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剑!”在场所有人都不敢相信言傲居然只是一剑就刺瞎了同为剑主高手的断水的双眼。
“这下可以放人了吧?”言傲目光从断水身上转移到了黄歇身上。
“此事到此为止如何?”黄歇也没有任何办法,断水已经是他门下最强的高手了,却没想到被言傲一剑就刺瞎了双眼。
这也就意味着,言傲若是想,完全可以在春申君府中要了他的命,因此,也不得不认怂。
“可以!”言傲点头,也没打算让事情继续恶劣发展下去。
至于另一边的言晏也完全没想过言家为了救他,言傲会下虞山,而澹台家也会让当代澹台灭明出洞庭。
他来巨阳就已经做好了被抓的准备,准确来说他就是来自首的。
他要验证,这个楚国是烂到了根子里了还是只是地方贵族糜烂而已。
只是现在他明白了,也懂了漾陵君临死前的那番话是什么意思。
层层剥削,大贵族欺压小贵族,小贵族欺压百姓,而楚王就是楚国最大的贵族!
而这就是分封!这就是楚国!
甚至从他自首被压入大狱至今,楚王使者、春申君使者,都没有出现过,他不认为楚王和黄歇会亲自来见自己,但是最少也会派使者前来过问。
然而没有,言晏也就明白了一切,所以,他需要想办法从楚国大狱离开了。
“令尹大人有吩咐,对于此人,不得严刑拷打,不得滥用私刑,予求予给!”狱丞出现了,解开了言晏身上的镣铐,换到了一个干净的牢房,美酒佳肴都没有少。
除了不能出去,言晏的大狱生涯比在外边还要舒适上不少。
“怎么称呼?”言晏笑着看向狱丞问道。
“屈帽,楚国屈氏一族!”狱丞坐到了言晏身边,丝毫没有半点架子。
“楚国三大贵族,屈景昭之一!”言晏点了点头,难怪能成为富得流油的楚国大狱的狱丞。
“你是姓言呢,还是姓公羊?”屈帽笑着看着言晏反问道。
对于言晏的来历,屈氏也有自己的情报,很清楚言晏的来历。
“有区别吗?”言晏反问。
“确实没有,不过你是名动楚国了,做到了许多人不敢做的事,这一爵我敬你!”屈帽笑着扬起酒樽。
“多谢!”言晏笑着,然后跟屈帽拉起来家常,谈起了文学。
“想不到你年纪不大,文学功底之深厚,远超许多夫子,若是不死,我屈氏愿意虚位以待,请你为我屈氏西席!”
“择日不如撞日,何不今日呢?”
“言家,叔氏,名晏,字东,见过兄长!”
屈帽也愣了一下,但是也反应过来,若是言晏真的是他们屈氏西席,那么跟他平辈相称也是正常。
“见过叔东先生!”屈帽笑着点头,哪怕只是一天的西席,也无妨了。
两个人就这么对坐着喝起来酒,一爵又一爵,最后不尽兴之下,直接换上了酒坛。
至于酒不够,那是不存在的,作为狱丞,屈帽就是整个大狱最大的那一个,没有不长眼的会让酒不够。
言晏笑着,敞开了胸襟高歌起屈原所做的天问、九歌,也引来了狱卒的围观。
而后言晏继续讲起了楚国的来历,讲起了家国情怀,让所有狱卒也都跟着附和,拍手称赞。
“这里不够亮堂,也太闭塞了,不适合讲学,所以,我们应该到大狱前的广场去说!”言晏笑着,跟屈帽勾肩搭背的走出了大狱,来到了狱前广场。
整個大狱的狱卒们居然没有一个人提出任何的异议,簇拥着言晏来到了大狱之中的中央广场。
言晏笑着挥斥方遒,让四周的犯人们也都能听的清楚,甚至不少受到了感召,主动认罪。
言晏一直说,一直讲,连续讲了两天三夜,让人如痴如醉,所有的狱卒也都加入了听课的行列,甚至于狱中的犯人也都被感化了。
“该死,同样是蹲大狱,为什么他就过得像来游玩的!”大狱深处,一个农家弟子默默的看着,却是羡慕不已。
同样是死刑犯,别人过得那是一个滋润,没有镣铐,没有鞭笞,有的是所有狱卒的礼遇,要啥给啥,甚至将大狱作为他的讲堂,自己却被镣铐锁链加身,吃的也是残羹冷炙。
“好累啊!”黎明破晓之时,言晏终于是叹了口气,伸了伸懒腰,然后继续道,“欲知后事如何,咱们且听下回分解,现在下课!”
“学生,恭送先生!”所有狱卒、犯人都纷纷起身恭敬的行礼,然后眼睁睁的看着言晏从大狱的大门走了出去。
看守大狱大门的狱卒也是愣了一下,这不是令尹大人要严加看管的重犯吗,怎么从大狱出来了?
只是看着狱丞和所有狱卒都在躬身相送,也不敢有任何阻拦,应该是上边要放人了吧!
于是大狱守卫也没有阻拦言晏的离开,同样学着狱丞和狱卒的动作,躬身行礼,目送言晏离开大狱。
“不必远送!”言晏笑着挥了挥手,然后招来一辆马车。
“出城!”跳上马车之后,言晏急忙对车夫说道,“家中妻子生产,请快一些!”
车夫听到言晏的话,也没有怀疑,毕竟犯人也是有家室的,或许就是因为家中产子,所以才会特别允许出狱吧,于是马鞭扬起,驱使着马车飞速出城。
与此同时,巨阳的另一个城门,黄歇也带着言傲等人前来大狱放人。
只是等他们赶到的时候,才发现,狱丞和狱卒们还盘膝坐在大狱广场上写写画画,仿佛是刚听完哪位大儒的说经讲道。
甚至不少的犯人也都在低头忏悔,主动承认自己罪孽深重。
“怎么回事?”黄歇一声冷喝,将众人惊醒。
“见过令尹!”屈帽见到黄歇,也是立马醒了过来。
“人呢?去带来!”黄歇没有让他多礼,直接开口。
“好,帽这就去将先生带来!”屈帽点头,朝大狱中走去,然后就看到了空荡荡的牢房,一时间还是没有反应过来。
“先生人呢?”屈帽疑惑的看向狱卒和牢房旁边的犯人问道。</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