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浑身疼得像要散架一样,苍遨费了好一阵儿功夫,才勉强把龙渊给拉了回来。
幸好龙渊当时已经力竭,没办法继续往前划,再加上波涛的推动,倒是不需要使多大劲儿,不然的话苍遨光是对抗界河水侵袭所带来的剧痛就已经花费了大半力气,还真不一定能将龙渊拉上岸。
龙渊被拉回到栈桥上之后,身上的河水很快就化成罡风散入河中,两人身上的剧痛顿时消减了不少。
龙渊勉强撑起身,浑身颤抖、手脚并用的爬到苍遨身边,见苍遨被这一通折腾,痛得满身大汗淋漓,倒像掉进河里的是它。
龙渊心知是自己连累了苍遨,十分过意不去,但此时河水虽然散了,神魂所受的伤还在,龙渊光是挣扎着爬过来就已经快虚脱了,翕动着嘴唇却根本说不出话来,只能搂住苍遨将额头抵在它头上,心里默默念了声对不起。
苍遨也是余痛未消,浑身上下感觉被切成了无数碎片,稍微一动就能散开,只是微微摇了一下头,念了声没事,也没有力气再说其它了。
一人一虎就这么相互倚靠着在栈桥上趴了半天,好不容易恢复了些力气,龙渊勉强站了起来,不甘心地看了看界河上孤零零的莲舟,猛的闭了眼回过身,拍了拍苍遨说:“小白,我们回去吧。”说罢头也不回地踉跄着走了。
苍遨回头看了眼界河,也急忙跟了过去。眼见龙渊失落的样子,苍遨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能默默地跟在龙渊身边,用脑袋紧贴着他,似乎是怕他摔倒又似乎是在安慰他。
两人沉默着走了好一段路,龙渊终于缓过点儿神,伸手摸了摸苍遨的脑袋勉强笑了笑,像是在跟苍遨说话,又像是在安慰自己:“没事,我们先回去好好修炼养伤,以后还有机会。”
苍遨赶紧点点头说:“就是,今年不成还有明年呢,等老言回来我们问问他,说不定他知道怎么回事呢。”
龙渊笑了笑没有回话,其实他隐约感觉莲舟不能靠岸跟自己失忆之间有所关联,只是不能确定,也就没有跟苍遨说。
两人回到药家便闭门疗伤,转眼中元已过,这天,两人正在院子里打坐调息,忽然听到有人敲门,龙渊应了一声,还没来得及去迎接,就见药木言兴高采烈的自己推开门走了进来。
药木言一边走一边笑嘻嘻地问道:“怎么样,渊兄,你这次回去可见到你那位故人了?可是位痴情的女子啊?她……”话还没说完便吃惊地打住了。
原来龙渊前两天才刚从界河出来,神魂受伤不轻,此时神情憔悴不堪,药木言一见他这副样子也不知道到底出了什么事,下意识地几步冲上前来,一把握住了他的手腕,一边把脉一边问道:“怎么回事?你怎么受伤了?”
龙渊于是将那天在界河边上的事跟药木言粗略说了一番,药木言听完惊得下巴都快掉下来了,又是佩服又是惊讶地说:“你居然敢进界河去找莲舟?渊兄,我知道你神魂强大,可这也太冒险了。话说回来,你也真是命大,竟然能活着回来。”
龙渊笑了笑,看了一眼苍遨说:“多亏小白把我拉回来。”接着又转头问药木言道:“木言兄可曾听说过有人的莲舟靠不了岸的?不知道是否跟我记忆有损有关?”
药木言皱着眉头想了一阵儿,说:“这倒是不曾听说,你虽然记忆有损,但神魂根基应该无碍,按说不应该。”接着又皱着眉头自言自语道:“难道是因为怨气?也不应该啊。”
龙渊听见他这话急忙问道:“怨气?跟怨气有什么关系?”
药木言回过神来说:“噢,若是有人为恶过重,被害的人生出的怨气一时无法消解,这怨气就会一直缠绕在行恶之人的神魂上,可能会影响到莲舟、让作恶之人无法返乡。”
药木言边说边看了眼龙渊,摇摇头继续说:“但你们并非害人之人,而是被人所害生出的怨气,只是一时半会儿找不到仇家没法洗怨而已,按理说不应该会影响到你们的莲舟,要不我去找姑祖母问问。”说着起身要走。
龙渊急忙道:“木言兄,我随你一起去。”
药木言本来想让龙渊好好休息,转念又一想,说:“也好,正好让姑祖母帮你看看伤势,你可真行,这界河是能随便跳的么?就算你在尽乡界待腻了,自去轮回就是,也犯不着跳界河吧?这要出点儿什么差错,那可就是神魂消散、轮回永绝了。”说着又是担心又是责备地瞪了龙渊一眼。
龙渊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没有接话,只是站起身跟着药木言往外走。
药木言走出去两步感觉哪里不太对,回头看了苍遨一眼,有些意外地说:“咦,苍遨,你不来么?今天怎么都没听到你说话,不像你啊。”
龙渊有些愧疚地说:“都怪我不好,连累小白也受伤了。”
苍遨原本懒洋洋地趴着,此时听见龙渊自责,便有气无力地抬了抬爪子说:“要怪也是怪界河水太邪门儿了,跟你什么关系。再说了,老言不是说界河水有助淬炼神魂么?只当是小爷我修炼了。”
说到这儿,苍遨忽然坐了起来道:“咦,说起来,我觉得这次神魂虽然是有所损伤,但好像是比前更强韧了些?小爷我果真是个天才~”说着便得意起来。
药木言听了忍不住翻了个白眼,说:“有你这样修炼的么?这次没死是你们命大……算了算了,走吧走吧,去让姑祖母瞧瞧,别落下什么病根就麻烦了。”
龙渊一听也是,便招呼苍遨一起去。
三人找到药木言的姑祖母,也就是药家家主药芝理,把原委跟她说了一遍,药芝理帮龙渊和苍遨仔仔细细地诊断了一遍,发现两人虽然神魂受伤不轻,但并没有伤及根基,药木言这才放下心来,又跟药芝理问起了莲舟之事。
药芝理沉吟了一阵说:“你俩是被人所害又不是害人,应该不是怨气所致。我倒的确听说过有人因为神魂受损过大,导致与莲舟共鸣微弱,难以牵引莲舟靠岸的,但你俩是入了界河才受的伤,而且也没有伤及根基,按说也不应该。”
说着药芝理皱起眉头想了想说:“若说是你们当初入界时所受的伤,到现在也早好了,再说那时我见你们虽然记忆全失,但并不像受了重伤的样子。”边说边疑惑地摇了摇头。</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