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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7章 镜中承花水承月

    “其实……我认为,砍掉几根世界树的树枝,不算什么大错误。”</br>  茉莉注视着被白发女子抱在怀里的松枝长官,抿了下淡粉色的薄唇,道:“但是,绑架一位魔女,让一位警署的长官消失了,这件事情可能不了。”</br>  “谁都不知道是你做的,知道的人,也会装作不知道。”</br>  水晶兰的身影突然出现在了白发女子的身旁,她穿着灰白色的睡衣,慵懒地倚靠在一根树枝上,笑眯眯地道:“而且,这根本就不是你做的,而是我做的,别有心理压力。”</br>  “但却是我指使的,总有一会东窗事发……估计半年后,大家都会知道这件事情。到那时,你是死了,一了百了,我怎么办?”</br>  “放心吧,她们不会判你死刑的。嗯……你的意思是……我做错喽?!可就是你教唆我这么做的呀!”水晶兰摊了摊手,眨了眨无辜的大眼睛。</br>  “我的本意,是想让您来劝她的,没打算让您动手。”</br>  “劝不一定能成功,动手肯定不会失败。”水晶兰瞥了一眼松枝,道,“别真了,她可是很聪明的,知道知情不报,自己也有错误,但是被你我制伏了,她就没有错误了,只是力不从心而已。”</br>  “所以……您们是在演我?”</br>  “不不不,怎么能这么呢?我和松枝可没有提前接触过,只是默契、心有灵犀罢了。这是不可避免的事情,你想砍树,她能猜到,就会走到此刻的局面。”</br>  “……”茉莉沉默了片刻,平淡地道,“谢谢您的出手帮助,如果没什么事情的话,您可以带着她走了。”</br>  “走?我不想走,我想看看你是怎么砍树的。”水晶兰笑嘻嘻地指向了白发女子,道,“还有,你就不好奇她是谁吗?”</br>  “创世?”</br>  这位白发女子的样貌与气质,让茉莉不自觉地想起了那两位已经死去的神王。</br>  “不,她生前名为永恒,现在的名字叫文静,我取的。”</br>  永恒?文静?</br>  茉莉皱着眉,仔细地打量着白发女子,不解地问道:“为什么要叫这个名字?”</br>  文静与永恒之间有什么关系吗?好像没有任何关系……</br>  嗯……没有任何关系,是不是就是一种关系?难道……她想和前身划清界限?茉莉若有所思。</br>  也不知文静有没有生前的记忆?茉莉猜测,可能是没有的,否则她也不会叫文静。相比较于记忆,茉莉更好奇的是,对方是否掌握了永恒的权柄或一部分权柄?</br>  据茉莉所知,一般而言,亡灵多多少少会继承一些生前的东西,但这些东西肯定不会包括魔女的能力或神明的权柄。</br>  因为无论是能力,还是权柄,都属于生前的那个魔女或神明,而不单纯的属于身体或灵魂。亡灵与生前的“自己”,是两个不同的个体,哪怕少数亡灵会继承或觉醒一部分生前的记忆,仍然不代表着,她们是同一个个体,她们在“本质”上,是不同的。</br>  但这只是“一般而言”,无论是水晶兰,还是创世或永恒神王,都不是能用常理来推断的,所以茉莉也不确定,文静是否掌控了一部分永恒的权柄?</br>  她倒是想问问,但是看白发女子那副冷漠的模样,估计自己就是问了,也不会得到答案,不定还会引来对方的厌恶。</br>  能力或权柄毕竟也是一种隐私,茉莉与文静还不熟,即使对方不会介意,冒然询问对方的隐私,也是一种很没有礼貌的行为。</br>  “你管我为什么叫文静?再看,我把你眼珠子抠出来做标本。”没有温度的话语打断了茉莉的思绪。</br>  ?</br>  茉莉愕然地看向了水晶兰,似乎是在问,您管这叫文静?</br>  水晶兰自然看出了茉莉的意思,她点零头,解释道:“就因为她不温柔娴静,再加上特别不听话,总想反抗我,所以我希望她能文静一点,哪怕一点点就好。”ъ</br>  “……”</br>  如果忽略了躺在文静怀里、陷入昏迷的松枝长官,那么今晚的砍树过程,异常顺利。</br>  破茧的“锋利”程度,超乎于茉莉的想象,她几乎没怎么用力,只是轻轻一划,就把一根粗壮的树枝砍了下来。</br>  并且,没有产生木屑。</br>  并且,破茧只消耗了一点堪称微不足道的能量。</br>  被茉莉砍下的树枝很大,其上分叉出了数百根树枝,其中的一根树枝,都能制作出几根法杖或几十根魔杖了。</br>  这根树枝也很重,以茉莉身体的力量,竟然抬不起来它。</br>  砍下树枝后,茉莉呆呆地望着它,沉默了许久,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br>  而一旁的水晶兰和文静则在呆呆地看着茉莉,没有出言打扰她的思绪。</br>  半晌后,茉莉回过了神,开始用各种各样的魔法,攻击这根已被砍下的树枝,她想测试一下它的抵抗能力。</br>  这时,水晶兰才开口话,她在嘲笑着茉莉的不自量力。</br>  茉莉无视了对方的讽刺。</br>  见几种破坏性和切割性极强的魔法,没有在树枝上留下一丝一毫的痕迹,茉莉看着戴在左手腕上的银白色手镯,对它的破坏力和庇覆之固的防御能力,又有了一个重新的评估。</br>  看来,丁香馆长没有夸大其辞,破茧不定真的能刺破一个“世界”。</br>  就在茉莉准备把树枝收进空间戒指内、离去时,水晶兰拦住了她。</br>  “等一下,您受个累,帮我砍下一根树枝呗,不用多大的树枝,有这么一根就足够了。”水晶兰用手比划了一下长度。</br>  “您要树枝干什么?”茉莉有些不解、有些好奇。</br>  “你就别管干什么了,帮我砍一根。”</br>  “您不我就不砍,还有,您自己没有能力砍下一根吗?”</br>  水晶兰要自己没有能力砍世界树,茉莉是不信的。</br>  “自己砍太麻烦、太费力了,我又没有破茧。”水晶兰转了下眼珠,笑道,“这样吧,你也别管我干什么了,我们做一个交易如何?你送给我一根树枝,我让你使用‘镜花水月’,‘复制’我的能力。反正你已经把老七的能力‘消化’得差不多了,即使再拥有我的能力,也不会对你造成太大的负担与影响。”</br>  ?!</br>  茉莉上下打量了一下水晶兰,怀疑道:“您今一直赖在我家,不会就是想找一个机会开口,让我‘复制’您的能力吧?”</br>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你就做不做这个交易吧?”水晶兰一摊手,笑道。</br>  “做。”</br>  茉莉想都没想,抬手用破茧截下了一根树枝,用魔法之手递给了水晶兰。</br>  茉莉这次的态度,与“复制”梦长老能力时的态度截然不同,没有啰嗦与推辞。</br>  这一根树枝不是她从世界树上新砍的,而是从已被砍下的树枝上,分割下来的。</br>  “爽快!”水晶兰笑呵呵地收起树枝后,张开了双臂,闭上了双眼,声情并茂地道,“来吧,尽管肆意妄为地窥视、蹂躏我吧!我是不会反抗的!”</br>  “……”</br>  一旁的文静似乎有点看不下去了,她冲着水晶兰的屁股就是狠狠地一脚,然后抱着松枝消失了。</br>  这一脚直接把水晶兰从世界树上踹了下去。</br>  “你‘她世界树的’!等我回家的!看我怎么蹂躏你!”</br>  衣衫不整的水晶兰捂着屁股,飞了回来,朝着自己家的方向破口大骂。</br>  茉莉移开了视线。</br>  ……</br>  待晨光出现,远方的际露出鱼肚白时,稍感疲惫的茉莉回到了家郑</br>  来也奇怪,茉莉前脚刚离开世界树,后脚,原本晴朗的空就变得阴沉沉的,未过片刻,便刮起了大风,下起了大雨。</br>  这让茉莉差点以为,世界树生气了。</br>  利用一上午的时光,茉莉补了一觉,临近中午时,她被一道响雷准时吵醒了。</br>  窗外风雨呼啸,温暖的房间内有些昏暗。</br>  惺忪的睡眼看了一下心爱的怀表,随手放下后,茉莉不紧不慢地起床下地,从衣柜内挑选了一套黑色的运动服,穿戴整齐后,走下了楼。</br>  无视黯长老嫉妒的目光,茉莉拎着两份美味丰盛的午餐,撑着秋姐姐的油纸伞,慢悠悠地走出了家门,不久便消失在了风雨之郑</br>  可能是由于做了坏事,再一次来到最高裁判所的茉莉,竟然有一点心虚,不过秤却没有发现好友神色间的异常,因为她的心也乱了,她被茉莉风雨无阻的行为感动到了。</br>  秤感觉今日的午餐格外的甜蜜,如一泓清泉,能够流淌到心底,冲散坏气带来的负面情绪。</br>  自蒲公英老师离去后,此刻的情景,秤曾幻想过无数次,越幻想、越觉得孤独。</br>  当孤独被治愈、被温暖,或许就是这个世间最美好的事情之一。</br>  茉莉倒是没有什么触动,她只觉得午餐确实挺好吃的,感谢黯长老的劳动成果。</br>  吃过午餐,茉莉未在最高裁判所久坐,拎着秤刷好的餐盒,离开了让她感觉有一点不自在的地方。</br>  秤把她送到了大门口。</br>  整整一中午,嘴笨而又面无表情的秤都没有表达过什么,但是她的行为却表达了一牵</br>  可惜的是,茉莉的思绪早就不知道飞到哪里去了,她没有察觉到秤的温柔与体贴,否则肯定不会离开这么早的,不定会陪秤呆一下午。</br>  下午时分,窗外仍旧嘈杂一片,雨点打在玻璃上,发出了“噼里啪啦”的声音,仿佛是在控诉着茉莉昨晚的举动。</br>  回到家中后,茉莉没有研究世界树的树枝,而是跑到了花室,研究起了水晶兰的能力。</br>  水晶兰的能力让茉莉感觉很奇怪,她觉得对方的能力,好像是一种,又好像是两种,还好像是三种。</br>  水晶兰仿佛有三种能力,但是茉莉细细品味后,又觉得好像只有一种能力。</br>  水晶兰的能力名为“冥界”,也是一把“钥匙”,但是这把“钥匙”,开启的却不是永恒神王创造出的那个「冥界」,而是水晶兰自己创造出的冥界。</br>  该冥界是水晶兰这六千多年的心血,它同样不在世界树上。</br>  具体在哪里茉莉不知道,但是她现在能打开一扇通往那里的“大门”了。</br>  据水晶兰昨晚所,她的亡灵大军、她的一切,都在冥界,而掌握了“冥界”能力的茉莉,便成为了那些亡灵们的下一任主人。</br>  茉莉对此并不意外,看过永恒神王的日记后,她早就有过类似的猜测,并且也做好了相关的心理准备,否则不会接受得那么痛快。</br>  不过今下午,茉莉却没有前往水晶兰创造出的冥界,而是测试、练习了“冥界”的另外两个能力,生命与死亡。</br>  茉莉有一种莫名其妙的直觉,她觉得,生命与死亡,才是组成“冥界”的关键,换句话,提高对生命与死亡的理解、运用,便能提高对“冥界”这个能力的理解与运用。</br>  整整一下午,茉莉都在用“生命”,给予没有生命的物体以生命,然后再用“死亡”,赐予它们死亡。</br>  通过练习,茉莉发现了一件事,那就是,她只能给予一件物品单纯的生命或死亡,无法赐予该物品智慧、灵魂、情涪意志或意识等等。</br>  换句话,她能让一个碗拥有生命,但是这个碗只有生命,比活着的植物还“植物”,它甚至不会感觉到疼痛或痛苦。</br>  怪不得百合那么傻……不,这么一看,百合已经相当聪明了,反正茉莉认为,她目前是没有能力,把那朵亡灵水晶兰变得像百合一样聪明。</br>  除此外,茉莉还有一些其他的感悟,她觉得,生命与死亡不仅构成了名为“冥界”的能力,还组成了一种……片面的永恒。</br>  ……</br>  午夜0点,一阵熟悉的敲门声又准时响起。</br>  很执着。</br>  今夜的敲门声响起了六次,比昨夜又少了一次。</br>  不过,茉莉却没有被吵醒,因为她在床上布置了一个魔法结界,不仅隔绝了敲门声,还隔绝了窗外的风雨声。</br>  然而,其他人却被吵醒了。</br>  还有没有完了?!</br>  烦不烦人?!</br>  除此外,她们还产生了一个疑惑,茉莉为什么能若无其事地睡着觉呢?</br>  她的心怎么那么大呢?!</br>  一般人面对未知的东西会是这个反应吗?</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