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8章
紫苏果然没有向陈瑜说自己此时的隐忧,她只是向陈瑜打听关于人皇令牌之事。
听着身份玉鉴中陈瑜夸夸其谈的说着自己这两天的经历,紫苏甚至可以想象到陈瑜此时脸上的洋洋自得。绝美的容颜因受伤而略显憔悴,但嘴角溢起的地种发自内心的欢喜,却有着惊心动魄的美丽。
他们二人都缺乏历练,相比向来强势而且有主见的紫苏,陈瑜更像一个玻璃人。他还没有学会喜怒不形于色,还不会掩饰自己的内心。就比如每次宗门考核,即便只是小赢一场,陈瑜也会像只快乐的猴子那样蹦蹦跳跳。如今难得紫苏向他打听消息,其中得意又岂是区区一场考核所能比拟。
其实和陆临风呆在洞府休息的陈瑜,向紫苏说着自己这几天经历时也是报喜不报忧。他没有说自己被绿色螳螂追地乱跑,没有说被陈坦之一剑穿胸,没说在毒蛛的极致寒冰里自己的假死,也没有说被枣妖所擒之后的狼狈。当然,他更不会说自己忆经用了一张替身符。
说起这几日的经历,陈瑜专说自己的大展神威,就连救了中洲修士被他们恩将仇报一事,他也说是自己提前察觉。陈瑜也怕紫苏担心自己,左右几番遇险他都囫囵着活了过来,就不要再以曾经的危险令紫苏在以后担心了。
“听闻,人皇令牌中指引了成仙和成神两门功法,这些中洲修士为了人皇令牌已经疯了。”陈瑜道:“还有,如意宗出了什么金大王和银大王,金大王是一头金狼,银大王是一只银雕。它们已经下令,所有妖修前往跃马原集结,所有不良于行的草木妖修,要尽可能的阻止修士,为集结争取时间。师姐一路上可千万小心,我这里有上千盒家园美食等师姐来尝呢!”
“还有,韦姑娘独自向月芽湖赶去了,临风有些担心她。”陈瑜不知道紫苏如今的处境,道:“我和临风明天一早就去找她,师姐也早点前来跟我们会合啊。”
“临风你干什么,怎么连普通法宝你都不放过?”收起身份玉鉴,见陆临风只取了三五件筑基法宝,反而从二百多储物袋里取出大量初阶法宝,并且正在一一为其种下神识烙印。
“你不要这么小气嘛。”陆临风刚才见陈瑜和紫苏聊地起劲,想要夺过他手中的身份玉鉴自己和紫苏说话。却发现自己这几天一直躲在河里,实在没什么精彩之处向紫苏炫耀,郁闷之下想着自己有没有能拿得出手的功法以保障他在如意宗的安全,还真让他想到了!
一般来说,于法宝上留下神识烙印之后,不论这烙印多么轻微,只要法宝被毁修士定会有片刻的恍惚,甚至突然失去部分烙印而口吐鲜血。虽不至于受伤,于斗法中总会有些许影响。
丹鼎派有两大顶级功法,名曰《勾陈天书》、《太清丹经》,陆临风乃丹痴大师关门弟子,从小修炼的太清丹经既是修仙法又是炼丹法。而陆临风想起的,乃是当日他们一起追踪风灵兽,于清晨被五个凝气十层修士埋伏之事。
当时他一箭射向那个灰衣李兄,于箭矢穿其肋而过之际引爆了白骨箭。
白骨箭上有他的神识烙印,但陆临风没有任何不适。他既没有心神片刻的恍惚,也没有口吐鲜血,甚至其实,他当时根本没有任何感觉。
听陆临风说完自己的想法,陈瑜张口结舌好一阵,心中升起莫名的郁闷。他终是缺乏历练,虽然知道这世间不可以常理度之的事情数不胜数,但心中仍然固执地认为,陆临风有如此表现,完全是因为其修炼的《太清丹经》。
“这里还有很多灵药,你看看哪些用得上都拿走吧。”郁闷归郁闷,陈瑜这个西北小修士,对朋友那可真是没得说。况且二百多储物袋里有无数灵药,他至今还处在学医认药阶段,这里的很多他灵药竟不认识。想想这些灵药放自己这里没什么用,不如交给陆临风这个丹师。
“那些灵药我都看了,还没长到足够年份就已经被采,没什么大用。”陆临风一边为无数初阶法宝种下烙印,一边道:“紫苏姑娘不是正在学习炼丹吗,这些灵药就给她练手吧。”
陈瑜一想也是,当即将二百多储物袋里的东西尽数倒出,自得了这些东西,他还没来得及将其好好归整呢。
“你知道吗,其实我希望来找我的,是紫苏姑娘。”陆临风忙着手中之事,向陈瑜道。只是这句话说完,他心里莫名浮现起一个湖绿色身影,这个身影,是韦灵儿。
“这不是废话嘛,我也希望早点和师姐会合。”陈瑜也忙着手里的事,道:“师姐乃凝气十一层境界,和她在一起,至少性命很有保障。”
想想这几日遇到的种种,如果和紫苏同行,那些妖兽或者修士谁还敢对他眦牙?
“我是说,我喜欢你师姐!”陆临风停下手中之事,抬头向陈瑜道。
“我也喜欢啊。”陈瑜手中拿着一块拳头大的石块,有些困惑地道:“临风,这块石头块头不大,却出乎意料的沉重,会不会是传说中的‘金精云母’?”
陆临风神情一滞,一脸便秘的接过来看了看,道:“是金精云母,不纯,但足够炼制一件很不错的法宝了。”
修士的初阶法宝虽然用料考究,金精、秘银、铜精甚至妖木、妖骨,但从筑基级法宝开始,炼制时就必须加入金精云母。一件法宝可以达到什么品阶,很大呈度上取决于其祭炼时加入了多少金精云母。
陈瑜一阵大喜,从陆临风手中接过金精云母,又取出王柳氏送他的玉简察看一番,喜形于色道:“太好了,我已经有了筑基妖丹,如今又有金精云母。只要再找到妖兽心血和雷击木,就可以着手祭炼逐浪刀了!”
张了张口,陆临风有些头痛,以前怎么没发现,和陈瑜聊天竟这么累!
“我的意思是,我想娶你师姐!”陆临风决定不再绕弯,他要单刀直入直奔主题。
“你疯了?”令陆临风没想到的是,陈瑜竟很是错愕地道:“你怎么会想娶我师姐的?”
陆临风又一次张口结舌,任他如何给自己做心理建设,也不会想到陈瑜竟是如此反应。
“先贤曾曰过:要想成就一个男人,给他一个女人;要想毁灭一个男人,给他一个女人!”陆临风理所当然道:“我想过了,紫苏姑娘就是能成就我的女人。如果将来我注定了要被毁灭,那我宁愿毁在紫苏姑娘手里!”
“听这话,你的先贤曰这句话的意图,到底是想成就男人还是想毁灭男人?”陈瑜到底还没开窍,因此很不理解陆临风和他的先贤。
“你怎么不懂呢?”陆临风语重心长地道:“一个男人将来是成就还是毁灭、庸碌还是高光都和他自己没什么关系,只取决于他身边女人的一念之间!”
“那你是怎么想到娶我师姐的?”陈瑜先是疑惑,旋即神色一整,很是郑重地道:“不过如果师姐嫁给你,我还是能够接受的。你虽然不擅斗法,但是看着还算顺眼,总比她将来嫁给其他庸碌之辈来的好。”
“紫苏姑娘温柔大方,如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陆临风看了好一会儿,见他神情不似作伪才道:“她的一颦一笑都很动人,我想娶她,为何你……为何你刚才会认为我疯了?”
“什么叫温柔大方?师姐拧我耳朵你又不是没看见。拿温柔形容我师姐,你心里亏不亏啊?”陈瑜也停下手中之事,不可思议道:“而且什么叫不食人间烟火?有一阵子师父对我的修炼很是上心,师姐为了争宠愣是学着做菜,而且每一道菜都是让我先尝。我不能说难吃,又必须给她提出改进的建议。如此斤斤计较,你哪只眼睛看到她不食人间烟火了?”
“而且你应该也知道,紫阳宗弟子的服饰都是我这样。”指指自己身上的淡紫色暗纹戎服,道:“可师姐名字里带了紫,宗门名字里也带了紫字,师姐就宁肯自己动手缝制衣物,也绝不穿紫色衣衫。如此性子,又如何当得起仙子二字?”
“还有这等事?”陆临风对陈瑜再无戒备,他兴致盎然的坐地离陈瑜近一点道:“你快说说,紫苏姑娘还有什么趣事都给我说说!”
“师姐太爱哭,她资质悟性惊人,修炼速度非常快,任何功法甚至只看一眼就可以参悟透彻。”见陆临风满脸都是兴奋,陈瑜虽然不服气他以温柔和仙子评价师姐,但还是向其细说紫苏的趣事,道:“但不论师姐修为如何高明术法威力如何巨大,对我来说还是她的眼泪更厉害。只要她一哭,提出的什么条件我都要答应!”
“而且师姐太爱说话,只要在白鹿殿,她可以整天说个不停。”陈瑜道:“不过她说话的内容,十句有九句是在责怪我没有好好修炼,或者某一门术法炼的不纯熟,或者某一战技没到位。甚至看我衣服脏了,也要大声数落一阵!”
“可、可是这一路上,紫苏姑娘明明非常文静,她和我说的话屈指可数……”陆临风突然止住,都不跟自己说话,这说明了什么?
“没想到紫苏姑娘会如此羞怯。”陆临风讪讪地安慰着自己道。
这下轮到陈瑜张口结舌了,紫苏懂得羞怯?真正羞怯的是杨冬儿好吧?
不过陈瑜只是单纯又不是笨,他终于省悟过来,此时要给陆临风打气而不能给他沷冷水。他要说紫苏的好,如此才不至于将眼前这位未来的姐夫给吓跑。
“其实我师姐人很好的,我师父以筑基修为执掌紫阳宗大长老之位,令宗门很多弟子不服气,我小时候没少被其他同门奚落。”陈瑜尽量不想紫苏拧他耳朵之事,道:“那时候一直是师姐挡在我面前,又是教训那些师兄弟,又是在宗门考核中拿下骄人的成绩。白鹿殿的光彩,很多是师姐挣回来的。”
“和你不怎么说话可能是不熟悉吧,就像和韦姑娘结伴这么长时间,我和韦姑娘也没说几句话。”陈瑜道:“等以后跟你熟悉了,她会叽叽喳喳在你耳边说个不停。”
“这一路上,韦姑娘一直在和我说话。”陆临风悠悠道。也不知想到了什么,陈瑜谈兴正浓之际,他突然不再说话,而是低下头,继续为眼前成堆的初阶法宝上种下神识烙印。
陈瑜还想说点什么,好让陆临风坚定娶师姐的想法。然而想了想,尽管师姐老是拧他耳朵,而且总是没完没了的哭,可突然感觉如果师姐当真嫁人,他心里其实也很不舒服。
开辟的小小的临时洞府,一时间再次安静下来。过了这么长时间,小花也不再挺尸,起身再次去吃刚才剩下的半条鱼,洞府里只剩下小花咀嚼鱼肉的声音。
(未完待续)</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