忠连忙行礼，汉升是他的字，对外人都是如此称呼。</br> “你是这里的领队？”张角开口问道。</br> “正是。”黄忠点了点头。</br> “去带我去看看熬硝的过程。”张角说。</br> “好。”黄忠点了点头，带着张角参观整个流程。</br> 陆羽跟在身后，听着黄汉升这个名字，总觉得有些莫名耳熟，却又想不起来到底是谁。</br> 不过，不管是谁，能让他感觉耳熟，而且面相也不一般，定不是寻常人物。</br> 不能错过，等等先纳入麾下再说。</br> 硝坑中，硝水的味道就像是刺鼻的猫尿，熬煮硝水，就等于熬煮猫尿。</br> 这味道很酸爽很刺激，一般人绝对受不了。</br> 不过来到这里，干这个活的人，都是些苦命人，死都不怕，哪里还怕这点味道？</br> 而且他们已经完全习惯了这种味道，根本不觉得刺鼻。</br> 可对于初来乍到的众人自是不同。</br> 陆羽挑了挑眉头。</br> 张曼成忍不住捂住了鼻子。</br> 张角虽然觉得难闻，却没有捂着鼻子。</br> 他看着熬煮出来的白色结晶：“那浮上来的东西，就是成品？”</br> “正是。”黄忠点了点头。</br> “产量如何？”张角又问。</br> “300挑土，外加600挑水，最后能熬出200挑成品。”黄忠回答。</br> “产量还挺高的。”张角眼前一亮。</br> “这里熬出来的成品，还得继续加工，最终成品大概只有一百二三挑。”陆羽在旁边解释。</br> 张角转过头看了一眼陆羽，好奇的问着：“这种熬煮方法，也是你从古籍里找到的？”</br> “对。”陆羽点了点头。</br> 他没有说谎，的确是在古籍里看到的。</br> 只不过是一千多年后的‘古籍’而已。</br> 熬硝佬们继续干活，陆羽则继续为张角讲解。</br> “这东西其实还有其他作用。”</br> “这是鞣制皮革的上等材料，更是一等一的肥料！”</br> 听着陆羽的话，张角有些意外的说：“肥料？效果很好？”</br> “当然。”陆羽点了点头：“这玩意比天下里任何一种肥料都好，用了这玩意，至少能亩产翻倍，甚至能更多。”</br> 陆羽这话一点也没有夸张，这种东西用来当肥料，比近现代的化肥、尿素还要好。</br> 硝水的本质是含有硝酸钾或硝酸钠的溶液。</br> 土法熬硝的过程，就是将硝酸钾和硝酸钠从硝水中分离出来。</br> 硝酸钠就是小盐，这玩意不能多吃，吃多了会有一定的危害，所以用来腌肉、腌咸菜更合适一些。</br> 当然，吃肯定是可以吃的，在这个时代，农民通常只有在干活的时候才会有机会吃咸，哪里还管吃多了有危害？</br> 能活着，就算难得了！</br> 至于熬制出来的洞硝，本质就是硝酸钾。</br> 这玩意可以除了本来的用途之外，还可以鞣制皮革，也可以直接当作肥料，撒在土地里。</br> 从某种角度来说，这就是纯正的天然化学肥料。</br> 其营养之丰富，根本不是普通化肥能相提并论的。</br> 唯一的缺点就是……原材料太贵。</br> 根本不可能大规模推广。</br> 单从价值来说，撒下去的肥料，比收上来的粮食还要贵几倍！</br> 这种生意谁干？</br> 但。</br> 有些时候，会有大用！</br> 张角明白了陆羽的想法，不由得点了点头说：“如果真如你所言，我们完全可以手动创造出祥瑞！”</br> 最上等的土地，最上等的肥料，最上等的种子，一切的因素加在一起，完全可以创造出一个亩产千斤的神话。</br> 这一点不夸张，因为这個时代的一斤，差不多是后世的半斤，所以，说是一千斤，其实是五百斤不到。</br> 有这等肥料，再加良田，良种，达到亩产千斤，简直不要太简单。</br> 在这个时代，这就是最大的祥瑞！</br> “硝水提取了这两样东西后，剩余的废水都算是宝贝。”陆羽继续说道。</br> “怎么说？”张角有些意外。</br> “最后剩余的水是卤水，可以用来点豆腐。”陆羽解释。</br> 豆腐是西汉时期的淮南王刘安发明的，这一时期已经算是常见的食物了。</br> 听着陆羽的一系列讲解，张角的心情很是微妙。</br> 陆羽怎么就能想到这些的？</br> 古籍里面有这些吗？</br> 他怎么就没找到过？</br> 一时间，张角已经开始后悔了。</br> 早知如此，当初就不将陆羽留下来了。</br> 本来是打算让他成为掣肘张曼成的棋子，谁能没想到他竟和张曼成合作共赢，用这一系列的产业，将南阳的太平道发展得蒸蒸日上！</br> 单是一个火药产业，一系列作坊便是环环相扣，以后还不知道弄出什么来！</br> 估计现在再将陆羽带走的话，他也不会愿意了吧？</br> 而且这样太下作了，别人刚有起色，你就迫不及待的摘桃子，太难看了。</br> 这不是张角的做事风格。</br> 很快，众人准备离开。</br> 陆羽却找到黄忠，抛出了橄榄枝：“你很不错，要不要来我手下做事？”</br> “啊？”黄忠听到这话，顿时一愣，下意识说：“可是这里……”</br> “这边再升一个队长就是，如果你不愿意的话那就算了。”陆羽没有强求。</br> 黄忠也意识到自己的机会来了，连忙说道：“我愿意！”</br> “好，那就跟着我吧，我会带你吃肉的！”陆羽笑了笑。</br> “好、好！多谢陆帅！”黄忠激动的点了点头。</br> 张角和张曼成看到这一幕，有些意外，但也没有多说。</br> 这个年轻人的确不错，放在这里熬硝的确有些浪费了。</br> 陆羽招揽也正常。</br> 接着几人又去参观了烧制木炭的土窑，这也是最后一站。</br> ……</br> 晚宴上。</br> 陆羽坐在张角的旁边，众人欢声笑语，喝着酒，吃着肉，好不快意。</br> 张角笑吟吟的看着陆羽，说：“我这一次过来，给你准备了个礼物，不知道你会不会喜欢。”</br> “师父赠与的礼物，我肯定会喜欢。”陆羽认真的说。</br> “给，这本书送你了！我知道的符箓，都是出自于这本书。”张角取出一本古书，随手递给了陆羽。</br> 陆羽连忙接过，他也想过找张角讨要符箓之术，但还没开口呢，张角就已经送了过来。</br> 古书入手，沉甸甸的，书的材质不是普通纸张，而是很有质感的动物皮革。</br> 上书四个大字——《符箓小解》。</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