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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 她来了

    上学了,还是那样的气氛。我不明白她们欢快些啥?xx剃了个光头,几个女生仿佛高兴极了!人家踢了光头还围着他转?还是黑姐姐喜欢我,我渴望她来找我,因为除了她,没几个人会理我。

    有天放学回家,快到家了,看见爸爸搬着一把桌子忙着去了xx嫲嫲家里。我问奶奶,奶奶回答道:“xx嫲嫲的男人死了,得癌症死嘀。”

    xx嫲嫲有两个女儿,她们很可爱!她们在读初中,有一回我们家和邻居做粑粑,小红儿来我们家里热闹,她把本子拿到我们家堂屋里火坑边。她坐在上面,边烤火边看我,又边做作业和边聊天。她们的成绩没有龙哥哥那么好听说,但是对比起来我更喜欢她们。因为她们夸过我,而且看我的眼神有一种欣赏和尊重。

    那时候,奶奶和爷爷还有个副业,做鞭炮。奶奶在堂屋到父亲的房门口,她在编药引子,那回好像堂屋里没火。姐妹俩在我们家玩儿,奶奶很喜欢她们!大红儿和小红儿坐在奶奶那边,背靠着门框。我坐在堂屋里,面对奶奶和她们。大红儿夸我:“你看弟儿的眉毛?好看哦!”

    小红儿回答:“啧,焕霓?你是不是个人画嘀?”

    她问的很认真,我忙摇摇头,说道:“没有。”我心里欢喜极了,我没有画自己的眉毛。

    小红儿扭捏着表情说道:“哎咦——我要是有那么一双眉毛就好了!”

    我十分不好意思起来了,坐在椅子上不知所措,但我心里高兴极了!我知道那是在夸我,说我长的漂亮,我如何不高兴?

    小红儿嘻嘻的笑道:“您看焕霓哦,他还不好意思起来哒!咯咯咯咯!”大红儿也笑了。

    奶奶听见了看我说道:“不听话!他老家伙……”

    我高兴,也很疑惑。高兴的是我应该长的不差,至少不会被人不接受,可想不通的是为什么父亲要那样对我?

    她们玩了一会儿,姐妹俩个不知道什么原因发生口角了。姐妹两个走到堂屋中间,你用手碰我手臂一下、我又用手臂碰你手臂一下、你又碰我一下、那我又碰你一下。她们你瞪着我、我瞪着你。她们刚刚还十分有说有笑,我疑惑的看着她们姐妹俩。这时候奶奶笑着劝道:“哎咦——不打架咦!”

    过了一会儿,两姐妹走出堂屋门槛回家去了。她们回头向奶奶打招呼:“游奶奶,我们再来玩儿啊!”

    “好!”奶奶高兴的答应。

    两姐妹自从她们的父亲走后,没有不快乐,x樱嫲嫲真伟大!她一个女人家就独自在农村守着过了这一辈子,熬到了俩姐妹长大成人。后来又陆续成家。她这辈子没听见她埋怨过谁,没有像奶奶那样成天喊天,我听说xx嫲嫲之前读过高中。

    那时候我们家仍做鞭炮生意,奶奶没有因为从前的事故退缩,她和爷爷两个人忙活着。堂屋里,这边的黑色粉末一袋子靠近父亲的房门,那边一袋子黄色粉末靠近火坑。火坑里的火旺旺着烧着,我没有烤火,我又无聊的难受。看见黑色粉末袋子里有根棍子,那棍子特殊制造,有槽,是用来配火药的。我无聊的手痒,拿起袋子里面的棍子,往袋子里插去,又拔出来,就这样玩儿!

    被奶奶看见了,她咧着牙,跺着脚,喊着骂道:“你不搞!你放没你!老子咧哈来哒!咧只他老家伙就把他有整!”

    堂屋大门口摆了一张长桌子,不是桌子,像是两个长板凳上面放了一扇门,这样较长。她就在门上编鞭子,我记得组长来到我们家买鞭子,问奶奶:“一卷鞭子好多钱哦?”

    奶奶回答:“小的5块钱一卷,大的10块钱一卷。”

    组长说道:“要一炮块钱一卷哒么?”

    “涨价哒。”奶奶回答。

    那时候我还小,我们家做鞭炮生意应该是叔叔的婚礼之后,就彻底没有做了。在那之前也还是渐渐的越来越少,就像爷爷和奶奶舍不得这个挣钱的副业。1炮块钱,10块钱嘛,这个数字我有印象。

    放学回家,快到门口堰,看见堂弟家里很是热闹!我回到家,问奶奶:“弟儿屋里搞么嘚呦?那么多人?”

    奶奶小声告诉我:“弟儿嘀妈妈喝药了,死哒。”

    我头顶一麻,有种伤心极了的感觉汹涌而上!想到自己的母亲也是喝农药而死,为什么一个大家庭居然会两次出现这种事情?我对弟儿的母亲有印象,那时候,我们排队等着她给我们盛甜酒吃,她长长的头发高挑的身段很是漂亮!动听的声音不可能会预感到她会忍心抛弃了自己的孩子!

    赖子伯伯的脾气充满淳朴农民应有的高尚情操,父亲无法与之相比,我几乎没见过他发脾气。堂弟和堂姐的童年欢乐和自由就是赖子伯伯这位没有学历没有背景没有财产没有技术没有其他任何值得自豪的优异条件,仅靠勤劳的双手来满足的。因此她们姐弟俩儿的童年很欢乐!奶奶说堂姐的相貌就和她妈妈一样。奶奶也说妹妹的相貌和母亲一样。所以我时常从妹妹的相貌中猜测母亲。

    作吊的人自由自在的采摘赖子伯伯家前面池塘里的菱果,我当时没有去,后来也没有去。

    我家池塘的菱果熟了,我家的池塘在中学校垃圾场下面,队里那时候分给我们的。那天是星期日,早上,我要吃菱果,爷爷就下去自家的池塘里,给我摸着采摘菱果。我看见爷爷的腰间被蚂蝗巴满了,他就用手用力拉开腰上死死贴住的蚂蝗,好大一条一条的!爷爷继续采摘菱果。我在堤边看着心疼,想想都害怕,就好像那些蚂蝗会爬上来贴在我身上似的。

    我说道:“爷爷,不摘了,有了。”

    爷爷看我,他觉得手上还不够,又再摘了些,这样就有了一大捧。

    爷爷上来了,他扯掉腰上粑着的蚂蝗,幸福微笑的看着我。

    回到家后,我把爷爷采摘给我的菱果,放在了床旁边的抽屉柜里。第二天上学,我拿了几颗吃了,看了看还剩下多少,还是有一捧呢!我留着慢慢吃。

    下午放学回来,打开柜子里一看,就发现只剩下几个了。这不是叔叔拿的谁拿的?肯定是他!他自己不会摘?因此烦恼了一阵。

    奶奶的两个儿子,就是父亲和叔叔。三个女儿,分别是伯伯、大幺、还有小幺。伯伯嫁在紫陵村,大姑爷的母亲和奶奶是亲姊妹,和奶奶一样凹下去的眼睛,似乎奶奶的眼睛更凹一些。大幺和小幺都嫁在九里村,她们的丈夫都不止一兄弟。很久以前,我和爸爸他们一起去过小幺家里,她的家就在大幺家的对门,对门是一片地,中间隔着许多田和一口堰。小幺家周围没有邻居,那个组的住户都在大幺这边,所以小幺的家从这边看过去也就格外显眼。统共两间土房屋挤在一起。那时候小慧儿的爸爸给她买了一个玩具,是一辆汽车,我当时很想要。爸爸告诉我:“明年了给你买。”于是我信了,结果一年一年过去了,父亲从来就没有给我买过一个玩具。他的信用连清风也不如,清风刮过至少不会让人厌恶,可他的暴虐你没法忽视。

    两千多年前,曾子就身体力行的为自己的孩子履行承诺。慧儿的父亲我有印象,慧儿和她爸长的一模一样,正如奶奶所说:“她和她老家伙像神哒!”

    一天,放学回家,发现塌子里摆满了好多家具。我走进灶房屋里,围了一桌子,小幺和爷爷他们正在吃饭。原来小幺从此来到我们家了。

    其实我很高兴!却问道:“小幺?你来我们家搞么嘚嘀呦?”

    小幺端着碗不高兴的笑着回答我:“这个儿也是我的屋喂!我是嗲嗲的女儿哎!我不回这里回哪里?”

    其实我很高兴,可不知道为什么?我却这样向亲戚打招呼。我知道,亲戚来家里了,奶奶会温和许多。来的还有小幺的女儿慧儿,她很机灵很活泼很好动,这比妹妹欢快哪儿去了!就这样,这个家里,除了我和亲妹妹之外,又有一个妹妹长期住在我们家了。想起我是如何对待她们的,我该如何历数我的罪孽?!

    慧儿的父亲离家出走了,没有回来了。但事情应该是这位姑爷患了病,后来我听奶奶说起过:“高儿走的时候,给了慧儿10块钱,然后他就径直走了,就没有回来了。走的时候肚子已经那么大了。”这是一种肝病!

    自那以后,在小幺生活困苦之际,奶奶又很烦,老人骂骂咧咧已经习惯成自然了,她骂咧道:“有人看都高儿嘀啊……挣了蛮多钱了……咧应该回来看哈小妹啊!”

    她又喊道:“咧多半不死嘚哪个地方了?就是死哒也要生要见人,死要见尸!去哪儿擒啼?只哪个把他擒回来,要问他个究竟……”

    老人一边洗衣,一边自数家珍,就这样掰,她自己掰的前后矛盾,分不清东南西北。自己把家里的事数给别人听!

    学校里勤工俭学,包含了两个主要内容:一是强制性的要求学生去学校后面的地里劳作,带上锄头和其他农具;二是在周末放假,要求学生捡什么东西来着?譬如捡谷、捡茶油果、还有一回要捡柴火!印象较深的是捡一种什么花?忘记名字了,那种花儿长在地里或者其他地方,很好看,那时候也很常见。这种花儿长度是一分米左右,顶部3㎝一截结的像是狗尾巴草的那么个花结,顶在头上,下面的根茎很细但也很结实。这样的小花儿很有个性,很可爱,关键是它很容易生长。我喜欢趴在地上,好好的审美一番!可如今回想起来,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这种花儿竟从未见过了。这小花儿之所以学校吩咐采摘,是听说可以做药,能卖钱,所以成为勤工俭学的一项内容。

    我很想念那时候农村田地里的景色,可惜今天,就连那时候地里最常见的蝴蝶都绝迹了。常见的事物竟成了珍贵的记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