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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狗腿子

    徐太平于卯时初离开王老根家。</br>  在一条小巷子里恢复容貌。</br>  找一家早餐摊位,施施然吃早点。</br>  刚开始人很少。</br>  但很快就多了起来。</br>  有人认出他。</br>  “徐爷?您可是稀客啊。”</br>  “真是徐爷。”</br>  “徐爷,您也来这儿过早。”</br>  “徐神捕,谢谢你呦,抓了俩妖怪,要不然,哎呦,不敢想啊……”</br>  “谁也没想到这吉庆坊里竟然藏着俩妖怪。”</br>  “我就说吉庆坊这两年出的命案有点多,原来是妖怪作祟,多谢徐神捕。”</br>  “徐神捕一个时辰就破了水鬼杀人案,当真断案如神。”</br>  “嘿嘿嘿,说起来,徐神捕也还是咱们吉庆坊的人嘞。”</br>  徐太平笑呵呵地和老街坊们闲聊。</br>  豆腐脑很好吃。</br>  滑嫩爽口。</br>  搭配肉沫浇头和满满一大勺红辣椒油。</br>  他一口气连喝三碗。</br>  还吃了两张大肉饼。</br>  吃饱喝足。</br>  朝摊主招招手:“老伯,多少钱?”</br>  摊主陪着笑脸作揖:“送的,送的,徐爷有空尽管来吃,不收钱。”</br>  “这可不行,把我当什么人了?”</br>  “哎,徐爷,不是那个意思,就是一点心意。”</br>  “做早点生意不容易,该多少是多少。”</br>  “这……”</br>  摊主见徐太平坚持,只能点头哈腰地:“一共四十六文钱。”</br>  徐太平点头:“行,我记着了,不过今天早晨出来得早,没带钱,回头给你送过来。”</br>  “哎,哎,没问题,信得过徐爷。”</br>  等徐太平离开。</br>  摊主呸了一口。</br>  小声咒骂:“什么玩意,说得好好听,结果还是白吃白喝的,呸!该死的狗腿子!”</br>  摊主女儿红着脸低声道:“爹,徐爷不是那样的人,或许真是忘了带钱了。”</br>  “狗屁忘了带钱,这些狗腿子上街,什么时候带过钱?还踏马不如明抢呢。”</br>  “爹,你别说了。”</br>  “哼,什么苟比神探,有本事来抓我。”</br>  “爹……”</br>  徐太平自然不知道摊主的愤愤不平。</br>  施施然回到县衙。</br>  泡一壶茶。</br>  坐等捕快们来上班。</br>  卯时四刻。</br>  众人齐至。</br>  徐太平拍拍手掌:“今天的主要任务还是查案,以及配合县兵缉查妖怪的。</br>  “但还是那句话,安全第一。</br>  “另外,听到哨声,必须第一时间支援,哪怕在外围摇旗呐喊,也必须以最快的速度赶到,否则,别怪本捕头心狠手辣。</br>  “我这人,对你好是真好,对你要求高也是真高,受不了的早点离开的。”</br>  众捕快凛然。</br>  这时。</br>  徐青摇着扇子推门而入:“徐捕头,县太爷手令。”</br>  徐太平连忙起身:“师爷,请坐,请坐。”</br>  “不敢耽误徐捕头做事,拿着,立刻照办,完成后回禀县太爷。”</br>  “属下遵命。”</br>  待徐青离开。</br>  徐太平打开手令。</br>  扩招捕快?</br>  二十人?</br>  徐太平看完,顿时大怒。</br>  玛德。</br>  说招就招。</br>  倒是批银子啊?</br>  就一张手令,让老子空口白牙去招人?</br>  草。</br>  这分明是割老子的韭菜,看不得老子兜里有银子。</br>  徐太平心中暗骂。</br>  却朝众捕快晃晃手令:“你们的日子不好过了。”</br>  众捕快大惊。</br>  “徐爷,怎么了?”</br>  “县太爷有什么吩咐?”</br>  “不会是让咱们去抓妖怪吧?”</br>  “徐爷您说个话。”</br>  “……”</br>  徐太平轻笑一声:“县太爷说了,为了应对可能存在的妖怪入侵,要招募二十名的新捕快。”</br>  众捕快面面相觑。</br>  徐太平笑笑:“简阳就这么点大的,油水也就那么多,多出来二十个人跟你们竞争,你说,你们得日子能好过吗?”</br>  众捕快这才反应过来。</br>  顿时如丧考妣。</br>  油水啊!</br>  跟着徐爷才过两天好日子,就踏马有人来抢位置。</br>  不说金银那些东西。</br>  就这个伙食,谁不羡慕?</br>  来二十个新捕快,伙食标准肯定下降。</br>  连踏马床铺都会更拥挤。</br>  狗官啊。</br>  小小一个简阳县,招那么多捕快干啥?</br>  抓妖怪?</br>  那是县兵的事,跟捕快有屁关系?</br>  又不是州郡级的捕快。</br>  州郡里的捕快都是修士,都有朝廷任命书,都有朝廷俸禄,干点降妖除魔的活儿很合理。</br>  可县里的捕快全是杂役,连正经俸禄都没,哪有那么多事?</br>  是以。</br>  众捕快瞬间怨气冲天。</br>  徐太平见状,再暗暗发笑。</br>  却摆摆手:“县太爷发令,这事就这么定了,不过……”</br>  众捕快被“不过”二字吸引,立刻心生期盼,眼巴巴地盯着徐太平。</br>  徐太平故意顿了几秒钟。</br>  才轻飘飘道:“咱们是老熟人,关系总归更近一些,能照顾你们的时候,还是尽量会照顾你们。”</br>  众捕快闻言,大喜。</br>  “徐爷念旧情,了不起。”</br>  “还得是徐爷有人情味儿。”</br>  “徐爷,我们跟着你干一辈子!”</br>  “徐爷……”</br>  徐太平摆手,打断众捕快的恭维:“但是……”</br>  众捕快又瞬间安静。</br>  再次眼巴巴地望着徐太平。</br>  大气都不敢喘。</br>  徐太平环顾众人,表情逐渐严肃。</br>  待众人紧张起来,才接着道:“但是,捕快班不养废物,尤其我手底下不养废物。</br>  “我和兄弟们拼命捞回来的好处,也不会让废物白白拿走。</br>  “所以,想不被新人抢了位置,想保住自己的地位和好处,就给我认真做事,好好表现。</br>  “不然,随时都会被替代。</br>  “还是那句话,捕快是杂役,但愿意干这个活儿的,多得是。”</br>  说完。</br>  将县令手令收起来。</br>  再拍手掌,吸引众捕快的注意力:“今天计划不变,该查案查案,该巡逻巡逻,今天晚饭之前,我会选三个大队长。”</br>  这话一出口。</br>  众捕快瞬间来了斗志。</br>  还得是徐爷。</br>  念旧情。</br>  县令要招人,徐爷却摁着不动,并优先在老部下里面提拔三个大队长。</br>  这样,便是塞二十个新捕快进来,也动摇不了这批老人的地位。</br>  哎。</br>  误会徐爷了。</br>  徐爷嘴上说得毫不留情。</br>  实际行动却给足情分。</br>  好头儿!</br>  徐太平则很满意众捕快的反应。</br>  情分?</br>  老熟人?</br>  照顾?</br>  不存在的。</br>  就是一群工具人而已。</br>  扩编这事无法避免,那就只能想办法激活这群捕快的斗志,让新旧两拨人保持一定的对立和竞争,提升管理效率。</br>  我真踏马是个管理天才。</br>  徐太平暗暗摇头。</br>  继续分派任务。</br>  而后。</br>  带领一队捕快直奔王老根家。</br>  按流程审问,做笔录。</br>  在王老根那快要坍塌的老房子里待了半刻钟。</br>  率队直奔吉庆坊隔壁的平安坊王水生家。</br>  王水生家的条件也一般。</br>  但好歹有个小院子。</br>  屋子也是青砖盖的,比王老根住的土坯房强不知道多少倍。</br>  敲门。</br>  无人应答。</br>  翻墙而入。</br>  王水生迷迷糊糊地揉着眼睛走出来:“谁啊?”</br>  睁眼看到徐太平一群捕快。</br>  转身就跑。</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