嫣然客栈。
回到家中小妮子越想越气,明明自己才是女孩子,凭什么要自己谦让他,别的不说,刚才那是什么眼神?难道看不见自己吗?
“王八蛋!坏东西!”
米色绣花裙下,浑然天成的玉足一脚蹬出狠狠的踹在那柿树的树干上,秋风落叶飘摇,
“哎呀!疼死我了!”
捂住脚,眼泪在眼中打转,李嫣然这下更恨死张献忠了,
“王八蛋!驴蛋子!都是你害得!”
此刻张献忠正在无定河边的军营中巡视,不由得打了一口喷嚏,
“奇怪啊,我没感冒啊!”
李嫣然单着脚蹦跳着坐在树墩上,一边委屈的落泪并脱下了布袜,露出晶莹的玉玉,轻轻扭捏着,一边口中委屈的念念道,
“坏东西!王八蛋!我再也不想在看到你了。”
“哎呦,疯丫头你这是怎么了?”
张秀娥从门后出来,看到李嫣然在树下悄悄落泪,立刻大吃一惊跑过来。
李嫣然此刻心里委屈,于是扑到张秀娥的怀中,哭泣道,
“娘!那个家伙欺负我!”
听到有人欺负李嫣然,张秀娥立刻和炸毛的母鸡一样站了起来,
“疯丫头!快告诉我是谁欺负你了!娘替你报仇!”
李嫣然抹着泪水,哽咽道,
“是张毅!那家伙竟然不理我!”
张秀娥顿时一脸懵逼,随后有些疑惑,
“除此之外呢?他有没有欺负你?还有你的脚是怎么回事?”
李嫣然此刻似乎意识到张秀娥误会了什么,两根食指在胸前交叉着红着脸道,
“没有!脚是我刚刚自己踹的。”
张秀娥此刻是哭笑不得,她本以为李嫣然在外面受了委屈,结果却是这个样子。
坐在她的旁边,张秀娥一边替她揉着小脚,一边叹道,
“你这疯丫头!话也不说全,害的我担心死了!整日里疯疯癫癫,像什么样!小时候若不是你爷爷不许,你这两只脚肯定也要变成三寸金莲,到时候一辈子都跑不动路咯。”
李嫣然赶紧抱住张秀娥,头枕在她的肩膀上撒娇道,
“娘!嫣然才不要缠脚呢!丑死了!”
看着李嫣然如今长的亭亭玉立又自带一股天真无邪,张秀娥也是感慨良多,伸出右手给她挺翘的琼鼻狠狠的刮了一下,
“我看就该缠,免得你这疯丫头整日疯疯癫癫的。也不知道以后谁敢要你!”
“娘!讨厌!不理你了!”
捏着李嫣然的脚,张秀娥叹了一口气,
“你见到他了?”
李嫣然微微低头,神情有些黯然,
“今天我喊他,他不理我,看也不看我一眼就走了。”
眼看李嫣然神情有些落寞,张秀娥摸着她的秀发,问道,
“你喜欢他吗?”
李嫣然想了一下,摇头道,
“嫣然不知道。但嫣然的脑海中经常听到一个人在我耳边说话。他的声音很温柔,很有安全感,让嫣然很安心。而那个人就是他。”
张秀娥抬头看了看柿树,那上面的落叶虽然飘落,但柿子却依旧挂在上面,显得藕断丝连。
“嫣然,你如今应该知道他是反贼了对吧?”
“嗯。嫣然还知道他是如今进城的这伙反贼的头目!”
“那你可曾想过,如果跟他扯上关系会面临什么风险吗?”
李嫣然顿时瞪大了双眼,
“娘,你是说,会杀头!”
点了点头,张秀娥也是感慨良多,她也很看好张献忠,但她更在乎家人。
“是的!这就是后果!他们是一群不幸的人,而跟他们扯上关系,我们也会变得不幸。所以张献忠离开前曾说他已经死了,为的就是告诉你,及时和他撇清关系。懂吗?”
然而李嫣然却突然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
“所以他不理我是因为不想连累我?”
张秀娥愣了一下,随后懵了。
她本以为会吓得李嫣然知难而退,结果没想到李嫣然竟然会往这方面去想,偏偏还歪打正着猜对了。
李嫣然眼光灼灼的看着张秀娥,眼中有一种名为激动的东西。
“娘,我说的对吗?”
苦笑连连,眼角无法改变李嫣然的想法,张秀娥无奈叹息道,
“也可以这么说。当天夜里他背着你回来,守了你一夜,他应该挺在乎你的!”
“娘!我先出去了!晚点回来!”
拿起鞋袜,李嫣然在张秀娥还没反应过来前已经兴冲冲的跑出了门外。
“嫣然!天色很晚了!”
然而李嫣然哪里听得进劝,早已经消失在了逐渐落幕的黑夜里。
而在李嫣然脚受伤的的时候,河边的义军军营中,张献忠也正巡视着军中的一切。
作为一名现代大学生,张献忠很清楚枪杆子出政权的道理,而在民末这个时代,军队就是生存的保障,这也是陆翊他们为何不愿交出兵权的原因。
有人,才有话语权。
此时此刻,这座坐落于无定河沿岸的军营中集齐了整个米脂县所有的大夫,甚至包括那顽固老头陈大夫。
走在军营的路上,中药的味道无处不在,军营中的哀嚎声此起彼伏,张献忠心中虽然有些愧疚,但却不后悔,因为这就是造反的代价。
“大王!您怎么来了?”
一名衣服上满是泥泞裹着轻薄单衣的轻伤员看到张献忠,立刻站直身子,行军礼。
“林铁山?”
眼前的男子,正是林姓三蛋之一的林驴蛋。
林铁山没想到张献忠竟然能记住他的名字,神情有一些激动。
“大王,您还记得俺?”
张献忠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
“别紧张!铁山,你怎么穿这么少的衣服?”
想到这里张献忠突然面色一冷,
“难道是军中的被服不够吗?”
一想到军中的将士没有衣服过冬,张献忠立刻有些懊恼自己粗心大意,也决定等下立刻安排人负责这事。
林铁山有些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上前阻止张献忠发怒,
“大王!够了!够了!袁教官将一切都安排好了,是俺觉得里面太热,才出来透透气的。”
张献忠面色凝重的问道,
“真的?”
“真的!”
听到林铁山话语中的肯定,张献忠这才半信半疑的继续问道,
“流溪峡一战受的伤好些了吗?”
流溪峡战役是血魂军的第一战,也是最惨烈的一战。
减员三分之一,重伤五分之一,剩余的也基本全部挂彩,算得上死伤惨重,即使在未来血魂军壮大之后,也鲜少有如此惨烈的战役。
“好些了。大王,您也要多保重啊!”
作为紧随在张献忠身后的人,林铁山永远无法忘记眼前的男子。
面对那凶神恶煞的官兵他是如何的英勇无畏,那一股股的鲜血从他的身体上冒出,激起了所有兄弟的同仇敌忾。
可以这么说,流溪峡战役能赢,张献忠占了一半的功劳,是他顶在最前方给予了其他人信心与鼓励。
张献忠笑了一笑,
“谢谢。对了,其他三个呢?带我去你的营帐看看!”
林铁山顿时犹豫了,
“这?”
“怎么?不愿意?”
“不!大王请跟我来!”</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