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9章 好运的王振山
第191章好运的王振山</br> 二荤铺的掌勺,那可是实打实的真本事。</br> 特别是解放后,还能打出二荤铺招牌的,厨艺更是相当于八级大师傅。</br> 焦熘馇,切成小指条粗细,在热油锅炸得焦黄焦黄的,再煸葱、姜米出味,撒酱油。</br> 呲水乳化出香气,咬上一口,唇齿留香。</br> 熘素丸子是过了卤汤的,加汁勾芡,撒蒜泥,口感浓香。</br> 至于溜猪肝,更是在大火中爆炒出来的,盘子摆在桌子上,猪肝滋滋冒油。</br> 夹起来放在口中,嘿那滋味儿甭提了!</br> 吃几口菜,端起搪瓷缸子,喝一口啤酒,简直是人间美味。</br> 坐在对面的张雅芝见李爱国没答话,只能把疑惑放在心底,小口的啜饮着啤酒。</br> 这里距离她那个所谓家的家,只隔一条马路,李爱国为何要选在这里请吃饭呢?</br>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一阵自行车轱辘摩擦地面的声音。</br> 张雅芝放下筷子抬起头望去,看到几位身穿制服的同志,骑着自行车,直奔小巷子。</br> 其中一辆自行车的后面,还坐了一个老女人。</br> “出事了”</br> 张雅芝下意识的看向李爱国。</br> 李爱国却跟没有觉察到一样,夹起一根肥肠放进张雅芝的碗里。</br> “葱烧猪大肠,正宗的川菜。尝尝。”</br> “啊?”</br> 张雅芝轻呼了一声,下意识的夹起猪大肠,放在嘴里慢慢咀嚼起来。</br> “公安同志,就是这里了。”</br> 另外一边。</br> 王振山带着两位同志,在小凤仙的指引下,钻进胡同里,来到一处大杂院内。</br> 此时已经是八九点钟的样子。</br> 住户们大多睡觉了。</br> 院子里一片黑暗,只有后院的西偏房内还亮着灯。</br> 为了不惊动刘长义,王振山他们把自行车停在中院,蹑手蹑脚的摸了过去。</br> 屋子破破呼呼,几乎要塌了,窗户掉了半扇,上面糊了张旧报纸。</br> 王振山摆摆手,示意同志们待命。</br> 他轻手轻脚的走到下面蹲好,手指头在嘴里蘸了下水,在报纸上捅开一个窟窿,打量里面的情况。</br> 屋子靠东墙的地方有一铺火炕,火炕上摆了张四四方方的炕桌。</br> 刘长义和周长利还有另外几个小混子,正围在桌子前耍牌,屋内烟气弥漫,嬉笑声不断。</br> 王振山朝小凤仙招招手,指了指屋内。</br> 小凤仙凑到窟窿前,往里面瞅了一眼。</br> 待看清楚里面是刘长义时,她愤怒的点点头。</br> 这次是真的愤怒。</br> 当了那么多年半掩门子,还没有哪位爷嫌弃她绝世容颜的。</br> 这个毛没长齐的家伙,竟然敢当众辱骂她,能不气人吗?</br> 确定了目标。</br> 王振山正准备举起拳头,招呼身后的两位同志展开行动。</br> 屋内的一道声音惊动了王振山。</br> “我说长义,上次那件事儿,你考虑得怎么样了?”</br> 王振山摆了摆手,示意那两位同志重新猫起来,耳朵贴近破窗户,眼睛眯了起来。</br> “天理哥,你就放心吧,我正在跟我家那个小童养媳做工作,等工作做通了,肯定帮你这个忙。”</br> 刘长义甩出一对老K,嘴角轻轻上扬,抬头看向对面:“不过天理哥,你让我打听列车上那些事儿,到底是想干什么?”</br> 坐在他对面的是个中年人。</br> 大热的天,竟然穿了一身中山装,上衣的口袋里插着一根钢笔,看上去就像是一位小干部。</br> 刘长义却知道这丫压根不是干部,而是前门当铺的掌柜的,名叫张天理。</br> 在解放前,刘长义经常典当祖上的东西,跟掌柜张天理也混熟了。</br> 解放后,当铺被当局取缔查封。</br> 张天理失去了赖以为生的营生,被分配到木材厂当搬运工。</br> 张天理是当铺世家出身,从小养尊处优,哪里受得了那个苦啊,没几天功夫就离了职。</br> 张天理的家人大部分在战火中丧生,一个哥哥跑到了对岸,家里只有他一个人。</br> 由于出身比较差,也找不到好工作,很快就坐吃山空。</br> 只能在京城四处游荡,饥一顿饱一顿的,着实过了几天凄惨日子。</br> 张天理后来不知道是走通了哪位爷的路子,竟然重新发达起来。</br> 重新买了一辆新二八大杠,衣服也换成了毛呢中山装,还是四个兜的。</br> 人模狗样的,到处炫耀,实在是气人。</br> 都是落魄的兄弟,凭什么你过得好?</br> 张天理看看手中的扑克牌,隐晦的笑笑:“长义,你别管那么多,只要你按照我说的,让你家的童养媳,把从软卧包厢听到的消息,告诉我,每个有用的消息,我给你两块钱。”</br> 两块钱看似不多,其实不少,足够找小凤仙消费两次。</br> 只是刘长义也不是三岁小孩子,岂会被他糊弄住。</br> 合上扑克牌,目光灼灼的盯着张天理:“老张啊,咱们是老相识了,在解放前,你就没少坑我,现在解放了,世道变了,你还想变了法子坑我?”</br> “前阵子街道办的同志还在宣传反特,我看你”</br> “住口!”</br> 张天理厉声呵斥,扭头看看周长利和另外一个年轻人:“二位兄弟,麻烦你们到隔壁屋里,我跟长义兄弟有事情要谈。”</br> 周长利和另一个年轻人搞不清楚两人到底要干什么,但是也没多说什么,抄起一瓶子白酒,进了里屋。</br> 张天理看到屋门关闭,冷着脸看着刘长义说道:“一口价,一条消息五块钱,爱干就干,不干滚蛋。”</br> 这种事情,本该两人在私底下商议,而不是在牌桌上。</br> 可是自从刘长义家的貂皮大衣,被他以““光板没毛,虫吃鼠咬,缺襟断袖””的理由,用一块大洋收到手后,刘长义就特别不信任他。</br> 生怕他在暗地里是下黑手。</br> 非得召集几个朋友,一块打牌谈事情。</br> 要不是那些人现在催得紧,而张天理确实没搞到有用的消息,他才不会跟烂鬼刘长义打交道。</br> 为了表明自己的态度,给刘长义施加压力,张天理扔掉牌站起身,作出要走的姿势。</br> “干干干天理哥,你放心,我那小童养媳,就是专门负责软卧车厢的。”</br> 刘长义连忙站起身拉住他:“能乘坐软卧车的,都是一些领导,肯定有重要消息,到时候你要是立了功,别忘记拉拔兄弟一把。”</br> “老弟,看来你也是个明白人,老哥就不瞒着你了。”张天理笑道:“老哥现在搭上了一根线,能通往国外的线,线那头的爷说了,只要能搞到机密消息,就能把咱们送出去。”</br> 刘长义饶是已经猜出了张天理的身份,心中依然一阵激动。</br> 自从解放后,他的日子是一天不如一天了,早就想出去了,只是一直没有找到门路。</br> 两人商定好细节之后,刘长义把周长利他们叫出来。</br> 几人一边扯着闲话,一边打牌。</br> 刘长义可是心里美呀。</br> 只要今天晚上周长利能囊死李爱国那孙子。</br> 张雅芝那死丫头,就会乖乖的回到他身边,任他使唤。</br> 现在又靠上了张天理。</br> 只要搞到重要的消息,说不定还能跟着张天理一块去对岸。</br> 听说那边的女人在沙滩上晒太阳,都是不穿裤衩子的。</br> 那得多有意思呀。</br> 刘长义正美着呢,突然就听见一声巨响。</br> “哐!”</br> 还没等他明白是怎么回事,一个膀大腰圆的公安同志踹开门,冲进屋内,高呼了一声:“都不许动!”</br> 刘长义下意识的要去摸藏在被褥下的匕首,就见那公安同志大步飞身上前,一脚揣在他身上。</br> “啪!”</br> 刘长义被踹倒在床上,还没来得及喊痛,又有两个公安同志从外面‘呼啦啦’冲进来,掏出乌黑的手枪。</br> 在乌黑枪口的控制下,其他的人还处于懵逼状态,就自动的举起了手,跪在了地上。</br> 王振山看看那个中山装,眼神中闪烁出难以压抑的兴奋。</br> 没想到一个流氓案的背后,竟然还牵扯到了罪罚,这是活该他老王立大功。</br> 最近算是走大运了。</br> 前几天刚因为在四合院查贾家爆炸案中表现优异,得到了铁道派出所的表扬。</br> 这次要是再立新功,年底说不定能当上大队长。</br> 王振山带着两个公安同志先在几人的身上寻摸一遍。</br> 让他失望的是,只找到了几把匕首刺刀,没有见到小手枪。</br> “把这家伙押起来,另外两个也拷上手铐。”</br> 张天理是重点关照对象。</br> 刚想站起身,就被一个大逼兜子甩到了地上,双手背负在身后,上了铐子。</br> 周长利和另外一个,也没好到哪里去,都被麻绳捆住手,躺在炕上一动不能动。</br> “咳咳”</br> 刘长义这会也清醒了过来,挣扎着坐起身,瞪着王振山说道:“公安同志,哥几个耍牌不行吗?又没耍钱?”</br> “耍牌没事儿,但是耍流氓,就不对了!”</br> 王振山挥了挥手,朝外面喊了一声。</br> 早就等着上场的小凤仙整了整衣领,拉伸身上的棉袄,就像是要登台表演一样。</br> “哎呀~”</br> 进了门,先是一声惊呼镇住场子。</br> 小凤仙冲到刘长义跟前,焦黄手指头戳着他的鼻子骂道:“就是他,就是他耍流氓!”</br> 刘长义懵逼了,就她那样子,跟她耍流氓,谁吃亏还不一定呢!</br> 耍流氓可是大罪,搞不好是要吃囫囵花生的,刘长义醒悟过来之后,连忙否认:</br> “没有,我没有,就你长得那丑样,就算是关了灯,我也下不去嘴。”</br> “小畜生,你还敢骂我!”小凤仙生平最恨别人评价她的长相,挽起袖子,伸出爪子,就要去抓挠刘长义。</br> “好了,有事说事!”被王振山吼住了。</br> 就凭借刘长义和中山装刚才商量的那些事儿,王振山就能把两人带回派出所。</br> 只是此时这边的动静已经惊动了大杂院里的住户们。</br> 外面围满了人,闹出了不小的动静。</br> 而中山装看样子应该只是一个马前卒。</br> 就这么进去了,说不定会惊动背后的大鱼。</br> 还得找一个合适的理由。</br> 而小凤仙恰好提供了最好的理由。</br> 小凤仙被吼了一声,虽不服气的翻了个白眼,还是压下火气。</br> “小瘪犊子,别以为你跑了,我就治不住了你。”</br> 小凤仙冷笑着将手摸进刘长义的裤兜,掏出一条红色裤衩,高高的举起,骄傲得就像是归来的女王。</br> “公安同志,老少爷们,你们瞅瞅,这就是他从我身上抢走的。”</br> 嘶。</br> 嘶嘶。</br> 嘶嘶嘶。</br> 外面围观的住户顿时倒吸一口凉气,大杂院内的气温上升了好几度。</br> “抢大妈裤衩子,刘长义这小子也太饥不择食了。”</br> “难怪张雅芝要跟他闹离婚。”</br> “刘家祖上就不干好事,坑害了多少老百姓,到了他这一代,总算是糟了报应。”</br> “别吵吵,你们看看那女人长得跟猪八戒他二姨似的,就算是刘长义再饥不择食,也不会对他耍流氓呀。“</br> 住户们的议论声惊醒了刘长义。</br> 他虽不清楚裤衩子为何会在兜里,但是现在最要紧的是撇清楚责任。</br> “开什么玩笑,你说这裤衩子是你的,就是你的啊!”</br> 小凤仙咯咯一笑,抛出一个媚眼,指着裤衩子说道:“你们瞧,这上面有一朵凤仙花,是我手工绣上去的,漂亮吧?”</br> 刘长义闻言定睛看去,还真看到了一朵凤仙花。</br> 尼玛,裤衩子上绣花,你还真够有闲工夫的。</br> 人证物证俱全。</br> 外面的住户看向刘长义的目光顿时古怪起来。</br> 就算耍流氓。</br> 你不能挑个好看的?</br> 王振山见外面的人越来越多,担心出问题,开始带人走。</br> “好了,事实确凿,刘长义你现在因为涉嫌耍流氓,我们要带你回去接受审问。”</br> “还有你们几个聚在一块,我怀疑你们是流氓团伙,一块带走。”</br> 见开始抓人,张天理挣扎着坐起来,扯着嗓子想要喊冤。</br> “公安同志,我们什么都不知道,今天只是来耍牌的。”</br> “这位同志,请你放心,咱们不会冤枉一个好人,也不会放过一个坏人,只要查清楚跟你们没关系,马上就能放出来,不耽误你们明天上班。”王振山神情和煦。</br> 张天理这才松口气。</br> 很配合的站起身:“对对对,现在是新社会了,你们不会乱来的。”</br> 外面天黑,为了防止四人跑掉,王振山从自行车上取来绳子,把四人串成一串,牵着往胡同外走去。</br> 这年代没啥娱乐活动,晚上除了睡觉,就是跟媳妇儿打扑克。</br> 那些没扑克打的。</br> 或者是没本钱打扑克的住户见有热闹,都围了上来。</br> 等到王振山牵着绳子走出胡同口的时候,身后跟了密密麻麻的人,看上去颇为壮观。</br> 街道对边的四方桌前,张雅芝正在品尝美味的肥肠。</br> 看到张天理被绳子牵着从黑暗的小胡同里带出来。</br> 他身后还跟着公安同志。</br> 张雅芝惊得手一松,筷子掉在地上。</br> 她怔怔的站起身,指着对面说道:“爱国同志,你看那个人是不是刘长义”</br> 李爱国笑道:“应该是吧,这种人作恶多端,现在总算是遭了天谴。”</br> 张雅芝闻言,扭头看向李爱国。</br> 她不是个傻子。</br> 今天李爱国特意请她在这里吃饭,恐怕就是为了请她看这一幕。</br> 张雅芝的心像打开了的水龙头,一股强烈的情感从心底涌出。</br> 刘长义被公安带走。</br> 就凭耍流氓、聚赌的罪名,足够他在笆篱子里蹲几年。</br> 至于周长利。</br> 也会被关一阵子。</br> 被关起来,对周长利并不是坏事。</br> 在原著中。</br> 再等五六年,桀骜不驯的周长利就会变成让一众大院子弟闻风丧胆,感到十分忌惮的四九城“顽主”。</br> 他努力肝战力,妄想霸服。</br> 却忘记了团结一切能够团结的力量,这个致胜法宝。</br> 就在他的武力值达到巅峰时期的时候,大院顽主联合起来,最终,死在了围攻下。</br> 用他年轻的生命,沾染血色的浪漫,颇有几分草根英雄的味道。</br> 希望这次蹲笆篱子的经历,能磨炼他的心性,避免以后的悲剧。</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