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全县人民都巴巴地望着城门口,期待红莲仙子从天而降之时,纤云一行人早就避开人群进入了县衙之中,县令对着纤云和飞星施礼又寒暄了一番,纤云问道:“请问县令,被关起来的圣修县衙是否已审判了,准备如何处置?”
县令面露尴尬之色,呆了一瞬才回道:“几位有所不知啊!其实他犯的事很小,在牢狱中关上几天已经足够抵罪了,可是这人,这人他不愿意出去啊!”
说这话,几人就到了衙署的牢狱门口,纤云踏入牢狱便被一道金光闪花了眼睛,只见暗无天日的牢狱里头,有一团金色光芒肆无忌惮地闪烁着刺眼的光芒。
县令以袖遮面,避免被如此强光闪花眼睛,指着光芒闪烁的地方说:“他就在那里,你们若能劝他走便最好不过了。”
纤云走向那间牢房,施放了一个光明术,将周围的景象看了个分明:只见牢房里一个金发男子背对着门口,双膝跪地,朝着上方唯一的小窗户拜着,口中还念念有词,金色光芒就是从此人身上发出的。
纤云见此人如此虔诚地跪拜着,似乎是在完成什么功课,也不敢上前打扰,立在门口默默看着此人背影:他身上一件纯白的衣服,上头似乎绘有蔷薇图案,在这暗沉阴郁的牢房里,在他身周金光的映衬下十分夺目。
“阁下是谁?找我有什么事?”就在纤云还发着呆的时候,那男子结束了跪拜,他站起来转身朝向纤云,纤云这次看清了他的相貌:眉眼都是金色,脸很光洁,可能是被金光笼罩的缘故,整个人都充满了神圣感。
“我叫纤云,找你想救助一个人的魂魄。”纤云开门见山,对着男子拱了拱手。
“你也是圣修?”那男子向纤云走了几步,仔细打量着她。
“我师承枯荣宗,修炼的是治愈和净化的圣修系,不懂超度。”纤云也在打量他,她又出言打探:“请问你叫什么名字,师从何处啊?”
“我叫荆棘,远渡重洋而来,是一名游历中的圣修。”男子报上了名字,然后又跟没事人似的在牢房里坐下来不动了。
“那荆棘道友,不知你能不能将困于魂幡的魂魄放出并超度入轮回?”纤云只好蹲在荆棘身旁,小心翼翼地问他。
“魂幡”荆棘动了动眉头,表情有些不悦:“这里竟然还有如此有违天和的东西么?”
“那当然是禁止的,只是世间恶念难断,总有人顶风作案嘛。不知你是从哪里来的?”纤云又赤裸裸地用神识将荆棘扫描了一遍,心想这家伙不会也是个天外之物吧!
“你不必如此防备我,我就是个人族修者,你说的事情不难办,只是……”荆棘仿佛看穿了纤云的心思,他将搭在膝上的衣服抚平,似乎在选择措辞。
“只是?荆棘有什么条件可以提出来,都可以商量。”纤云向荆棘挪了两步问到。
“此间尚有我一桩未了的心愿!我出门游历之时,就发下宏愿,一定要完成的!”荆棘眼神坚定,认真地看向纤云。
“什么心愿啊?就因为这个,你不愿意离开县衙大牢?”纤云问荆棘,却见荆棘从怀里摸出了一本册子,纤云将头凑过去看,只见封面写着几个字:片叶不沾身。
这是什么册子?纤云疑惑地望向荆棘,荆棘一脸虔诚地将册子翻开,动作十分小心,生怕翻坏了似的。
他指着册子上的画像给纤云看:“这些都是我在游历途中亲笔所绘的,你看看。”
纤云随着荆棘小心翼翼翻动册子的动作,一页一页看下去,越看越心惊,这到底是什么册子?每一页都画着一名相貌不俗的男子,然后紧接着就是这个男子摆出各种动作、姿势的画面,每个男子大概三到五页的篇幅,全都……十分不堪入目啊!
纤云捂着快要流鼻血的鼻子,将画册推开,震惊地看着荆棘说:“你到底发的什么宏愿啊,大师?!”
荆棘宝贝地将册子收起来淡淡地说:“画遍天下美男子!”
纤云瞪大眼睛指着他:“画册上的,都是你游历途中遇到的男子??”
荆棘默默点头,脸上还浮现出可疑的笑容,纤云赶紧打断他危险的回想说:“你画的那些造型……那些姿势,都是他们摆出来给你画的?!”
荆棘向看傻子一样地看着纤云:“那怎么可能!只有第一页是看着真人画的,姿势什么的都是我创作的。”
好家伙!敢情人家同意你画一幅肖像,你回去就开始“ai”换头,给帅哥们都安排上不可描述的姿势和造型?太可怕了,这妥妥一变态啊!
“那你说的未尽的心愿?”纤云深吸了一口气问荆棘。
“就是林公子啊!那日在县学门口一见,我就想将林公子收入册中,奈何他有些腼腆……”荆棘一脸遗憾地叹了口气。
“什么腼腆啊!目击者都说你在非礼林公子好不好?你到底是哪里跑出来的变态啊喂!”纤云忍无可忍,对荆棘吼到。
“怎么能说是非礼呢?你没听说过画虎画皮难画骨么?我不摸清林公子的骨相,怎么能画出他的神韵来嘛!”荆棘一脸的理所当然,甚至白了纤云一眼。
“好好好,那你的意思是,如果我想要你帮忙解救、超度魂魄,就得把人家林公子牺牲了是不?”纤云气呼呼地问。
“怎么能是牺牲呢?我就画一幅肖像,林公子一根头发都不会掉啊!”荆棘无辜的眼睛眨了眨,一脸问号。
头发是不会掉,节操会碎成渣并掉一地啊!纤云在心中吐槽,她想了想又问荆棘:“你真的不考虑直接帮我们吗?这可是积累功德的好事,对圣修的修行有大裨益的。”
正想继续劝下去,纤云却听到了飞星的声音:“跟他废什么话,不愿做事就等着被我揍扁好了!”
荆棘抬头看着从狭窄通道中大步走来的飞星,他黑发在身后轻扬着,眉头紧锁很是不耐烦,一手紧握成拳,另一只手正反复着捏紧又展开的动作,似乎马上就要一拳将面前的一切都打飞。
荆棘呆愣愣地站起来,张着嘴巴呆呆地看着飞星,纤云的眼神在荆棘与飞星之间横跳,心中有股不详的预感升腾起来。
果然,荆棘突然转身双手握住了纤云的手臂说:“他!他!让我画他!我什么都听你的!”</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