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八章 心有圣德

    枫叶成灰，十年恍若隔世。宋平子闭眼感受着枫林谷在这十年来新增的魂火，都还很弱小，那一丝怨念甚至都不至于滋长出一片叶子，在别人看来无异的枫树，吸纳着来自大地的恩赐，供养着这些弱小的“生灵”。万物皆有灵，只是形态各异。生而为人，死而有魂。魂归天地乃是一种规则，打破了这种规则的怨念却还有此枫林谷镇压，可惜原来的枫林谷依然消失，此处却又不可毁去。当初逼迫十八禁地，也不知道是对还是错，这宋氏的同名先祖，到底在下一盘什么样的棋，又布了多少的局？睁开双眼，眼前郑毅凡和大黑狗正静静的看着自己。郑毅凡上前一步弯腰躬身一礼，询问道，“宋公子，可还安好？”“郑老，小子受不起这么大的礼。”宋平子赶紧伸手扶起郑毅凡。眼前的郑毅凡已不似十一年前的老怪，无论神情还是作派，才真的有了一丝世人眼中的强者风范。“承蒙宋公子恩典，老夫能再有一次重生机会，此恩比天大。”郑毅凡无比恭敬的说道，“老夫一生从未受人恩典，进东临学院校长刘思岑对我有提点和唤醒之恩，所以老夫在东临学院做一名导师，实则全是谢恩，可惜老夫不善教导他人，比之宋公子远不及。宋公子能为老夫挡下一难，却身陷危境，此恩老夫无以回报，今后但凡公子有任何差遣，绝不推辞。”眼前的宋平子让郑毅凡感觉到一种压迫，从几朵魂火的“炙烤”和折磨中清醒过来的他，是非常清楚能熬过魂火之难后会有多大收益的，如此海量的魂火宋平子熬过来了，其收益完全可以想象。他并非趋炎附势之人，也是很真诚的感谢宋平子。能熬过并非是实力，多半还有些运气成分，他相信无论是谁前来，不死不疯都没有可能，包括书仙宗那位什么的宋平存宗主。至于这运气成分是什么，他不知道，也不愿意去猜想，但宋平子可以安然度过，未来自己依然还可以有机会请教，毕竟十年多以前的神魂增长尽管微弱，却是打开了瓶颈。所以，他是真心的愿意称呼对方为宋公子，谈不上依附，却可以报恩常年跟随这有无限潜力的后辈，哪怕这一生从未如此。“郑老言辞如此，怕是也从魂火之中有所获益。只是这枫林谷怕是他人都想要探测，结果未必是好事，还情郑老能闭口不言。”宋平子见郑毅凡不似有假，也就顺势点了一句。有他这无意中的“冒险”炼化，这十年多来是圣云宗在维持着不被他人打搅，也许还有他姓“宋”，来自南部大陆的原因，可是一旦他离去，这枫林谷岁短期内不会有太大危险，长此以往还是会再次出现之前的样子。那时就不是禁地，而是丧地，让那些欲要探寻之人真的有来无回。“老夫明白，十年内等候，也可算是老夫修复损伤之理由，宋公子当可放心。只是，多年之后的事谁又管的了呢？有贪自然就该有果。”郑毅凡虽然知道宋平子的心意是不想让人觉得炼化魂火有巨大的收获，并非是藏私，而是谁又能像宋平子一样能真的炼化魂火，无一例外最终肯定都是疯癫之后丧命罢了。“或许，这枫林谷还是应该成为禁地，毕竟这十年来郑老也应该看到又有多少的魂火在孕育当中。这些魂火假若没有去处，这蓝星未来会出现什么状况，真是不可知。”宋平子说出了自己的担心。目前，仅有郑毅凡和他知道其中凶险，他能炼化除了最开始业火给他的保障，最关键的是来自宋平存传给宋贰，最终又成了自己的同命老山参进化成的平参策，这种机缘太多不可确定因素了。业火、平参策无一不是绝难复制的，更何况还有稽山心经，这被宋平存无意中创造出来的心经，更是世间无二。“公子这是有何打算？”郑毅凡有些不解。“郑老觉得，这枫林谷该何去何从？”宋平子反问道。“公子圣德之心当是认为魂火不灭，这枫林谷就不能毁灭，可魂火无限，枫林有数，时间长了，又该如何是好？”郑毅凡眉头紧皱。“哪儿是什么圣德之心，只是不忍这些冤魂流离失所，无处安身。生前就已含冤，死后岂能再造冤孽，更何况还有极大可能失控之后为祸一方。”宋平子从内心而言，千年内这些冤魂当不至于再聚起之前的状况，可是千年后呢？“公子如此心经，岂能不是大善之圣德！”郑毅凡从小就是只顾自己，生存本已不易，自然从未想过宋平子所思，他也不知道宋平子的来历其实也是一死去复生的，只不过并非冤魂罢了。“在炼化这些魂火中，我也知道了这枫林谷中已经有四十九处封印的阵眼空缺，猜想当是原来枫林谷禁地的根本，如若能填补这些空缺，重新恢复禁地之威，不知可行不可行。”宋平子也不再坚持否定，而是说出了自己的想法。“公子想要创造一个新的禁地，此乃大善，如若有老夫可用之处，只管开口。”郑毅凡立即说道。“我欲在此闭关，不建宗门，不涉纷争，专研此地这四十九处阵眼，重启禁地之时便是我离去之日。此事短期不难，长此以往，恐有多心之人会有所猜忌，难免前来滋扰。”宋平子说出了自己真实的想法。如果他专心做这些，外围的安全定是需要有人时常维护，只是郑毅凡这强者身份，未必会愿意。“老夫明白了，此事可交于老夫，公子尽可放心。何况您身边这条大黑狗战力也是非凡，如果再加上圣云宗，定可守得滴水不漏。”郑毅凡听出了宋平子的意思，当即开口应承下来。“如此就多谢郑老，我有一丹方，炼制后赠与郑老，也可助力郑老加速卸灵。”宋平子也不介意让他知道丹方药材，当即将卸灵丹所需之物写下递给了他。此丹虽是宋平存所创，但宋贰和他都同样有这基础，卸灵丹对别人而言珍贵，对他而言不过就是炼制丹药而已。郑毅凡拿着丹方的手都在发抖，蓝星上除了宋平存再无人可炼制的卸灵丹丹方药材就在自己手上，虽没有炼制的具体之法，单就这一纸丹方就是无价之宝，在炼丹强者眼中，至少是破解了第一层。“宋公子......”郑毅凡已经不能说自己有多激动了，可事实上越是愿意亲近宋平子，他发觉自己想要报恩只怕是这一辈子都报不完了，反而受益更多的还是自己。“郑老不必如此，不过就是一个丹方而已，就算遗失，这丹别人也是炼不出来的。”宋平子淡淡一笑，这不是自信，而是其中一味并非药材的东西，这蓝星除了稽山策和平参策之外就再无可做到。“公子”郑毅凡倒头就拜，“公子大德，请受我一礼，此后无论刀山火海，我必追随公子鞍前马后。”“郑老请起。你我相识乃是缘分，这一场魂火便是我二人深交的机缘。”宋平子没有拒绝郑毅凡这等于认主的承诺，毕竟能为他守十年多安稳炼化魂火，郑毅凡也是可以托付之人。依照他的成长经历，若是自己拒绝，他也未必会好过，与其如此还不如认下就是。“谢公子”郑毅凡见宋平子并未推拒，这才站了起来，将手中丹方放好。“此前赵德成与李刚二人时常前来，虽未尝有所助益，可老夫看得出来，此二人皆是当公子以师尊对待。我观二人品性尚可，公子需要人手，其实可就将二人收入门下，也可多谢使唤之人。”“我明白，虽然我无法分心做别的，但还是知道这二人前来不止十次，既然郑老你都开口了，这二人我就收下便是。只是不知道东临学院是否会放人？”宋平子没有拒绝，这二人本也是苦寒出身，并无宗门背景，只要东临学院和他们本人同意，他也不妨收下二人为徒。“学院那边不用担心，学士并非学员也不是学子，没有什么强力约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