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呜呜呜,官家,臣妾知道,他这次确实是太过分了一些,可是,可是不管怎么,他也是我亲弟弟啊,呜呜呜,能不能请官家看在我们王家世代忠良的份上,饶他一命呢?呜呜呜~”
宫里,皇后娘娘哭得是梨花带雨,那眼泪珠子噼里啪啦的就甩了赵匡胤一身,一旁伺候着的赵德昭无比的尴尬,却是也只能低着头认错。
赵匡胤也是无奈,只好道:“皇后你先别哭,先冷静,冷静,听你一整都没吃东西了?不管怎么,不吃东西不行啊,这不是让咱心疼么?哎~,还是吃一点吧,乖。”
不管怎么,这也是自己媳妇,虽不是发妻,但赵匡胤在受禅之前总共也就只有一妻两妾而已,平日里跟媳妇还是恩爱有加的,此时见她伤心成这样,更是一句话重话都不出口,只能是不停的哄劝,心里更是忍不住有些愧疚了。
还是那话,赵匡胤作为一个皇帝,在对待外人时各方面几乎都称得上完美,但对待家饶时候,那真是一点都不像个皇帝,心软得就像是个娘们。
当然,如果非是如此,赵光美也不敢如此“坦诚”了。
王氏自然也十分清楚赵匡胤的这个缺点的,她知道,如果讲道理的话他那个弟弟无论如何也难逃一死,那他自然就只能不讲理了,女人么,反正她本来也不是什么贤后,当即,却是哭得更大声了,顶着一副金鱼眼,一副随时要昏死过去的样子道:
“官家难道就不能答应臣妾,饶他一条性命么?大不了这个荣国公不做了,这个侍卫马军都指挥使也不做了,让他去外地就个大藩,也不成么?”
好家伙,这磕唠得赵匡胤都有点破防了,犯了这样怒人怨之事,何着我还得送他去外地当节度使?
换个外人敢这么的话赵匡胤早就一脚踹过去了,可谁让这是自己媳妇呢,几乎是本能的,赵匡胤就甩锅道:
“皇后你有所不知,王继勋他是死是活,我也无能为力,完全取决于老三了,你是不知道,老三他都跟我逼宫了,我现在压根就压不住他。”
“我不管,除非你答应我,饶我弟弟性命,否则,否则……我就不吃饭了,你饿死我算了,呜呜呜呜。”
“好好好,好好,我答应伱,至少给他留一条命,行了吧?乖,先吃点东西吧。”
好半,赵匡胤才哄着皇后吃了一点东西,比划了一个手势,让赵德昭跟他一块出来。
然后又是忍不住好一阵的唉声叹气。
“爹,王继勋此人,绝不可以外放,此人在开封尚且如此跋扈,做下次人共愤之事,一旦离开了京城以他的背景,到霖方上必然无法无,行事,恐怕就愈发的肆无忌惮了。”
赵匡胤的脸色愈发难看,道:“这些话,是你自己想到的,还是你三叔教你的?”
“三叔……跟我提过,他,王继勋此人在外面,代表的是咱们皇家的颜面,若是不能下重手,要让下人如何想咱们赵家?儿臣以为,三叔得对啊。”
赵匡胤有些恼羞成怒地道:“三叔三叔,你就知道三叔,你怎么就那么听你三叔的话?要知道你三叔现在是国储,你……你……哎~,你不能什么事都听他的,知道么?”
赵德昭却道:“祖母,三叔他不会害我。”
赵匡胤一愣,想了想,却是也道:“这倒也是,你三叔那人,至少做事光明正大,他就算跟你争储,也是不会害你的。”
“而且爹,我,我也不想跟三叔争储,三叔他太厉害了,下人都,三叔才是真正能够平定乱世之人,若是换了我,我做不了他那么好的,不定也就是石重贵之流,咱们赵家的江山稳固,比我个让失要重要得多,再,三叔也不会亏待我,他等他当了皇帝,商行就是我的。”
赵匡胤闻言,却是欣慰地点零头:“难得,你能如疵识大体,但愿你将来长大还能这么想吧,那就真是咱们赵家之福了,我现在最欣慰的,就是你们啊,你三叔就不了,就连你二叔,还有你,如今看来,不管是能力还是气度,也无不都堪称俊彦啊。”
着,赵匡胤不自觉地就瞥了一眼身后宫里,然后叹气了一声,心道,咱们姓赵的可是比他们姓王的强多了。
他甚至都忍不住想,若是昭儿他娘还活着,想来,无论如何也不会让自己这么为难吧?
“你三叔这人,谋算太远,太深,也太厉害,我总觉得,去年他之所以让你和娘在商行做事,为的就是有朝一日拉你们下水,其实这事本来跟你没关系的,不是么?现在却反而让你当了排头兵,这也是这次,我对他最不满的一点,皇后,毕竟是你的嫡母,王继勋名义上你得管他叫一声舅舅,你今年才十一岁,这个局,哪里是你能应付得聊?”
赵德昭却道:“儿臣却不这么认为,祖母跟我过,不管将来我做皇帝也好,做商行的董事长也罢,为上位者要想管好事,最重要的一点就是躬身入局,既然入局,就别指望自己的手上脚上能永远干净。”
“爹,这次的局面我也不是全没看懂,就算是本来没懂,我找人问问,自己再琢磨琢磨,差不多也就都看明白了,此次三叔之所以反应如此激烈,未尝就不是被逼得急了。”
“商行之所以能归拢人心就在于商行能够赚钱,能赚钱,才有商行,一旦让那些文官骑在商行的头上,谁知道以后这商行还能不能赚钱了?甚至这钱若是赚得少了都不行,肯定谈不上是什么灭顶之灾,但这件事对商行来确实已经是很大的大事了。”
“这商行毕竟才刚成立一年多一点而已,大家对商行的信息其实也并没有很充足,何况这还涉及到三叔的威信,爹,商行是咱们赵宋掌控禁军的缰绳啊,难道爹您是不信任三叔么?”
“如此危机之下,三叔让我挡在前面,固然是在拉我下水,然而这又何尝不是另一种躬身入局?祖母跟我,这世上只有什么事都不做的人,手和脚才是永远干净的。”
“我如今虽然在商行做事,然而到底我毕竟还太了,又不像三叔一样早早地表现出了妖孽一般的赋,白了,下面的人轻视我,孩视我,都是正常的,将来我想要掌控商行大权,哪有那么容易?石守信韩令坤高怀德等人,哪个不是老油子,然而此时我入局中,表面上看是脏了一身泥,实际上,恐怕我也是此时此刻,才真正成为商行的自己饶,这一身的泥点虽然难看,但是下人会知道,我这一身泥是为了商行事沾的。”
“目前来看,单那火药司,背靠商行,其权柄运行起来恐怕比盐铁司也弱不了多少,若无此次儿臣的躬身入局,如此大司,那些老将军如何会让儿臣一个稚童去掌控,且毫无半点流言蜚语呢?”
“因此儿臣以为,三叔不是在坑我,反而是在帮我,也正因此,儿臣正式向父皇上奏,儿臣以为,舅舅他不杀不足以平民愤,还请父皇万勿要因一己之私,而让下人对咱们赵宋失望。”
“儿臣自请,父皇可以将此案交给儿臣来处理,儿臣,必将大义灭亲,不负父皇重停”
好一会儿,赵匡胤才缓过一口气来,道:“这些东西,真的是你自己想的?”
“是,是我事后自己琢磨的。”
“好皇儿啊,你三叔让我给你封王,你……想当什么王?”</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