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一场宴会散后,李顺选择留宿玉萃宫,没见着杨妃的嘴巴都能挂油瓶了吗?经过他十分卖力的一番安慰之后,她像一条刚脱水的鱼在岸边张着嘴巴努力呼吸,腮边尽是红的余韵。
“咋了?”
“不生气了?”
杨妃舒缓过来:“妾又没生您的气。妾是气自己,既不能像莲妃那样为您出谋划策,也不像丽妃那样讨您欢心?”
李顺自动忽略了她语气中酸溜溜的成分:“今晚的事是莲妃牵得头?”
杨妃嗯了一声,又陷入自怨自艾之中:“其他妃嫔都有自己的事可做,妾身却不知道做什么?”
李顺见此,知道是自己的宠幸,让她被束缚了手脚,明明是修炼之人,却比一般的深闺怨女还要多愁善感。这样下去,万一抑郁了怎么办?
“人切不可思虑过多,多思伤神,多虑伤气。你若实在无聊,让你师姐进宫陪你说说话。朕会给她一道进出宫的令牌。”
“这样可以吗?外人随意进宫,不会有安全隐患?”自从除去赵忠孝那一晚之后,后宫大多数人都知道皇帝身怀修为,不过各宫约束得严,没人敢在背后议论。那晚的战斗也让宫中之人知道形势的严峻,特别是皇帝还加强了防卫。
“她自己都说了,宫中侍卫拦不住她。再说她是你师姐,朕相信你比朕更了解她。”话虽如此,李顺早已安排神机卫暗中监视徐颖,发现她除了治病救人之外,就是混迹赌场,一个活脱脱的女流氓。至于神龙见首不见尾的玉冰清,金吾卫和神机卫都没有查到她的踪迹。
“那妾身就先谢谢皇上了。”
“好了,睡觉吧。明天朕陪你出宫去逛一逛,外面正在举办戏法大赛,热闹得很。”
“嗯。”
第二日正午时分,经历昨天的角逐,比赛已经进入半决赛,京城许多百姓都来观看,当然也有摆摊卖凉茶、零嘴、甚至还有卖蜜沙冰的。
徐小哥没有出摊,而是抱着个女娃,在人群中看着戏法艺人表演的“彩巾变鱼”,跟着叫好。他是被小女儿缠着要来的,想想钱是一辈子都赚不完的,女儿长大不等人,就答应了女儿的请求。
一个个精彩的戏法也确实让他大饱眼福。听说这些艺人都是皇上给银子叫他们来为百姓表演。他看着宫墙之上和左右两侧正在搭建的凉棚,明天,皇上和文武百官都会坐在那里与百姓一起观看决赛。这样的日子要是一直过下去该有多好。
忽然,他在负责主持的人员中看到一个熟面孔,便放下女儿,牵着她的手走过去:“勉哥儿!你回来了?”
吕勉身着青色长袍,胸口醒目地绣着祝家商行的标志,顶着黑眼圈,弯腰搬运着表演物品,听见有人叫自己,放下手中的东西,回头看去:“徐小叔,是您啊。”
“你不是去南方学徒去了吗?”
“是,商行进京给皇上拜寿,我就跟着回来了。”
“哦,吕大伯还好吗?这么长时间没见到他了。”
吕勉正是吕老头的孙子,闻言顿时红了眼眶:“爷爷他已经去世了。”
徐小哥大惊:“这么突然!两個月前,我见他还硬朗的很。”
吕勉咬牙恨恨道:“爷爷是被神木教的妖人所害!就连我奶奶,小姑都受到牵连,表弟冬生更是现在还在皇上专门设置的地方接受治疗。”
徐小哥也跟着叹气:“那日我提醒吕大伯要小心,没想到还是不能避免。”
吕勉疑问:“你跟我爷爷说过?”
徐小哥解释道:“我也是无心提了一句,郭家村有神木教出没。”
吕勉当即跪下给徐小哥行了一礼:“若非小叔提醒,我奶奶、小姑和表弟恐怕也难逃劫难。”
吕勉早就打听清楚了个中缘由,是爷爷无意之中引去官兵,救了郭家村,想不到竟是徐小哥的提醒。
徐小哥立马扶起吕勉,颇为自责道:“我也是无心,想不到竟会害了吕大伯。”
“不,爷爷是神木教害死的,怪不到小叔身上,若非您的善意,郭家村早已化为人间炼狱。”吕勉跟着商队走南闯北,见过神木教害人的手段,一村一村的沦落,一村一村的死亡,其景象宛如鬼蜮,难以用语言来形容。
“那大娘她们现在还好吗?”
吕勉摇头:“整日昏昏沉沉,胡言乱语。现在都被封闭在城西的校场口。”
徐小哥愤怒道:“该死的教匪!”
此时,他听见一声问候:“哟,徐小哥,这是在聊什么呢?”
徐小哥回头发现李公子和他的夫人正向这边走来,连忙行礼:“李公子,您也来看戏法?”
李顺老远就看见和听见徐小哥他们说话,这小商会的小伙子竟然是当日那个勇敢的老头的孙子?身逢家变,却还能明白事理,是个人才。吕勉见徐小哥口中的李公子一直在打量自己,也看见两人身上的穿着打扮,非富即贵。
京城中有不少姓李的人,除了小部分是平民百姓之外,大部分是皇族成员,虽然大胤对皇族实行分封制度,但自太宗朝开始,就有不少犯事的宗亲被取消封地,押回京城看管。
这类人除了不用做事,就有例钱以外,和普通的贵族没有区别,甚至还不如普通贵族,因为他们既没有藩王的势力,又要维持皇族的体面,过得比一般贵族惨多了。
祝家的钱庄最喜欢借钱给这些人,有铁饭碗,不怕还不上。
吕勉以为李顺便是如此,表面上的面子还是要给的,也是行了一礼:“这位公子认识徐小叔?”
徐小哥解释:“李公子经常来我面摊吃东西。”
吕勉又再好奇地打量李顺,心想:“不对啊,就这一身行头,怎么也不像吃路边摊的角色?那群宗亲好面子。”
“你刚刚所说城西校场口是在什么地方?能否带我去看看?”</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