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月11日星期六,三人相约行走轿子寨。
轿子寨地处凌江市西北部10公里处,是一座小山,山顶呈长条形,有点像正往凌江市行进的一顶轿子,入口处修建坚固的城墙,易守难攻,古代曾经一度繁华。
先坐一块钱的中巴车到达山脚,再慢慢往上爬,路上时见农舍,门前小坝,或有小池塘,绿树环绕,母鸡觅食,这种景象总是让杨舒力感到惬意。
爬了一个小时,来到寨门口,城墙虽有损毁,但仍很壮观,古代为了防土匪和其他兵患,选择山顶筑墙防守,但也带来一些不便,比如水源。
路上遇到一个挑水到寨子的人,趁他休息时问了下情况,轿子寨至今没有通自来水,已经有一些住户下山了,现在大约还有四、五十户人家,很多是老人,住了几十年,不愿搬走。
进入寨门,房子都集中在寨门附近,有一家正在办酒席,挑水的也正是这家,看来办酒席需要水比较多,只能从山下挑。
从寨门有一条路通往东南端,一边是房屋,都是有几十年历史的平房,一边是悬崖,修有石栏杆,古朴气息扑面而来。
一个老头正在石栏杆前眺望,看见三人过来,注视着他们,脸上露出开朗的神情,杨舒力停下来和他交谈几句。
杨舒力说,他们是高中生,早就听说轿子城的名气,找机会过来看看,果然是个好地方。
老头说,他现在一个人住这里,每天几顿饭一弄完就没什么事了。也不用下去挑水,屋后有口井,够用了。
“你晚上怎么过呢?”黄敬蜀问道。
“晚上就看一会电视,嘿嘿。”老头说道。
从老头谈吐可以猜出,年轻时曾经下山,有一些见识,老了又回来了,在这里悠闲地度过最后的日子,其实挺好的。
“一直往前走,可以看到凌江市,天气好的话,能看到百福广场。”老头说道。
三人挥手道别,往饺子城的东南端走去。
房屋没有了,代之以田地,有水稻和各种蔬菜,杨舒力想,这地方要是有自来水和网络的话,还真有点世外桃源的味道。
到了东南端,站在悬崖边上,可以看见远处的凌江市,可能天气不够好,怎么也没找到百福广场。
三人从另一边往回走,等于是在轿子寨走了一個四边形,沿着田埂随意走着,不用担心迷路,因为山顶的面积不大。路上还看见一对农民夫妇在地里挖锄。
“好安逸呀,在美国就不能这样爬山了。”涂艺微撅着嘴说道。
“美国爬山的也很多,但是模式不一样,爬的基本是野山,山上没有住户,安全性就不如这种山了。”杨舒力说道。
“爬野山也不错哦。”黄敬蜀说道。
“不,如果在美国,我建议暂时不考虑爬山的事,可以用跑步、游泳代替。”杨舒力说道。
“为什么?”黄敬蜀问道。
“未知风险比较高。我们这种严格说来不叫爬山,叫远足。美国的爬山很多围绕西部的落基山脉进行,强度和风险都高。”杨舒力说道。
前方出现一个池塘,水看着还可以,上面漂浮着一群鸭子,黄敬蜀跑过去逗着它们玩,和两人拉开一定距离后,涂艺小声说起她爸爸关于“借钱炒股”的事情。
“他说我对股市的分析有些根据,走势上很可能还有一波,他听别人也这样议论过。”
两人背过身,假装欣赏山下的大片风光。
“他说30万多了,不太放心,但既然我开口提出来,一分钱没有也不好,他愿意……我预感他可能要说10万,或者更低,不会超过这个数,我就赶紧说,如果是10万就算了,花这么多精力,还欠人情,不如不要。”涂艺说道。
“我爸一听,噎住了。”涂艺笑起来。
“真聪明。”杨舒力朝她竖了下大拇指。
“我看他很为难,就说算了,我到美国勤工俭学,到餐厅端盘子。他说让他考虑一下,去打了几个电话……最后我们各退一步,选一个折中的数字20万,他说就当是送我的一件礼物,条件是以后不能去端盘子。如果亏本了也不会找妈妈要存款来赔,他另想办法。”涂艺说道。
杨舒力回头看见黄敬蜀往这边走过来,两人也起步往回走,路上小声对涂艺说道:“行啦,20万不少啦。”
黄敬蜀走近后,杨舒力聊起了待会下山的注意事项,因为没有木棍作为支撑,下山动作要慢,一只脚伸出站稳后再挪另一只脚,始终让身体有支撑而不是出于腾空状态。
黄敬蜀认为杨舒力这样有点小题大做,杨舒力说,我现在没法说服你,20年后你才知道我是对的。
下山途中,黄敬蜀说她爸爸也认为在国内读4年本科有点浪费时间,她觉得弄不清楚现在为何这样了。
杨舒力分析道,大学扩招开始,意味着国内非一流院校,以及二、三线城市院校的本科时间垃圾化,读书期间学到的东西有限,出来不好找工作,很多人不得不选择考研,实际上是为了缓解本科毕业找工作的困难,推迟就业时间。
这样一来,人生最宝贵的7年就投进去了,名义上拿了两个头衔,实际上没什么用。还不如学美容美发、烹饪电焊有实效。
一席话说得两个女生笑起来,黄敬蜀说“我学美发算了”,涂艺说“我可以学烹饪,但是要西餐”。
杨舒力则鼓励涂艺:“学会了我在百福广场有门面便宜租给你。”
“我呢?”黄敬蜀问道。
“我建议你学按摩,生意一定好,学美发的话——容易跟顾客打架。”杨舒力说道。
黄敬蜀朝杨舒力挥了挥手,要不是她身边没有趁手的东西,杨舒力肯定得挨一下。
下山后,坐中巴车回城,才下午两点半,黄敬蜀说下山走得有点累,建议去做个足浴,她知道一个不错的地方,是正规足浴。
杨舒力表示同意。
江山足道,靠近滨江路的一栋高楼的11层,这名字也不是乱取的,半躺在足浴床上,可以透过窗户看见凌江和远处的山。
要了一个三人间,38元一位,杨舒力抢着付了账。
杨舒力躺在最边上的一张床,视野也最开阔,他觉得叫江山美人更好,只是工商局不让通过。
两个女生,四只美足,白得耀眼,不时瞄一眼,玲珑精致,活色生香,就这癖好,没办法。
爬山过后做足浴真是享受,中途有一次换水,杨舒力已经有点迷糊,突然,感觉脖子处有异样,温温软软的。
睁开眼一看,竟然是黄敬蜀,俯身对着他,两手掐住他的脖子,“我给你做按摩来了。”她终于报了下山时的一箭之仇。
虽然是掐脖子,一点也没用力,倒像是按摩,比足浴还舒服,杨舒力巴不得她继续掐下去。
几个服务生端着盆子重新进屋,目睹“凶案”现场,一个女生正在掐一个男生的脖子,她嬉笑着跑回去了。
“别走,别走,掐我呀,掐我呀。”杨舒力追着黄敬蜀背影喊道,屋里的人全都笑起来。</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