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在暖香阁门外碰了面,随之一起走了进去。
薛姑姑迎上前来,先冲着沈炼招呼了一声:“沈大人……”
随之,一脸讶然地瞟了丁修一眼。
她对丁修的身份一直不太清楚,如今一看丁修与沈炼在一起,看样子关系还不错,难道……
这小子也是锦衣卫?
“姑姑不认识我了?”
丁修走到薛姑姑身边,不露声色,手伸到后面那丰润之处轻轻摩挲。
薛姑姑身体一僵,轻轻咬了咬嘴唇,眼中似蓄了一泓秋水:“丁大人说笑了,妾身怎会不认识大人。”
以前,她一直称呼丁修为公子,如今隐隐猜到了其身份,故而改口称起了大人。
“嗯,薛姑姑,我带了几个朋友过来,你安排个大一点的雅间,叫上几个姑娘……记得,叫上妙彤。”
“丁大人放心,阿顺,带各位大人去二楼丁香阁。”
“是,姑姑。”
裴纶一副食髓知味的表情,也凑到薛姑姑身前小声道:“把上次那俩妖精叫来,一个叫娇娇,一个叫爱爱……”
不久后,酒菜送进了雅间,周妙彤与几個姐妹也裹着一缕香风走了进来,其中便有沈炼的老相好:含玉姑娘。
当然,也有裴纶念念不忘的两个磨人妖精。
卢剑星与靳一川显然很少经历这般阵仗,显得有些局促。
“姑娘们,倒酒、唱曲……”
周妙彤坐到琴边轻吟曼唱,几个姑娘翩翩起舞,以助酒兴。
“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不知天上宫阙,今夕是何年。我欲乘风归去,又恐琼楼玉宇,高处不胜寒……”
这首苏大学士的《水调歌头·明月几时有》可谓是传唱千古的流行金曲,但凡会点才艺的姑娘,没有一个不会唱的。
哪怕已经过去了几百年,依然经久不衰,历久弥新。
“卢大哥,一川,来来来,放开了喝,今晚一定要喝个痛快。”
“来,我先敬大家一杯。”卢剑星端起酒杯,冲着一众人举了举,随之一饮而尽。
几杯酒下肚,气氛终于开始活跃起来。
“卢大人,奴家也敬你一杯……”
卢剑星爽朗大笑,端起酒杯:“哈哈哈,干!”
酒兴正浓时,楼下大厅却突然传来了一阵吵闹声。
“臭娘们,不识抬举?去,把妙彤姑娘叫过来,本少爷今晚就算花三倍的价钱,也要把她给睡喽。”
“赵公子,妙彤姑娘真的有客人,要不妾身给你另外介绍一个……”
“啪!”
大厅里响起了一声清脆的耳光声。
“再废话信不信本少爷一把火把这里给烧了……”
这时,丁修走了出来,站在走廊上瞟向楼下大厅冷冷道:“是谁这么嚣张?”
暖香阁,那可是朝廷的产业,从来没人敢在这里轻易闹事。
今日里丁修可算是大开眼界,居然有人敢说放火烧了这里,他倒想见识一下到底是哪家没脑子的纨绔子弟。
裴纶也跟着走了出来,瞟了对方一眼,不由皱了皱眉,随之附在丁修耳边道:“这小子名叫赵得柱,赵靖忠老家的一个侄儿,刚来京城不久……”
一听此话,丁修不由恍然大悟。
难怪如此嚣张,原来是狗仗赵靖忠的势。
不过这小子的智商真是让人捉急,就算是赵靖忠在这里,恐怕也不会轻易说出烧了这里的话。
除非是办大案要案。
“你小子谁啊?敢管本少爷的闲事?你们几个废物还愣着做什么?周妙彤一定在上面,去给本少爷带下来。”
“是,少爷!”
随行的几个家丁当即争先恐后冲向二楼。
“赵少爷万万不可……”薛姑姑吃了一惊,忍不住开口想要提醒一句。
毕竟,楼上那几位可都是锦衣卫。
“啪!”
哪知,赵得柱竟然又反手一个耳光。
“滚一边去。”
同一时间,几个家丁已经冲上楼来,引起了一阵骚动。
“周妙彤,快出来!”其中一个家丁大吼了一声。
丁修冷冷道:“妙彤姑娘就在我身边的屋子里。”
一听此话,赵得柱一脸得意:“算你小子识相,你们几个赶紧将美人儿给本少爷带下来。”
“是,少爷!”
没料,那几个家丁刚走到门口,丁修却一把拽住冲在最前面的那个家丁的衣领,直接从二楼走廊给扔了下来。
“扑通!”
大厅里响起了一声沉闷的声音,那家伙摔得口吐鲜血,躬着腰痛楚地呻吟着。
“你……”
赵得柱不敢置信地瞪大双眼看着丁修。
“砰砰……”
紧接着,又是几声响,另外几个家丁相继从屋子里飞了出来,其中一个直接撞断了栏杆跌下楼,这下摔得更惨,死活不知。
赵得柱吓得一脸铁青,一副色厉内荏的神情大喝:“你们……要造反?”
丁修身形一跃,直接越过走廊栏杆飞落而下。
不等赵得柱回神,“啪啪啪”已经挨了几个大耳光,牙齿都崩飞了几颗,满嘴血沫,整张脸肿涨成了猪头。
暖香阁一下子混乱一片,跑动声、尖叫声不绝于耳。
沈炼也一跃而下,举起了一面令牌大声喝道:“锦衣卫办案,所有人不得离开。”
此话一出,姑娘们吓得尖叫着往楼上房间跑,客人们则吓得一脸铁青,不知所措。
“锦……锦衣卫?”赵得柱有些傻了眼。
他的脑子的确有点不太好使,但,还不至于傻到什么都不知道。
如今不像魏忠贤在的时候了,那时候,东厂一手遮天,就算是锦衣卫,也被人戏称为东厂养的狗。
如今,魏忠贤已死,东厂早已没有了往昔的威风。
“薛姑姑,没事吧?”
丁修走到薛姑姑身边,抬手轻轻摩挲了一下她略略红肿的脸。
薛姑姑一脸感激:“没……没事。”
裴纶配合默契,装模作样道:“我们收到密报,杀害张英百户的凶手很可能藏在这里,所以假扮客人过来查案,还请大家多多配合。”
丁修一脸欣慰地瞟了沈炼与裴纶一眼。
什么叫兄弟?兄弟,就得心有灵犀一点通。
愣了一会,赵得柱终于回过神来。不过,这家伙丢不下面子,竟然冷哼了一声:“哼,走着瞧!”
说完,捂着红肿的脸走向外面。
“刷!”
沈炼一刀挺了过来,架在了赵得柱脖子上。
赵得柱吓得差点瘫软在地,惊恐地大喝道:“你们不要乱来,本少爷乃是东厂督公赵公公的本家侄儿。”
“啪!”
沈炼抬手又是一个耳光。
“大胆,赵公公何等人也?岂会有你这种阿猫阿狗一样的侄儿,一川,将他带回诏狱,严加盘查。”
“是!”
靳一川冲上前来,一脚将赵得柱踹倒在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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