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再现,幽绝早早便起身来。
榆儿尚在熟睡。
幽绝洗漱完毕,便坐于床前候她醒来。
晨光透过木莲花窗棂洒落在她雪白的肌肤上,玉腕横陈、青丝如泄,两弯烟眉如柳、一点丹唇似珠。
这样静静望着她,似乎还是第一次。
原来,她这样好看。
榆儿慵懒地侧了侧身,却露出脖子上的两点红迹,分明是昨夜自己太过了……
幽绝不由得红了脸。
看榆儿仍沉沉酣睡,便俯下身来,欲要一取红珠,发丝垂下,榆儿只觉有些痒意,便睁开眼来,正撞上幽绝一双深目。
幽绝也不停留,双唇便压了下去。
榆儿尚是睡眼迷离,懒懒伸了胳膊揽住他脖子,回应起来。
幽绝辗转数回,终于放开了她,欲立起身来。
榆儿却将他脖子勾住,娇声道:“再抱我一会儿。”
幽绝便倚上床来,将她揽在怀中,两人相挨躺着。
“你平日里都这么懒的吗?”幽绝笑道。
“有你我才懒呢。”榆儿回了他一个妩媚的笑脸。
榆儿赖够了床,才懒懒起身,收拾梳洗一番。
两人在街上闲走一回。
榆儿逛得挺开心,这里也看看,那里也看看。
冰芝还毫无着落,幽绝心中暗暗焦急。
榆儿逛得累了,拉着幽绝在沿河岸边坐下来休息。
幽绝望了望她,问道:“解除封印的事,应该怎么办呢?”
榆儿显出为难的样子:“连桀风哥哥都道无解,还真是让人没处抓寻呢。”
幽绝踌躇一回,终开口道:“封印之事毫无眉目,只怕师父他病体……”
榆儿知他心中焦急,不好一直就这么敷衍他,就道:“那我们去找个算卦先生吧。”
“又是算卦先生?”幽绝道。
“左右无有抓寻,问个吉利的方向出发也好啊。”榆儿道。
幽绝无奈道:“好吧……”
“算卦了,算卦了,求富贵问前程,卜姻缘看风水、寻人寻物指迷津,十卦九灵!”
长眉尖下巴、一身玄色八卦服的算卦先生一边吆喝一边走着,冷不丁突然被人从背后拎住了衣领拖进了一个没人的暗巷,鞋子差点拖掉了。
好容易那人松了手,算卦的转身一看,却是个十来岁的瘦弱小孩。
算卦的正火冒三丈气不打一处来,蹦起来就一脚踹了上去:“小兔崽子,你作死!”
这小孩却一手接住了他踹来的脚,使劲这么一怼,算卦的当场疼得胡喊乱叫。
小孩突然撒了手,狠狠地把算卦的抵到墙上,一把匕首架在他脖子旁:“就问你要命不要?”
算卦的这才看见这小孩浑身破烂的衣衫上到处都是已经干掉的大块小块的血渍。
他的脸上也有好几处凝血的伤口和一些显眼的淤伤。
再看看架在自己脖子上的匕首,看来这小孩年纪虽小,恐怕不太好惹。
算卦的识时务者为俊杰,立刻求饶:“小公子饶命!”
小孩冷笑一声:“要想活命,你得替我做一件事。”
“是是是,您尽管吩咐。”算卦的连忙答应。
小孩道:“这街上有一个蓝裙的姑娘和一个银衫公子要问路,去找到他们。”
……
榆儿拉着幽绝正在街上闲逛要寻一个算卦的。
可巧远远见一个算卦布幡在人群中正往这个方向来。
榆儿向幽绝笑道:“那儿就有一个算卦的。”
长眉尖下巴、一身玄色八卦服的算卦先生一边走一边吆喝:“算卦了,算卦了,求富贵问前程,卜姻缘看风水、寻人寻物指迷津,十卦九灵。”
榆儿和幽绝迎了上去:“老先生,我们要问一卦。”
算卦的指了指布幡底下的一行小字:“一卦一两”。
幽绝便付了他一两银钱。
算卦的就问:“姑娘要问何事?”
“我们想问问,明日远行,哪个方向最吉利。”榆儿道。
“远行所为何事?”算卦的问。
“寻人。”榆儿道。
算卦的闭着眼睛掐了一会儿指头,睁开眼道:“明日东有角、西断和、北有危,唯有南方可行。”
“南方?那不是梨落山的方向吗?”榆儿道。
算卦的看看他二人,拿出一块翠玉来,又道:“请二位把手放在这玉上。”
榆儿和幽绝互望了一眼,一眼将手放在了玉上。
算卦的收回翠玉,看了一会儿,向二人道:“两位气滑运暗,恐怕寻人无影,情志难伸。”
“那该如何是好?”榆儿道。
“时一时,运一瞬,二位不如今日便出发,说不定能抢占先机。”算卦的道。
“今日就出发?”
榆儿和幽绝有点儿意外。
算卦的又道:“梨落山后有一座混影山,山顶有两株五百年罗汉松,二位可去一拜,若是有缘之人,必能旺运达愿,如意吉祥。”
榆儿笑道:“多谢指点。”
拉着幽绝就走了。
“榆儿,我们去哪儿?”幽绝问。
“这就走呀。”榆儿道。
“这就走?”幽绝道。
“你没听那个算命的说吗?今日出发,抢占先机。”榆儿道。
幽绝心中当然巴不得越早越好,但他没想到榆儿真的就这么准备出发了,有点意外。
“那个混影山不是有两株五百年的罗汉松吗?去许个愿。”榆儿道。
幽绝哑然:你自己不是几百年的修行?要跟棵树许什么愿?
两人一路走到山间,榆儿忽然靠近幽绝小声道:“刚才那个算卦的有些血腥味,你闻到了吗?”
“血腥味?”幽绝倒没留意。
“他话里话外,分明故意指地方让我们去。”榆儿道。
幽绝想了想,确实有些奇怪:“既知不妥,怎么还故意撞上去?”
“血腥味里有一点、好像在梨落山的那个气息。”榆儿道。
“你是说,那个一直跟着我们的人?”幽绝道。
“既然已经盯上了我们,又大费周章地下了帖子,不如就去瞧瞧。”榆儿道。
“究竟会是谁呢?”幽绝道。
“去了就知道了。”榆儿道。
“多加小心。”幽绝道。
“嗯。”榆儿道。
混影山上,卓龙向黑脸短髯之人道:“师父,他们来了。”
黑脸短髯之人向卓龙道:“按原计划,雪山晶冰轮为师来对付,另一个小子你来。”
“是,师父。”卓龙回答。
幽绝和榆儿一路奔向山顶,两棵翠盖成云的罗汉松已经在望。
突然眼前景象一阵晃动,再看时却不见了身边之人。
“榆儿!”
幽绝大喊。
却没有榆儿的任何回答,也看不见她的身影,甚至感知不到她的一点点气息!
“幽绝!”
榆儿也四处张望呼喊,却没有幽绝的一点点影子和回应。
怎么回事?
这又是什么障眼术吗?
忽觉一阵劲风袭来,榆儿忙张开侍之狱护住自身。
只觉一股摧人的气势压来,侍之狱冰墙立刻碎裂散落,榆儿自己也被这气势撞得飞跌出去。
剧烈的疼痛差点让她失去了意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