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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 你可能不亏

    江夏城,太守府。

    江夏郡治之地,由黄氏重工承包的太守府兼具了气派与实用。

    太守府犹如一座小城,占地极大,处于高地,四周建有望楼,可俯视四方。

    其中内置兵舍、粮仓、马厩还有幕僚府,长期驻扎着五百校刀手和大量的幕僚。

    步骘接受了孙权的命令,再度穿起了吴国的官服,前来江夏太守府。

    为的就是换俘协议,从刘禅手中讨要物资。

    太守府的工作人员礼貌热情的将步骘招待了一番,然后告知江夏如今两个主事的文聘和马良一个都不在。

    文聘去忙着招募郡兵,马良则是前去处理荆州编户的工作。

    有了交州的事情,步骘这次格外小心。

    他本来以为,以麋芳在刘备阵营的身份还有资历,即便没法要到孙权想要的数量,可相差应该不会太大。

    可现实却给了他一个耳光。

    似乎整个江夏太守府,这个刘禅一手建立起的官僚体系,根本没人在乎这件事情。

    步骘从早晨做冷板凳一直坐到晚上,无奈,只能离去。

    太守府的城关上,步骘沿着大道离去,没有坐车。

    灯火摇曳,这位东吴名士的身影有些落寞。

    城关之上,本该在外地巡视的马良看着这副景象,微微摇了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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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建业。

    “步骘没有讨到粮草?”

    孙权对于自己的这位臣子,有些恼火。

    鲁肃在旁,并没有说话。

    孙权最宠爱的步夫人就是步骘的同族,怎么处理步骘,外人并没有说话的权力。

    “主公,臣觉得这件事情有些奇怪。麋芳、傅士仁都是跟随刘备已久的老人了,如今一死一俘,即便刘禅不愿意支付这么多粮草,也不可能见也不见我们的人。”

    孙权低首。

    “你是说里面有蹊跷?”

    鲁肃点了点头。

    “让陆逊查查看。”

    远在西陵的陆逊其实已经有了答案。

    他处在前线,相比后方建业中的孙权,能够更清楚观察形势。

    从那一次袭击,陆逊就觉得不对。

    俘虏了麋芳之后,陆逊进行了审问。

    以麋芳的身份,陆逊也不能上刑,否则,若是交俘,他也没有办法交待。

    陆逊只好耐心的与麋芳套话。

    最开始的时候,麋芳还不愿意承认。

    后来,在陆逊的心理攻势下,终于忍受不住,全部坦白了。

    麋芳与傅士仁都是跟随刘备的老人了。

    一个在幽州,一个是在徐州,开始跟随刘备。

    这么多年来,他们南征北讨,并没有落下什么好。

    刘备军中,关羽、张飞、赵云早就是一军大将了,后来的黄忠、魏延也受到了重用。

    就是年轻一辈中,马良、马谡、冯习、张南等人也开始冒头了。

    更不用说诸葛亮、庞统、法正这些后起之秀了。

    他们却在事业上没有进展,转入了后勤岗,可能以后顶格也就担任一城守将,为大军转运粮草了。

    在岁月的消磨下,看着那些老的年轻的在舞台上发光发热,他们心里扭曲了。

    当初追随刘备时的那一腔热血早已经消磨,取而代之的是对金钱女色的渴望。

    他们这些失意的元老们纠结党羽,贪污起了粮草物资!

    刘禅发现了他们的所作所为,给了他们一次戴罪立功的机会。

    如果能够攻克西陵,那么以前的罪愆一概不究。

    麋芳等人本以为陆逊不过一籍籍无名之将,在江东多年都没有冒过头,过往的经历也就是剿匪、赈灾,担任文书工作,因此答应了下来。

    可没有想到,他们在陆逊这位无名之将手中一个回合都没有走过,就惨败成了俘虏。

    陆逊得知了这个情况,实在有些笑不出来。

    遥遥看着远方,不知道对于刘禅而言,他究竟是想要麋芳等人成功呢,还是不希望他们成功呢?

    得知了真相的陆逊心中感受极其复杂,当孙权的命令传来之后,他还是将真相禀告了上去。

    孙权脸都绿了!

    “那竖子把孤这当成垃圾堆了么!”

    鲁肃在侧,拱手道。

    “主公,慎言。”

    此时,西陵城的战斗已经被东吴当做了一场胜利宣扬了出去。

    在前线防备曹军的东吴的军心士气也因此大振。

    如果此时真相传出去,那么士气低落,可想而知。

    麋芳的事情不重要,前线的战事才是最重要的。

    孙权看着鲁肃,胸膛起伏。鲁肃话外之音,他当然懂得。

    “子敬,如今该怎么办?”

    “不如封麋芳一个将军,让他统领被陆逊俘虏的兵马,在江东屯田防备山越吧!毕竟,那也是两千部曲。”

    孙权有些不甘,最后还是答应了下来。

    “就这样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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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灯火葳蕤,步骘的屋中,迎来了两位客人。

    刘禅带着邓艾,到了步骘的屋中。

    对于眼前两人,步骘心情复杂。

    步骘很看好邓艾,认为他是可造之才。在江夏学馆担任客座教授的这些日子,步骘对其并不吝啬平生所学。

    尤其是有关交州的事务,邓艾学习的很快。

    如果不是敌我有别,步骘很想要收他当弟子。

    步骘心情复杂的主要源头就是刘禅。

    这源自于当初的一个赌。

    步骘曾说陆逊位卑。

    刘禅说就是陆逊手下的败将,到东吴担任的职位都会比步骘要高。

    步骘当然不信。

    可麋芳之事传来,步骘知道他输了。

    “公子想要如何?”

    打赌输了,自然到了要付代价的时候。

    刘禅看着眼前这位东吴名士,道。

    “先生可知,你在我眼里是什么?“

    “请公子赐教!“

    “先生是仓中之鼠!”

    寻常之人听到刘禅这么比喻,早就拂袖而去,可步骘却不同,笑道。

    “昔年秦相李斯曾言,宁为仓中鼠,不为厕中鼠。公子以李斯喻我?“

    刘禅一笑。

    “麋芳、傅士仁等辈也是老鼠,可他们只知道整日钻在厕中,闻屎掘臭,不过一帮宵小之辈。先生却是不同,身负大才,如今身虽微末,终有一展抱负之时。故而,想请先生助我?“

    “公子何意?“

    刘禅正色,拱手道。

    “李斯忌蒙恬,先生惧陆逊。请先生助我啮噬吴国社稷。“

    步骘看着眼前的刘禅许久,大笑道。

    “天下之大,没想到最知我者不是那些枭雄霸主,却是近在眼前一竖子尔!“</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