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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张郃被擒,曹操退还宜城(下)

    汉津渡西十五里,植被葱郁,官道两侧巨木撑天,林间幽闭森然,夏日凉风相掠,凝神望去又似人影幢幢,似乎藏着千军万马。

    “吁吁……”曹操勒马而停,心中总有疑团萦绕,眼角直跳。

    “丞相,何故停止?”曹将朱灵疑惑道。

    “文博,前方何地?为何如此阴森?”曹操凝神看着前面如谷的密林。

    “丞相,此地名为乌林谷,往前十五里便是汉津,斥候已探得刘备数千大军和数万百姓齐聚渡口,等待渡江!末将建议,当奋起直追,不然耽搁!”朱灵躬身道。

    “哦?”曹操看向朱灵,心中有丝不喜。不经回想昔日朱灵转投自己情形。

    朱灵此人,冀州清河人,为人功利性极强,昔日为破季雍,其竟枉顾家眷生死选择强攻,致使全族被灭,而后在袁绍鼎盛步入下坡之时有转投曹操,明显带有极强利欲,换而言之,朱灵此子有野心、有眼光、有勇气、有谋略,但就是缺乏忠心,倘若自己势大其确实忠心耿耿,倘若势弱其定会摇摆不定。是故曹操才会打散其部众,栓在身边,或者交由于禁统管。

    “可曾打探?”曹操蹙眉问道。

    “丞相,已经打探,前后左右方圆五里全无伏兵!”朱灵作为先锋自然负责为大军开道。

    “可曾仔细探查?吾总觉心神不宁,以诸葛孔明之智,定会安排伏兵或者殿后之军,可一路东追,未曾有任何抵抗,怪哉!”曹操疑惑道。

    “哈哈!丞相,那是诸葛村夫已经无兵可派,除张飞骑兵外,其哪来兵员?”中领军史涣大笑道。

    作为曹操心腹亲随,自曹操起兵发迹之时便以门客跟从,任中军校尉。此后史涣就随着曹操东征西讨,多立战功。今岁曹操任丞相,置领军一职,由史涣担任,后更名为中领军。史涣的地位约与韩浩相当,二人均为曹操的亲信随从,以忠勇闻名,共同掌管禁兵,日后被封为列侯。

    “嗯,公刘之言不错,可依旧谨慎为要,传令,大军全速通此谷!”曹操点头,也认为刘备兵少将寡,难以伏杀。

    “驾!丞相有令,全速过谷!”

    “驾!丞相有令,全速过谷!”

    令兵迅速传下命令,虎豹骑果然精锐,长达两里山谷,瞬间而过。

    “哈哈!我笑诸葛无智、刘备无谋,此处一过便是一马平川,今刘备釜中之鱼,阱中之虎;若不就此时擒捉,如放鱼入海,纵虎归山矣。众将可努力向前。”曹操见竟如此轻易通过山谷,而后便无任何险阻,好似刘备这条大鱼即将落网,心中畅快之极。

    “哈哈!丞相,某愿作先锋,为丞相擒拿刘备!”裨将军、建功侯、阳安都尉李通高声道。

    “善!吾静待佳音!”曹操闻言满意之极,看向李通、朱灵和吕常三人,此三人皆有武力,而据探报关羽、张飞、赵云均不在刘备身策,此时真乃天赐良机。

    特别是李通,曹操十分看中,其字文达,江夏平春人,以侠闻於江、汝之间。建安初投曹操,拜振威中郎将。后操讨张绣不利,通将兵夜诣,得以复战,通为先登大破绣军。拜裨将军、建功侯、阳安都尉。被曹操称之为“勇冠诸将”,其本事不下许褚、典韦。

    众将领命,一个个奋威追赶。须臾片刻,曹操大军便奔驰五里,与汉津已不足五里,曹操心中立即火热起来。

    “丞相有令,活捉刘备,赏千金,官升五级!”

    “丞相有令,活捉刘备,赏千金,官升五级!”

    随着曹操下达重赏之令,骑兵已经完全疯狂,个个奋勇向前,宛如前方便是富贵荣华、锦衣玉食的美好未来。

    随着距离缩短,远处刘备大军已经遥遥在望、近在咫尺,朱灵、李通等将似乎已经看到刘备大军慌作一团之景象。

    “哈哈!朱灵、吕常,这刘备首级归吾啦!”李通狂笑,拍马突进。

    “这可说不准!哈哈!”朱灵不肯落于人后,唯有吕常谨慎,慢于二人。

    高蹄战马三千匹,落日平原秋草中。曹操五千骑兵如狼似虎奔赴前行,刘备大军宛若鲜嫩羔羊那般美味可口。

    “哈哈!刘备,上次有张飞为你殿后,此次看汝何从可逃!”曹操骑于爪黄飞电之上,对着自己亲卫三将许褚、史涣、韩浩三人抚须大笑。浑然不知诸葛孔明与刘备正立于两里外汉丘之上谈笑风生。

    豺狼坑尽却朝天,战马休嘶瘴岭烟。

    “嘭!嘭!嘭!”

    “啊!”

    “有坑!”

    “前方有堑壕!”

    在曹操眼中,先锋数十骑宛如掉入深坑,瞬间消失不见,其后更多骑兵纷纷滚到在地。

    “这??怎么回事?”曹操睁大眼睛,若是曹纯在此定然可知,折断马腿的便是这铁骑克星陷马坑,一个個似乎碗口粗、深两尺的洞洞密密麻麻布置在大道及两侧。

    “不好,中计!”李通不愧勇将,在战马摔倒之前果断弃马捡回一命,而朱灵则没那么好的运气,连人带马掉入坑中,坑中还遍插削如剑尖的竹棍,掉落的士卒纷纷刺破身躯,血流满坑。

    “李将军,救我!”朱灵运气不错,或者是是甲胄坚硬,竹棍只是刺伤四肢,本身倒是未曾受伤,可是猛然一摔,气血沸腾,内伤严重。

    “哈哈!关云长在此!曹操休走!”李通还待救援朱灵一番,可忽然听见左侧一山坡后杀来一将,身骑红色骏马,手提青龙偃月刀,不是关羽,那还是谁!

    “朱将军,对不住了!丞相有难,汝自求多福吧!”李通见状,哪肯再救援朱灵,直接抢过一匹无主战马,号召周遭慌作一团的骑兵,大声道:“快,集结!集结!丞相危险!”

    曹操一见左侧杀来一将,定睛一看,竟是关羽!

    “嘶!许褚,挡住关羽!”曹操大吼,心中恨死校事府这帮探子,是谁告诉自己关羽不在刘备身边的?

    “哈哈!曹操休走!”关羽刀刀致命,凡是阻挡者均被其一刀枭首。

    “哼!关羽!吾来战你!”关键时刻,许褚赶上,一刀挡住关羽,两人瞬间厮杀开来。

    “丞相,中孔明之计!当火速撤退啊!”史涣见刘备军源源不断杀入战场,担心骑兵失去速度便是待宰羔羊。

    “这!可恶!”曹操胡须倒立,其中气极,这定然是这两日关羽自江夏借兵而来!心中痛骂那日夜袭的张飞,“啊!张飞,若不是汝,吾早已生擒刘备!”

    “丞相,撤吧!我军仅有五千骑兵,而看关羽架势,起码有上万兵马!倘若被围,危矣!”中领军韩浩也护在曹操身前,建议道。

    “快!鸣金收兵!撤!”曹操见关羽身后不断涌入士卒,开始分割自己骑兵,知晓再不退则晚矣!

    “丞相先走,吾殿后!”许褚挡住关羽,一边对着曹操大吼。

    “丞相先走,吾殿后!”李通和吕常亦赶回曹操附近,见许褚抵挡关羽,立即围攻关羽。

    “撤!不必纠缠!”曹操闻言立即调转马头,慌乱往后方狂奔,韩浩、史涣护着曹操紧随其后。

    “许将军,丞相已走,撤!”李通三人合力击退关羽,赶紧劝道。

    “撤!”许褚会意,三人立刻虚晃一招,快速离开,其余殿后骑兵见状也纷纷撤退。

    “啊!休走!”关羽大怒,这三人当自己阿猫阿狗,想来便来想走便走,岂有此理。

    “儿郎们!追!”关羽下令,赤兔迅速往前追。

    “杀!杀啊!”刘备军士气大升,纷纷开始衔尾追杀。

    此身犹未成衰骨,梦里寒霜夜渡辽。曹操撤退,可就苦了受伤留在战场的曹兵,肯跪地求饶者倒是能保其一命,伺机抵抗者却是人头难保。朱灵躺着深坑,满脸痴呆,心中怎么也想不通,自己一路上进,甚至牺牲家族,可为何落地如此下场?朱灵尝试着起身,可浑身疼痛,只好无奈倒地,望着坑外的天空,默默等死。

    “哈哈!苞儿所创陷马坑真乃虎豹骑克星!”刘备见曹操败退,心中大爽,犹如夏日吃下一口坚冰,浑身透凉。

    “嗯,兴国着实军事奇才!”孔明点头同意,虽未与张苞多加接触,可从这几次大战来看,张苞着实难得的将才,就是不知其统帅如何,若其真有统帅之才,则主公大业又进一步!

    孔明口中赞扬,心中却是感叹,自己主公一穷二白起家,有猛将却无帅才,缺乏独当一面之才,张飞莽撞不可独镇一方,关羽孤傲易受暗算,赵云骁勇善指骑兵,陈到忠勇护卫尚可,关平、刘封、关兴等后辈勇则少谋,如今张苞宛如横空出世,有勇有谋有进有退,倘若锻炼几载当为主公麾下大帅之才!而且都不用考虑其忠诚问题,可以直接启用!

    “孔明,这陷马坑真乃兴国所创?”刘琦眼睛放光,今日所见绝对大饱眼福,孔明只挖一堑壕、再挖数百小洞便使得曹操大败,果真神技战法,不由得心生佩服。

    众人闲聊间,陈到已经派员收拾战场,关羽追出十里亦返回汉津。

    “主公!军师!抓曹操一大将!”陈到一脸兴奋,押着一披头散发、手脚受伤的曹将来到刘备身前。

    “哦,何人?”刘备和孔明相视一眼,没成想采纳张苞一计,还能网住一大鱼?要知道,现在刘备营中已经有曹纯、乐进等六将,都快可以踢蹴鞠了。

    “曹兵称之为朱将军,主公可以亲自询问!”陈到打起马虎眼。

    “哦?”刘备好奇道,走过来,仔细一瞧,惊呼:“敢问可是朱灵将军”

    “额,败军之将朱灵,见过刘皇叔!”朱灵见实在躲不住,只好躬身一礼。

    “啊!这,怎受伤如此严重?快,速度松绑,医者何在?速来救治!”刘备见状立即吩咐,“叔至,快,请医者救治后,速送至曹纯等人处!”

    “诺!”陈到领命而去。

    “这?”朱灵有点懵,按正常逻辑,刘备不是应该劝降自己,而自己拒绝或者拜倒投靠么?怎么,刘备不按常理,反而差人给自己治伤?

    “呵呵,主公,怎么今日不招降朱灵?”孔明也诧异道。

    “军师,此刻我无兵无地,又有何能拿来招降朱灵?还不若苞儿所言,抓起来先,日后可以向曹操交换徐先生!”刘备念及此处,不由得回想昔日与徐庶离别之日。

    “好!倒是亮着相了!兴国此言甚好,如今我军已有曹操七将,足够换回元直!”孔明眼睛一亮,自己正愁主公人才短缺,没成想张苞竟然想到前面去了。

    “军师,现今何去何从?江陵去不了啊!”刘备忽然又愁苦起来。

    “夏口城险,颇有钱粮,可以久守。请主公且到夏口屯住。与刘琦公子江夏之地互为掎角以抵曹操!再联络江东,共抗曹操!”孔明道。

    “江东?偏居一隅,岂肯抵抗曹操?”刘备怀疑道。

    “哈哈!主公,诺大江东八十一州,人人皆可降曹,唯有孙权不会!不仅不会降曹,反而会派人联络主公!若亮推测不差,孙权信使已在路途!”孔明自信道。

    “哦?果真如此?”刘备忽然生出希望,以自己数千残兵,加刘琦两万水步军,绝对挡不住曹操。

    “叔父,既如此,愚意欲请叔父暂至江夏,整顿军马停当,再回夏口不迟,待江东来使?”刘琦提议道。

    “这?”刘备心中一动,“贤侄之言甚是!”

    “主公,既如此,那便差刘封在汉津等候翼德,云长引五千军守夏口,其余全入江夏如何?想必此时,定国已取江陵军实,沿江直往江夏!”孔明建议道。

    “善!”刘备想了想可以如此,便立即吩咐左右准备行程,至于曹操,应当暂时不会追击。

    而另一边,狼狈撤回当阳大营的曹操,还来不及好好休整一番,便接到张郃兵败失踪、江陵军实被取走的消息,直接大怒,接连砍翻两三个侍卫,最后引得头疼不已才作罢。又因听闻襄阳有异,便立即返回宜城,以震慑襄阳。

    至于始作俑者张苞,则神清气爽,绕过当阳,领着五百骑兵,赶着一千五百余军马,晃悠悠的来到汉津,在刘封的接应下,乘船沿汉水直往江夏。

    “叮咚!恭喜宿主完成当阳之战,帮助刘备保存实力,获得自由属性1点!”

    “哈哈!不愧此行!”正躺在船头进行日光浴的张苞忽然大笑起来,弄的关兴和刘封不知所措。</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