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朱高炽到来,无论情愿不情愿,朱高煦和朱高燧都得和朱瞻基、朱瞻埈两兄弟一起行礼。
毕竟朱高炽怎么说都是太子,他们即便是朱高炽的亲兄弟也是一样要遵守各种皇家礼仪的,尤其是昨晚才闹了一通,不想被人再拿话柄的话,朱高煦和朱高燧就不能再在这种细节上出现问题。
向朱高炽行礼之后,朱瞻埈对自家胖老爹问道:“爹你怎么来了?”
“我能不来吗?我两个弟弟被贬到军中当马前卒,我两个儿子彻夜的不着家,一大早你爷爷又把我叫去骂了一顿,一晚上出这么多事我要是还坐得住,我这太子的脑袋早被砍下来了。”说到这,朱高炽看了一眼自己的两个弟弟,对他们没好气的问道:“说吧,到底是怎么回事?今儿一早老爷子没头没尾的把我臭骂一顿,我到现在都还糊涂着呢!到底怎么回事?老二老三,你们又怎么惹着咱爹了,他生这么大气要把你们两个贬为马前卒?”
说到这,朱高炽又看了一眼一旁的朱瞻埈和朱瞻基,对他们两个也横了一眼:“还有你们两個,整天不着家也就算了,这里面还有你们什么事?”
“爹,这事估计两位王叔不好意思开口,还是我来说吧。”朱瞻埈站了出来,向自家胖老爹解释道:“昨晚上二叔从汤山带了三千兵马要进城,大哥本来是想来找我借兵,把二叔给拦下来的。
但是他手上一没有兵部调令,二没有爷爷的圣旨,我就没敢调兵,只是自己去把二叔在城门口拦下来,然后带他去见了爷爷。
至于三叔的事情我就不是很清楚了,只知道三叔是大哥在兵部火药库拦下来的。
爷爷本来想要他们脑袋的,我跟爷爷说了不少好话,爷爷才只是把二位王叔贬来当三个月马前卒。”
“你爷爷就只把你两个叔叔贬为马前卒,没别的处置了?”朱高炽有些不相信的看了一眼自家两个弟弟,向朱瞻埈询问着。
作为堂堂大明太子,朱高炽如何能够不知道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他要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那就是活该被人把脑袋砍下来了。
事实上在朱高煦从兵部拿到调兵的文书、装病出城去汤山的时候,朱高炽就知道会有这么一出。
但朱高炽并没有插手这件事,因为他从一开始就知道,他都能知道的事情,怎么可能瞒得过皇帝!
朱高煦和朱高燧整出来的这一出在他看来就没有成事的可能,他唯一没算到的就是自家两个儿子也给卷进这件事里面去了。
对于朱瞻基会牵涉其中,朱高炽倒是不意外,毕竟朱瞻基这些年来一直被朱棣支使着干这干那,很有一种锻炼的意思在里面,这次的事情交给朱瞻基去做并不稀奇。
可朱瞻埈为什么也会被卷进去,这就让朱高炽感到有些疑惑了。
虽说身在皇家,怎么都不可能远离这些事情,但这次朱瞻埈是完全可以置身事外的。
朱高炽知道昨晚朱瞻埈只是一个人带着几个侍卫就解决了朱高煦带来的三千兵马,但这实际上并不需要怎么费事。
只要有人挡在朱高煦面前,不让他和三千兵马进城,这事基本上就大差不差的能办成。
因为朱高煦不敢真的攻城,他也攻不下来。
至于说带着兵马离开南京,去别的地方起兵造反?
朱高炽并不觉得自己的弟弟能够傻到这种程度,同时也不觉得朱棣和二十万京营大军会解决不了这种问题。
只不过这样一来,事情会闹得很难收场,皇家的脸面也就丢尽了罢了。
而为了给自家两个弟弟留点面子,不至于让他们显得太傻,朱高炽也就只能装作什么都不知道,还特意来军营关心和慰问自己的两个弟弟,免得被人说太子心性凉薄。
但是面对朱高炽的好心,朱高煦却并不领情,站出来对着朱高炽骂道:“老大你别装好人!我就不信这事能逃过你太子爷的眼睛!你也别在这猫哭耗子假慈悲了,反正老爷子已经下旨,让我和老三一个去奴儿干都司,一个去交趾宣慰司,从今以后天南海北天各一方,没人再和你太子爷作对了!”
“二弟,哥哥我怎么就假慈悲了?”朱高炽被朱高煦这番话怼的顿时心中不悦,脸上的表情也垮了下来。
然而还不等朱高炽再说什么,也没让朱高煦再大声喧哗,朱瞻埈抬手对着朱高煦一指,说了声“定”,便将他定在了原地,只剩眼睛能转动,浑身上下动弹不得,也发不出任何的声音了。
在朱高燧惊悚的眼神和朱高炽与朱瞻基好奇的注视下,朱瞻埈冷脸说道:“军中规矩,军营之中严禁咆哮、大声喧哗,违者受十军棍。念二叔伱初犯,不知道规矩,就在这站一会吧!
这是定身法,太阳落山的时候自然就会解开,二叔你就在这好好反省一下吧。”
说完,朱瞻埈转身对自家胖老爹说道:“爹,咱们去我的大帐说话吧,将士们还要操练。”
朱高炽看着被定住的朱高煦那惊恐中又带着不服的眼神,本想张口求情,但想了想之后还是叹了口气说道:“哎,算了,这事我也懒得管了,让他们两个吃点苦头也好。”
说着,便在朱瞻基的搀扶下,向着朱瞻埈的大帐走去。
而一旁的朱高燧则来到了朱瞻埈身边,向他讨好的谄笑道:“二侄子,三叔可没对你爹不敬,也没在军营里大声喧哗,不用把我也定在这吧?”
面对已经认怂了的三叔,朱瞻埈只是笑笑说道:“三叔大可不必如此,咱们是亲叔侄,小时候三叔你还带我玩的,虽说这些年没有什么来往关系淡了,但这情分我还是记着的,只要三叔你不违反军纪,我没事把你定住干嘛!”
听到朱瞻埈这么说,朱高燧顿时放心了不少。
而且朱瞻埈和颜悦色的态度也让朱高燧对他的观感好了不少,于是大胆的对朱瞻埈问出了他最关心的问题:“二侄子,你看你都说咱们是亲叔侄了,那有些事情是不是可以跟三叔透露一下?比如说你爷爷到底是打算怎么安置你两位叔叔的?这奴儿干都司和交趾布政司又是怎么回事?”</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