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酒别

    临别前一晚，白丽容独自来找风之斓，带来了两坛美酒，欲与风之斓二人对酌辞别。风之斓欣然同意。</br>　　白丽容拿出两只琉璃杯，各自斟满酒，便对饮起来。白丽容道：“此酒名为冻醪，乃秋后酿造，越冬后春天饮用。藏在我家地窖，已有多年。本想着等我出嫁的时候才拿出来喝，如今看来是等不到了，今天就和帮主共饮此酒，祝帮主平平安安、百事顺遂，多欢愉、少烦恼！”说完一饮而尽。</br>　　风之斓也饮尽一杯，一股暖意涌上心头，道：“看来这是扶头酒，容易醉。”</br>　　白丽容接着又斟满一杯，道：“古人有云，翠缕香凝，玉膏酒灩，郎君莫诉玻璃满。帮主，第二杯，祝你此去荡平江湖，无人能敌，满天下都传颂你的威名！”言罢，又是一杯。</br>　　风之斓也跟着喝了一杯，道：“这杯般若汤，饮之甚美，就怕贪多一醉，经月不醒”。”</br>　　白丽容又斟了第三杯酒，道：“此第三杯，是希望帮主此地别后，他日月明风清之夜，系马垂杨之时，也会偶有想起我的时候。须记得天地间还有一位女子，在远方遥祝帮主身体安康、万事如意。”</br>　　说完，又一饮而尽。此刻，她的泪水再也忍不住，扑簌簌地滑落。</br>　　风之斓甚为感动，也陪饮而尽，然后伸手，把白丽容搂在怀中。此时白丽容再也绷不住了，伏在风之斓肩上尽情而泪。</br>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二人又开始继续喝酒。喝完了第一坛，二人的脸色都已绯红。白丽容又开了第二坛，道：“此为桑落酒，是桑叶落时，采百草花末杂于酒中酿成，花草之香，散之十里。古人云，色比凉浆犹嫩，香同甘露永春。”</br>　　风之斓第一次听闻，饮之，也是非常甜美。</br>　　觥筹交错之间，不知不觉已是酒尽。风之斓道：“天下无不散之筵席。即使千杯不醉，也终须一别。”</br>　　白丽容闻言，不觉又是泪落！一颗又一颗晶莹的泪珠滚落在衣服上，像断了线的珠子。</br>　　风之斓见状，便过去抱着她，对她说：“我知道你的心意。可是我此身是不系之舟，也不知道明天会飘到哪里。你虽是一名弱女子，但却有济世之才。这里适合你，也需要你，而我只是一名浪子。”</br>　　听完，白丽容更是泪如雨下。她哽咽着道：“我之所以有今天，全是因为有你的帮助。没有你，我只会是一个籍籍无名的小头目。我不要什么济世之才，我也不要什么天下第一帮，我只是一名弱女子，你就让我随你去吧，跟着你闯荡江湖。我也不要什么名分，我只想做你身边的一个小丫鬟，服侍你。”</br>　　风之斓闻言，一时竟不知该如何作答，惟有沉默不语地搂着她，用衣袖替她拭去脸上的泪痕。</br>　　白丽容抬头看着风之斓，泪眼里充满了柔情。这一次风之斓的双眼也不再躲闪，而是看着她眸子里荡漾着的爱意。</br>　　白丽容道：“今晚就让你来记住我，好吗？”</br>　　风之斓看着白丽容的眼眸里，充满了渴望、哀怨，还有坚决。他感受到怀中的那具充满生命力的躯体，是多么的温暖，而且在不停地颤栗。</br>　　此刻的风之斓，还怎么能拒绝呢？他点了点头。</br>　　这一夜，天雷勾动地火。一波接着一波的浪潮，扑上了暗礁，此起彼伏。在一浪高过一浪的冲击下，礁石一直在顽强抵抗，浪花喷溅，潮水满岸。最终，奔涌的海浪还是输给了海岸，一泻千里，只留下了退潮后的泡沫和悸动。</br>　　那一刻，海晏风平，阴阳和谐。</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