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洛暗暗点头。
对他而言，柳眉最大的好处就是听话。
苏小梨就是太有主见了，疯起来连他都拦不住。
或者是因为二者本性如此？
苏洛试着回忆了下。
自认识以来，柳眉虽然有时候显得固执，但是不争不抢，性子倒也随和。
不过也仅限于听“毒液”的话，她打斗起来可比苏小梨暴力得多。
尤其是那股子暴虐之气，好像脱困的猛兽。
“你觉得呢？”苏洛问。
“像以前一样，把他们抓起来交给警方审判？”柳眉跃跃欲试。
果然啊，性子随和可不代表她没有主见跟正义感。
“我是毒液，可不是蜘蛛侠！”苏洛提醒。
“那就打断他们的腿！”柳眉兴奋地舔了舔舌头，吓得拐角处一个刚走出来的客人连连后退，一脑袋撞在墙上。
男人正捂着头发懵，骤然间视野中的黑色怪物以极快的速度到了他面前。
“你也是兄弟会的？”那家伙问。
听到对方口吐人言，男人下意识松了口气。
至少这不是魔怪。
看到远处两个倒地的无头尸体，他又战战兢兢起来，慌忙辩解：“不，我就是一个客人。”
“能来这种地方，看起来你很有钱呀。”面前的怪物歪了歪头，满嘴利齿森然可怖。
男人吓得双腿都在发抖：“对，我有很多钱，我可以给你。”
“这么有钱，一看就不是好人！”柳眉向苏洛暗暗吐槽。
这妹子仇富？
一时间，苏洛感觉危机重重，都想着要不要解雇这个保镖。
“有钱人未必是坏人。”他说。
“那倒也是，我们老板虽然每天懒懒散散不求上进，还傻乎乎的自以为是，但人不坏。”柳眉若有所思。
苏洛懵了。
懒散不求上进他认了，可傻乎乎自以为是算怎么回事？
他正想着要不要跟柳眉好好聊聊，却见柳眉已经顺手将男人的腿折断。
听到男人的惨叫，苏洛懵了下。
“我认识他，是我们街道以前的收税官。”柳眉向苏洛解释。
苏洛立即懂了。
接下来，“乐游园”这个纸醉金迷的欢乐窝，俨然变成了人间炼狱。
惨叫声此起彼伏，不时便有人吐血着被从窗户扔到门外。
等十来分钟后警笛声响起时，单单是躺在乐游园门口的人便有超过五十之数。
苏洛与柳眉脱离，短暂变身人形。
这时候他仍有视力，可看到视野中的女孩时，他整个人都呆了呆。
以前怎么没注意到，小保镖竟然这么有料？
妹妹还是太贫瘠了啊。
柳眉则是“啊”地惊叫出声。
看到毒液变作一滩后，她才悄悄拍了拍胸口。
还好，这家伙不是人！
她连忙翻找到一套衣服，以受害者的身份，在“乐游园”中等待警察的盘问。
……
次日。
苏洛一早便爬起床。
洗漱过后，他下楼去用餐。
让他稍感意外的是，这几日一直窝在房中的苏小梨竟然早早起床，甚至还换上了校服。
“假完了？”他问。
“我就没请假！”苏小梨说。
苏洛愣了下：“那你这几天……”
“翘课不行吗？”苏小梨振振有词，“反正我文化课成绩又不好，而且作为修行者可以保送大学的。”
苏洛一时间无言以对。
苏小梨则是开心地哼着小曲，小口吃着盘中的小笼包。
苏洛本来想问发生了什么好事，骤然看到被放在一旁的拂晓早报，当即恍然。
订阅纸质版报纸是苏父的习惯，哪怕他离开了，苏洛也没让取消。
今日的拂晓早报大标题是夸张的一行字。
“罪犯还是英雄？继蜘蛛侠后第二人：毒液！”
标题下方是一张图片。
一个黑色的怪物站在走廊上，浑身漆黑，张开大嘴露出密密麻麻的森白牙齿，伸长着血红舌头极为狰狞。
单看外形，这跟魔怪也没区别。
“毒液……”苏洛拿过报纸，翻看了下，嘀咕道，“可真丑。”
他怀疑编辑是故意的。
之前他还提醒柳眉对着摄像头特地摆了几个帅酷的姿势，可这选用的监控截图分明是最丑的抓拍。
“你懂什么，这叫帅气！”苏小梨白了眼哥哥。
苏洛表情古怪：“你审美是不是有问题？”
苏小梨放下筷子，认真道：“哥哥，你不能因为人家厉害就嫉妒啊。”
苏洛哭笑不得，指着照片道：“我嫉妒他？”
他怎么也不可能嫉妒自己嘛。
苏小梨忽然嘿嘿一笑，小脸微红道：“也许哪天他也会喊你哥哥呢。”
苏洛懂了。
他的脑海中却不由想象出柳眉温柔喊自己哥哥的情形。
但他很快就驱走这不合时宜的想法，想到原主记忆中的一些场景，问道：“小梨，你以前不是最讨厌那些追星族吗？”
“蜘蛛侠可不是明星！”苏小梨认真道，“跟明星比，是对他的侮辱！”
“这是毒液！”苏洛强调。
苏小梨忽然压低声音：“哥，我告诉你个秘密，你千万不要跟人说。”
“难道你想说毒液就是蜘蛛侠？”苏洛假装不懂。
“你真聪明，”苏小梨点头，笑道，“他其实暗恋我呢。”
苏洛差点将嘴里的豆浆喷出去。
这哪来的无稽之谈啊！
“为什么这么说？”苏洛试图看看这个妹妹的脑袋是怎么长的。
苏小梨得意洋洋地将魔窟中的事情讲了一遍，叮嘱道：“这事你千万不能告诉别人。”
我告诉个屁啊！
老子就是亲历者好不好！
苏洛摇了摇头，说道：“那你有没有想过，他可能对所有人都这样……”
“不可能！”苏小梨打断说，“我能感觉到，他对我很特别，那种关心跟陌生人可不一样，而且……”
苏洛暗暗思索，发现此前以蜘蛛侠和毒液的身份和苏小梨相处时，的确自然而然地体现出些许不同。
他心中郁闷。
继承原主记忆之后，他本能地对这个妹妹感到亲近。
否则当初也就不会跟着对方跳进那个魔窟了。
“那会不会不是因为他暗恋你，而是你们本身就有关系，比如说他是你的……”
说到这里，苏洛忽然顿了下。
相较于让妹妹误会“蜘蛛侠”暗恋她，让她怀疑自己就是“蜘蛛侠”更不明智啊。
他立即将到了嘴边的“哥哥”改口成……
“你的爸爸？”他盯着苏小梨。
苏小梨脸色却是微微变了下，义正言辞道：“我只有一个爸爸！”
不远处的张黎轻轻垂下头。
苏洛耸了耸肩。
他将碗里剩下的豆浆一口喝下，抓起另外一份打包好的食物，起身道：“我上班去了！”
“嗯。”苏小梨闷闷不乐地拿起筷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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