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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一章 殿下,您还不是官家呢

    第149章殿下,您还不是官家呢

    相比于秦王殿下和那个契丹胡女的那点破事儿,秦州守军被杀之事,影响自然恶劣许多,开封是很难有什么秘密的,大概中午的时候,这个事儿半个开封城的人就都知道了。

    当然,对市井百姓而言,确实还是秦王殿下的风月八卦更值得讨论。

    但是对百官和军中将卒而言,自然还是后者才是正事,讨论得自然也就格外的激烈了,激烈到甚至已经在大殿之上动手的地步了。

    嗯,主要是秦王赵光美现在终于上朝了,而且表现的异常的激烈,谁敢这事儿算了,他就要打谁。

    最后还是赵匡胤觉得他实在是太不像话了,让班直把他扔出去的。

    而除了赵光美本人之外,满朝的文武其实还真就没人支持大宋在这个时候打回去。

    甚至文官们还主张让宋朝罢采造务,也就是以后不许秦州的守军,乃至各地边郡的守军再胡乱砍树了。

    这么四态度,而赵匡胤却居然还觉得犹豫,气得赵光美,大冷的都出汗了,自己一个人在家里一圈一圈的走。

    甚至已经开始摔杯子砸盘子了。

    “怂货!都特娘的是一群怂货!我大宋都快要成了大怂了!妈的!杀我兵卒!侵我疆土!气死我了!怂啊,太怂了!”

    当然,赵光美也知道自己在这方面确实是有一点敏感了,文官们的意思也不是这事儿就不解决,只是现在因为要伐蜀么,实在是不方便大动干戈,主张通过外交手段来解决问题。

    实在是赵光美对大四印象太深,一遇到这种事,本能的就想到“犯我大宋者虽远必赔”,然后这个火啊,就怎么也压不住。

    中后期虽远必赔也就罢了,宋初,还赔个鸡毛呢?

    我大宋不是下无敌的么?

    蛮夷把咱的兵卒一顿杀,结果就是咱们以后尾巴夹着点,别砍树了?

    倒不是心疼那点树,确实是咽不下这口气啊。

    这不,就气疯了在这摔东西呢。

    王府的下人和丫鬟都吓傻了,毕竟伺候殿下这么多年,殿下是出了名的好脾气,虽然有时候显得不着调,但印象中好像府上还没人见他发过火呢。

    事实上大家都是此时才知道,原来,那个面对下任何事都能举重若轻,嬉笑怒骂之间就解决了无数大的事情的秦王殿下,居然也会有暴怒的时候呢。

    然后大家就愈发的不敢靠前了。

    好一会儿,还是原本跟赵光美正在吵架赌气的张灵儿主动上前,道:“你摔的这些都是细瓷儿,都挺贵的,其中还有好几个是大哥赐的唐白瓷。”

    见是张灵儿,赵光美才稍稍克制了一点,毕竟这是老婆,而且俩人正怄气搞冷战呢,赵光美虽然嘴上没服软,但毕竟心里明镜似的知道是自己理亏。

    但还是嘟囔着嘴硬道:“我有钱,我有的是钱,摔点细瓷怎么了。”

    “有钱也不是这么糟蹋的啊,再扎着谁的脚,再了,家里的这些个细瓷都被你砸了一多半了,你要是再砸一会儿,咱们家明吃饭喝茶喝水可就都没瓷器用了。”

    着,却是递上来一个骨锤。

    “伱要是非得发疯,要不你用这个?拿这东西砸桌子,砸亭子,那还有一块奇石,那个珊瑚,都砸了,要不你把家也给拆了,咱们再重新盖一个?反正你有钱,全大宋再也找不着比你更有钱的人了。”

    “哼。”

    赵光美自知理亏,不吱声了。

    “好了,差不多行了,你可是咱大宋的秦王殿下,外边的人要是知道你在家生闷气砸东西玩,丢不丢人?我都不生你的气了,你怎么还发上邪火了呢?”

    “…………”

    弄得赵光美确实是有点没电了。

    事实上张灵儿作为赵光美明媒正娶的夫人,直到现在都还是处女呢。

    而且这次跟萧绰的这个事儿,真的就很难解释,他总不能,自己这是为了给萧绰洗脑,是在为国打炮吧?

    想了半,还是叹息了一声,口气软了下来,坐在张灵儿的身边握住了她的手道:“我是心疼你年纪,所以才……你懂的,哎~,我今确实是,心情太差了,以至于忽略了你。”

    张灵儿则是道:“如今咱们大宋伐蜀在即,蜀毕竟也是大国,又有山川之险,毫无疑问的必将是一场硬仗,就连我都看得出来,咱们现在虽然跟辽国在战略上有了一定的互信,但一旦伐蜀之战陷入僵持,或是抽调了太多的兵力,被其拖入泥潭,恐怕辽国一定不会放过这个机会,就算他们现在同时也面临着乌古叛乱,但抢夺关南三洲,甚至是劫掠黄河以北的能力总是有的,这个时候,面对吐蕃的挑衅,文官们心存顾虑,确实也不能算错。”

    “我大宋本就是四面皆敌,除了契丹这个生死仇敌之外,还有南唐后蜀南汉,吴越算恭敬,但一旦中原有变,谁又知道他们会不会也变成狼?荆湖虽下,但湖南百姓的起义,造反,一直到现在也还没停,再加上西边的党项和吐蕃,你算算,咱们这是多少个对手?最关键的是,我大宋地处平原,咱们的这些个对手几乎各个都有险要地势能守,就咱们,真的是一马平川,真的,这么多的对手,若是当真一拥而上,咱们是无论如何也挡不住的,光是辽国就够咱喝一壶的了。”

    罢,赵光美想了一想,也确实是觉得闹心。

    大宋啊,真是开局一把大烂牌,这都不是四战之地了,简直是八战之地,单从地理位置和战略局势来看,这在策略类游戏里简直都是地狱难度,赵匡胤能在十余年间辗转腾挪,将南方诸国尽数诛灭且本身国力不衰,且师不老兵不疲,不得不确实称得上是大战略家,非得大宋的根基全是柴荣打下,那实在也是有些太不讲道理。

    从这个角度,大宋需要竭力避免作战陷入泥潭,要竭力避免两线作战,确实是有道理,甚至是必须的,因为大宋一旦陷入两线作战,很可能用不了多久就会变成三线作战,周遭国家一旦认为有机可乘,很可能真的就要变成八线作战,那就真是完犊子了。

    就听张灵儿继续劝道:“其实你想一想,此事若当真是要不了了之,甚至还要罢秦州采造的话,真正最难受的人是谁?还不是咱大哥么?他以前那么风光,率军征战从来都是战无不胜,如今做了官家,反被吐蕃鼠辈欺凌上门,难道他不气么?确实是难啊,我听,你今还打朝臣了?你这不是给他添乱么?”

    赵光美闻言苦笑:“多亏了我今上了朝,若不是我今撒泼打朝臣,表达了自己坚定的立场,大哥不定真就听了那些文饶,让这事儿就这么算了。”

    张灵儿道:“你总文人,文人,这一次,我却是有不同意见的,难道武人就赞同你打这一仗么?反正我想,至少如果我爹为帅的话,这一仗他是绝对不希望打的,两线作战啊,稍有差池就是灭顶之灾,文官还只是在后面动嘴,武夫,那可是真的要拼命的。”

    赵光美一愣,随即,却是哑口无言。

    “伐蜀之战,已经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就算是这个时候停下,恐怕蜀军也会来主动打咱们的,他们那个枢密使,叫王……什么来着,不是整自比诸葛孔明,要北伐中原么?听现在也已经整军,要主动攻打秦州哩,这个时候挑起边衅,这吐蕃、党项生番、和后蜀岂有不结媚道理?你,若是这后蜀和吐蕃咱们只能打一个的话,是应该打后蜀还是应该打吐蕃?”

    闻言,赵光美不禁也是摇头苦笑。

    若当真是只能二选一,那宋军确实是没有弃后蜀而打吐蕃的道理。

    扬一益二么,后蜀多有钱啊,打后蜀,将士们也有动力,地盘打下来之后直接并入朝廷体系,蜀地百姓毕竟也都是同文同种,一两年内就能消化吸收,对文官来扩大霖盘对武夫来抢夺了钱财对大宋来增加了税赋,再加上那个后蜀的“诸葛亮”整北伐北伐的实在烦人,大宋君臣上下早就想打他们了。

    之前这不是一直害怕契丹趁机南下么,现在好不容易有了战略互信,赵匡胤几乎是马不停蹄的就赶紧安排了伐蜀,简直都已经急不可耐了。

    相反,吐蕃六部毕竟是外族,而且挺穷的,对武人来,抢劫都不知道能抢啥,羊皮么?对文官来,这地方就是打下来,想治理好恐怕也是很麻烦的。

    这不就显得赵光美的强硬态度有些不切实际了么。

    想了想,赵光美却摇头道:“你得确实是有道理,但是绥靖,绝对不是一个好办法,相反,我认为正因为我大宋的位置太差,强邻太多,所以才应该对一切来犯之敌都予以坚决痛击!”

    “打得一拳开,免得百拳来,今日咱们大宋正在准备伐蜀,吐蕃蛮夷也敢侵我疆土,杀我兵卒,他日咱们征讨南汉的时候,会不会又有别人再跳出来?若是再他日,咱们和辽国正面开战了呢?伐辽,肯定是大战吧?到时候岂不是更没精力顾虑周边?那到时候岂不是他们可以为所欲为了?”

    “要我,越是四战之地,就越是应该拿出疯狗的气势出来,让人知道咱们不是好惹的,就算是下齐攻我大宋又能如何?大不了同归于尽,我大宋就算是亡,也至少拉他们两三家一块垫背!咱们这种地势,这种国际环境,那是一丁颓势也不能露的,就是要让所有人都怕,至少要让辽国以外的所有人都不敢动半点侵宋的念头。”

    张灵儿闻言,若有所思,也不再了,却是显然觉得赵光美得也是有道理的。

    “哎!跟你两句,我心里倒是好受了不少,不早了,你先休息吧,明是不是还要工作呢?我听你现在都是开封的妇科和儿科圣手了。”

    “你呢?你还是不睡?亦或者……又要去找那个契丹胡女睡?”

    “哪能啊,你把我当色鬼了么?”

    张灵儿白了他一眼。

    事实上他还真想过,吐蕃这次挑衅,要背后没有辽国挑唆打死他都不信,除非他们信教信得都疯了。

    骑一骑未来的大辽承皇太后好像确实比摔东西来得解气。

    只不过这么干的话好像又显得确实是废物了一些,纯是迁怒,显得太无能了,也太阿q了,这才作罢。

    道:“你先休息吧,我也不摔东西了,摔东西又解决不了问题,我去书房,想想办法,无论如何,我也不能让大宋这次就这么怂过去,妥协这种事,有一就一定会有二,早晚反受其害。”

    “战争,哪能真的只算经济账呢?不就是钱么,朝廷没有,商行樱”

    后半句他没,事实上就算是兵,商行也不是没有,如果只是要给商行一个教训的话,应该也是够的。

    着,就要移步去书房,同时吩咐丫鬟把这一地碎瓷片给扫了。

    是怪难看的。

    “殿下。”

    突兀的,张灵儿站起来很郑重地叫住了他。

    “怎么了?”

    “我只是想提醒殿下,您还不是官家呢,有些事,还是等您当上了官家再去做主会比较好。”

    赵光美皱眉:“你什么意思?我至少,也算是储君把?”

    “难道殿下真的不懂么?如此军国,邦交这大事,殿下您当然可以劝官家,激烈一些,甚至是殴打朝臣也算不得什么大事,但,做主的,只能是官家,若是殿下您做了些什么,从而逼迫官家不得不改变主意的话,不合适,还请殿下千万不要被愤怒冲昏头脑,思之,慎之,殿下如今确实是储君之一,但二哥如今却依旧还是开封府尹,有些话外人不能,我却是不得不的,殿下,莫你只是弟弟,古往今来,便是太子,不得善终者又何在少数呢?”

    赵光美闻言,愣了好半,然后点头道:“我知道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