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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 血棺

    几人打开盖子后,里面赫然出现一具泡在血水中的裸尸,陈教授一眼便认出这就是书中记载的“血棺”。

    “所谓血棺,也称“养尸棺”。就是在新鲜的血液中加入其他特制药剂,再将尸体全裸泡入其中,就像我们现在防腐用的福尔马林。这样做可以保证尸身及其内脏不腐不烂,但缺点是需要经常更换浸泡尸体的血液,以保证其新鲜程度。对于那些想要长期保存的尸体经常换血无疑是不可能做到的,所以在考古历史上从来没见过有血棺出现,我也只是在书中读到过,没想到这里居然真的有。”陈教授带上手套,蹲下用手指按了按尸体脸部:“奇迹呀,两千年了皮肤依然保持着弹性,可惜离开了这血水就会很快干枯,无法带出去研究。”对于考古学家来说最遗憾的就是没有技术可以完整地保存古墓里的东西,进而无法去研究自己的发现。

    云志也蹲下仔细端详了一番说:“这应该就是树的作用了,在树干上挖出棺材,新鲜的血液通过经脉不断流入棺内,只要树不死,这些尸体就能一直保存下来,但树是从哪里得到的血液还是个问题。”

    “这树都能结出珍珠,你说会不会是它自己产生血液?”张晨说完自己也沉默了,树自己生出血液这种说法有点扯。但其他人也没有反驳,只是默默低着头看棺内的尸体,谁都知道下墓以来每件事都很离谱,谁又能确切的说血液不是树生出来的呢。

    “他们为什么要费劲把身体保存下来呢?又活不过来,永远这么躺着也没什么用吧。”沈良对这件事一直都很好奇,他觉得这么费劲巴拉的搞这些,不如一把火烧了来得干脆。

    王宇一听便开始反驳:“你懂什么,古代帝王都信奉长生之术,生前炼丹制药让自己不死,失败后想办法把尸身完整地保存下来,妄想死后有一天还可以复活继续自己丰功伟业,就算不能复活也想着灵魂可以升天位列仙班。”

    “先别研究这个了,现在我们连葬的是什么人都不清楚。张晨沈良,把棺盖翻过来看看有没有什么记录。”陈雨洁一直在观察血棺的内壁,试图能发现一些可以确认尸体身份的信息。

    两人将棺盖翻过来后胡爷上前仔细寻找,可惜没发现任何有文字的迹象:“这就奇怪了,一般棺椁附近都会有记录所葬之人身份和生平事迹的壁画或文字,这里却什么都没有。”

    “会不会在棺内?”云志这话一出其他人都傻眼了,尤其是张晨和沈良,如果从棺内找的话一定是他俩。其他四人也想到了在棺内找,纷纷点头附和。

    陈雨洁转头笑着看向张晨,张晨不说话,面部表情已经开始抽搐,双手指指自己又指指血棺,然后不知道在空中胡乱比划了些什么动作,最后叹了口气无奈地说:“好吧,反正也跑不掉。”

    “小张啊,考古就是要有献身精神,你和小沈两人要不断地学习上进啊。”陈教授一直都是一副学者的样子,但说这话时候明显感觉心里在偷着乐,王宇更是早就捂着嘴偷笑了。

    沈良从听到云志说在棺内的时候就偷偷撤到最后面了,现在又听到陈教授点了自己的名字,原本想转身躺下装死,结果被胡爷一把拎了过来,张晨抓住沈良的衣袖说:“你可别想跑,咱两拴在一条绳上。”

    王宇从包里拿出两副橡胶手套递给张晨,嘴里还噗呲噗呲地笑着,张晨和沈良凶狠地看着他,恨不得马上把他装进这血棺中。两人唉声叹气地带上手套,在血棺上方隔空比划了几下怎样把尸体抬出来,最后决定先用绳子绕过尸体然后从侧面拉起来,之后再由陈雨洁和胡爷查看棺内是否有线索。

    沈良掏出绳子说:“割一截就够了,用完扔了吧。”张晨默默点头同意。之后的画面就是两人叉开腿跨在血棺上,双手摸进血水里将绳子绕在尸体的胸部和腰间,又拿来一截短绳困住脚踝,做完后张晨还不忘对尸体说几句宽恕自己的话。

    “好了,先拉到侧面吊起来,等他们找完了再放回去。”张晨说完就喊一二三,两人一起使劲将古尸拉离血水。尽管过了两千年,但尸体依然完好如初,完全没有一点腐败的迹象。张晨看了看说:“陈队,刚忘记说了,你要不回避下这裸体男尸?让云队来替你?”

    陈雨洁瞪了张晨一眼说:“把尸体拉好,我们很快就检查完。”

    陈雨洁和胡爷直接将手伸进血水中,这样可以很细致的感觉到棺壁上是否有雕刻文字或壁画,尽管腥臭味冲鼻,但对于身经百战的考古队这都不算什么。两人沿着血棺的内壁在血水中一寸一寸地摸过去,之后又让张晨将尸体移到另一侧面,四周没有收获后开始更深入地查看棺底,终于胡爷摸到一块东西,拿出水面发现是一块玉牌,擦拭干净后上面用汉隶写着“乐安王司马鉴”。

    张晨和沈良将尸体慢慢放回去并摆回原先的姿势,捆尸的绳子都取下来,这也算是对古尸的尊重。陈教授拿过玉牌激动地说:“雨洁快来看,是司马家族的人,这司马鉴和司马炎是同辈,都是司马昭的儿子、司马懿的孙子,这么看司马懿的棺椁也不远了,我们终于找到了。”

    陈雨洁把手洗干净接过玉牌看了看说:“这么说的话司马家族的人可能都葬在这颗树上,司马懿想让整个家族的人都保存下来,野心之大不可估量。”

    “如果都葬在树上,那司马懿是不是应该在最高处?”云志问道。

    “应该是。我们没必要把每具血棺都打开看一遍,先找到路看看最上面的血棺。”陈教授说完又将玉牌放回棺内并安顿张晨和沈良将棺盖盖好。司马家族墓葬的出现让几人激动不已,三天的墓中生死经历也是值得的。

    几人收拾好装备,由云志打头沿脚踏向上爬,上到一根枝干后,又出现一具血棺,旁边交叉的枝干上依然有向上的脚踏。几人没有停下,继续向上爬,之后的一段路很顺利,每出现一具血棺的旁边都会有脚踏,直到爬到一具血棺旁,众人再没找到路时才停下来。

    “没路了?难道这就是司马懿的棺椁?”陈教授气喘吁吁地坐在枝干上,眼下这具血棺看上去和其他的也没什么不同,但这棵树似乎还没有到顶的意思。

    “大家原地休息。”陈雨洁下了命令后走到云志旁说:“有点不对啊,司马懿在前面的路上设下那么多陷阱,但这颗树我们爬的却如此顺利。”

    “我也想过这个问题,静观其变吧。我去到处看看有没有脚踏,你们休息下打开这具血棺看看。”说完云志便翻身跳到其他枝干上,很快身影就被树叶挡住。

    陈雨洁让众人吃些东西补给,随后让沈良打开血棺,和上次开馆一样顺利,有过一次经验张晨也变得熟练起来,和沈良配合着把尸体吊起来,胡爷摸出血水中的玉牌,上面写着“赵王司马伦”。

    陈雨洁接过玉牌确认了上面的字说:“是司马昭的兄弟,父亲你说的不错,最上面很可能就葬着司马懿。”

    陈教授没有说话,而是反问道:“雨洁,你知道我现在怎么想么?”

    陈雨洁摇摇头,陈教授继续说:“司马懿死后是谁将儿子辈和孙子辈都安葬在树上的?按古代墓葬的传统,一墓一主,墓主安葬后便不得再开启。”

    陈雨洁脑中瞬间闪过一个想法:“难道司马懿的墓不在树上?”

    这句话如同天雷一样轰在其他人的头顶,大家都坐起来等陈教授给出一个解释。陈教授拿下眼镜擦了擦说:“先前太激动忽略了这个问题,历史记载司马懿的儿孙都在不同年份去世,陪葬的说法可以排除,那么现在就有两点结论,第一司马懿的墓葬在另外一个单独空间内,这颗树只是用来葬他的后辈。第二司马家族有一只专门负责安葬的队伍,每当有司马族人去世便会将尸体带到这里下葬,这第二点进一步说明当时有人可以自由出入这里,而且这条路一定不是我们下来的那条。”

    胡爷赞同陈教授的推测,自古以来没有哪个帝王会让后人随意开启自己的陵墓,所以司马懿的棺椁应该不在这里:“那这棵树上一定还有通向主墓室的通道,我们还需要上到最高处看看。”

    “先等云志回来,看看他有没有什么发现。”陈雨洁抬头看了看上面说:“大家继续休息吧,不知道还要走多久。”

    张晨喝了口水对陈雨洁说:“陈队,我们的水不多了,树上应该找不到水源,得快些走出去。”

    “我知道,已经下到地下很深的地方了,应该能找到地下水。”其实陈雨洁心中也没底,除了突然出现的危险外,现在最要命的就是补给问题。

    云志在树上翻来跳去,已经很久没有看到脚踏了。又找到一具血棺,可惜的是周围依然没有想要的东西,没办法,只能先回去让大家徒手向上爬了。正当云志打算跳到另一根枝干上时,棺盖上的痕迹吸引了他的注意,云志蹲下仔细观察,似乎是什么人走过去时留下的擦痕,云志心想:“难道树上还有其他人?净世会?还是他们?这人从这里经过又去了哪里?”云志抬头望向枝干的一端,那里已经被树叶淹没,当他走过去时才发现,有几片树叶是折断的,而断口处已经干枯。“这人通过这里已经有段时间了。”想到这里云志钻过树叶继续沿枝干走去,没走多久,前方似乎有什么动静,云志立即关掉手电就地拔枪下蹲静静观察。

    许久后,只听到前方一直传来轻微的摩擦声,但听着不像是人在活动,云志将手电光亮调到最低猫腰前进,走到离发出声响很近的地方时将手电照向前方,并逐渐增加亮度。

    前方一个树洞中,堆积着一颗颗西瓜大小的白色珍珠,看样子像是有人摘下果实放在这里。云志不敢放松警惕,走上前去看到树洞中似乎有什么东西在动,再仔细一看,是一条胳膊粗细、血红色的蛇在蠕动,旁边还有凌乱的蛋壳,这是一条刚破壳出生的小蛇。云志瞬间头皮发麻,这才意识到:“这些不是珍珠,是蛇蛋,而且母蛇的体型很大。”</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