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这是个秘密,不可向任何人说起!”
陈瑜、紫苏和四方三人,只有陈瑜在意了风明澄这句话。
“瑜公子,你怎么样?”风明澄乃凝气八层修士,而此时陈瑜并没有修为护体,被其一拳实实地擂在心窝,刚才四方的心都抽了一下。
“陈瑜,你受伤没有,伤地重不重?”紫苏仍然一手托着小松鼠,另一手扶着陈瑜,尽管已经揪了陈瑜耳朵达六年之久,而且有时候恨不得将陈瑜掐死。但从小一起长大,陈瑜若当真出事,她心里肯定也不好受。
口中又有鲜血溢出,陈瑜死死盯着露于风明澄胸膛外的暗红剑柄,目中满是疑惑,甚至还带着恐惧。这把剑,是师祖当年灭了一小宗门之后所得,先是赐给了师父,六年前师父又赐给了他。传说,这把剑的背后,隐藏了一个秘密!
“师姐、四方叔,我没事!”尽管没死,但风明澄这一拳,终是令他受了重伤。将身子的全部重量靠在四方的手臂上,目光看着暗红剑柄,看着目中满是警告之意的风明澄,陈瑜慢慢伸手入怀,取出一只寸许大小的脊椎挂件。
“师姐,你救了我。”陈瑜的声音很是虚弱,而他手中的椎骨挂件上出现了细微裂痕,此时更是光泽黯淡。然而只要好生祭炼一番,仍然可以恢复原状。
“哇!”紫苏一手托着小松鼠一手扶着陈瑜肩膀,一边大哭还以头撞着陈瑜肩膀,道:“陈瑜这个混蛋,你吓死我了!”
“师姐,我这不是好好的吗,而且是师姐救了我啊!”六年了,这六年来陈瑜已经和师父、四方一样,或者说如今的白鹿殿仅有的其余三人,都怕了紫苏的哭!
就像如今,明明是自己受了伤,陈瑜反而要费尽心思地先安慰紫苏,令本就因受伤而虚弱的陈瑜,感觉一阵阵的心累。
四方一边扶着陈瑜,同时还要好生哄着紫苏,看得出他尽管已经习惯,但此时更多的是无奈。
“师姐,快。先别哭了,快帮我问风明澄,他快死了!”还是这句话管用,紫苏抽噎着止了哭,猛地转身俏脸上满是杀气地看向倒地的风明澄。
风明澄真的快死了,而此时,幽光剑的剑柄,已经恢复了黑色。
“陈公子,这是个秘密,请你不要告诉任何人!”见陈瑜在四方的搀扶下来到身边,风明澄看着陈瑜,异常虚弱地道:“那人曾说过,他是隐龙观奚道人。”
说着,只见风明澄艰难地,右手双指并拢点于自己眉心。然后看着陈瑜,以双指隔空点向陈瑜的眉心。
这是一个一身白底暗纹长衫,以一只玉冠将头发打理地一丝不苟,颔下三缕长须,看着慈眉善目一派仙风道骨的中年道士。
睁开眼睛看向风明澄,正要再问些什么,却见风明澄双目突然迅速充血,并且脸上升起不正常的潮红。“这是秘密,不可告诉任何人!”风明澄的脸色已经发紫,充血的双目已经鼓起,张了张口似要再说点什么,但蓦然的,其整个脑袋砰地一声爆作粉碎!
“怎么回事?”陈瑜目睹此景,吓地心脏急速跳动,也不管风明澄红的白的溅了自己一身,失声向四方和紫苏问道:“怎么会这样,这是风明澄的自爆吗?”
“瑜公子,刚才风明澄一指点向你,是给你看向他下令之人奚道人的资料吗?”四方也一脸严肃,此时紫苏连抽噎都给吓回去了,苍白着俏脸和四方一起看向陈瑜。
“不是资料,只是一个中年道士的形象。”陈瑜嘴唇抖了抖,向四方和紫苏详细描述一番那道士的样子,问道:“四方叔可曾听过隐龙观,这人海茫茫,我应该怎么去找这么一个人?而且,风明澄为什么不等我们问话,就如此轻意地将那奚道人出卖给我?”
长出一口气,四方看着已经没了头颅,胸膛上仍插着幽光短剑的尸体,道:“李思远不是说过吗,这风明澄是某一被灭宗门的余孽。他已经受了致命伤,担心被我搜魂时泄露了其曾经宗门的秘密,这才果断出卖了奚道人触犯了禁制!”
“此人,倒也值得敬佩!”紫苏的身上也溅了一些红的白的,只是她本就穿着暗红衣裳,也就白的有些显眼。再看一眼无头尸体,紫苏道:“世间每天都有宗门被灭,也每天都有宗门被创立崛起。但是像他这样,宗门被灭之后执着寻找宗门重宝,为保宗门秘密果断触犯禁制……这样的人,值得佩服!”
“紫苏小姐说得对。”四方说着,将陈瑜交给紫苏,上前一步抓着幽光剑的黑色剑柄一把拔出。四方并不是幽光剑的主人,因此此剑刚被拔出,四方的手明显一沉。连四方如此修为,拿到幽光剑时的表现,竟与当初的陈瑜一模一样。
幽光剑不甚沉,但很有份量,只要不是其主人,任何人握在手中,都会有猛地一沉的表现!
将幽光剑交还陈瑜,明明刚才从风明澄的尸身上拔出,但短短的剑刃上,却没有丝毫血迹。连鞘也不足一尺的幽光短剑,仍然散发着幽幽寒芒。然而陈瑜有神识烙印在短剑上,他能够非常清楚地感觉到,此剑不一样了。但哪里不一样,他又说不出来。
见陈瑜只是盯着幽光短剑发愣,还好自风明澄脑袋爆了之后,陈瑜的脸色就一直很苍白难看。四方以为陈瑜以幽光剑第一次杀人,对此凶器心里膈应。
微微一笑,终究还只是个孩子。径自将幽光剑塞进陈瑜手中,令已经极度虚弱的陈瑜浑身一抖,四方笑着道:“若是老奴出手对他搜魂,那他记忆中的一切都将无所遁形,包括他的各种隐私。而他如此果断,只将关于奚道人的部分泄露给公子,既保住了宗门秘密,又因触犯禁制而少受些罪。此人,有些可惜了!”
“可他临死前,为什么要向陈瑜说秘密不可告诉任何人这句话的?”紫苏终于不哭也不抽噎,只是说话时仍然带着浓浓的鼻音,道:“而且陈瑜当即就将那奚道人的样子说给我们听了,也没见有什么不妥啊?”
陈瑜张了张口,几次想扬起还没有收起的幽光剑,告诉两人这把剑刚才的诡异。但是想起风明澄刚才几次三番的叮嘱,陈瑜竟换使神差的,欲言又止几次终是没有坦白。
“此事确实奇怪,难道是风明澄快要死了,意识出现了模糊?”四方重新看向风明澄的无头尸体,沉吟着猜测道。
“风明澄说的秘密,是这把幽光剑!”这句话陈瑜只在心里说给自己听。
“可是宗门典籍我已经看过不少,从未听说过有‘隐龙观’这么个存在。”紫苏说话终于正常,疑惑地看向四方,道:“四方叔见多识广,可曾听说过这个逆龙观?”
“我也没听说过。”四方摇摇头,道:“刚才瑜公子问的时候,我就在心里仔细想了一遍,但紫阳宗的典籍浩如烟海,老奴也不能保证全都读过。”抬起头看向陈瑜和紫苏,道:“此事就当成秘密吧,回去只跟主上说一下,再不要告诉任何人了。”
“至于隐龙观。”四方沉吟片刻,道:“瑜公子回去请主上帮你查一下吧。”
“可、可我刚才还想问风明澄,我外祖手里的那颗雷灵珠是谁帮他封印的。”陈瑜握着幽光剑刃,他有些不敢触碰剑柄,但仔细一想,当是没于风明澄胸膛的剑刃发生了诡异,才令剑柄变得暗红,因此又握着剑柄。如此翻过来调过去,以往他甚至拿来当切肉餐具的幽光剑,此时却不知应该握住哪里了。
“而且这天大地大,我什么时候才能得到奚道人的消息?我刚才还想向风明澄打听,那奚道人为什么要杀我母亲?”陈瑜最终还是将幽光剑送入追云靴。他已经打定了主意,从今往后,能不用它就不用,而且以后再也不以幽光剑为餐具了。
四方和紫苏相视一眼,同时心里暗叹。察觉到陈瑜至今仍然挂念着他的父亲陈良,陈三思此次派陈瑜外出,乃是为了让他自己斩断凡俗牵绊。而且任谁看来都非常明显,只是次子夺嫡弑兄的一个简单戏码,里面怎么就牵扯出这么多东西?
陈瑜的生父弃冯氏嫡女而娶小门小户的林悦,任谁想来都应该是林悦生得倾国倾城才对,但是看到画像,四方、紫苏和陈瑜一起惊叹于林悦相貌的普通,连画师都只能画其神而避其容,那当时陈康到底图得什么?
奚道人的目标是林悦,可为什么是林悦?至今为止,陈瑜等人只知道他的母亲是伴天雷而生,或许天生拥有雷灵根。但这又如何,林悦并没有修炼,她至死都只是一个凡人,何至于引起一个修士的杀机?
而且杀一凡人如此简单之事,奚道人没有亲自动手,反而令风明澄去执行,并且大费周章地给他种下禁制。那时的风明澄只是凝气三层修士,待杀了陈康这个先天武者之后,错失了斩草除根的机会,令陈瑜成了漏网之鱼。
再想深一点,风明澄杀了陈康和林悦之后,回去有没有向奚道人复命?若知道有陈瑜这个漏网之鱼,奚道人为什么没有及时补救?
此事还有太多疑点,陈瑜又受了伤,再加上幽光剑的诡异……
“陈瑜你也不要想太多。”紫苏见陈瑜脸色苍白,便是被她扶着,陈瑜的身体仍然在晃晃悠悠,因此关切道:“就以此事作为秘密,回去只跟师父说一下,请师父帮你查,你先打坐恢调理一下伤势。”
(未完待续)</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