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生劫斩之浊流霜华 > 5. 夺脂骨、乱战2

5. 夺脂骨、乱战2

    没有任何声音。

    没有任何回答。

    幽绝呆望了一会儿青蓝的天空,

    游丝般的云间浮现出一张苍白的脸。

    师父他还好吗?

    我不能再在这里浪费时间!

    于是再次游动起来,疲累之时,仍然借着麒麟青光,再次躺倒歇息。

    如此反复,足足游了三日才到得岸上。

    爬上岸来,躺倒在沙滩上,动弹不得,索性就睡在原处不动。

    躺了一夜,天明之时,勉强能走得。

    试试驱动法力,那朱厌之气仍极为微弱。

    想起从前子卿曾言,这东海水鸣山深处长着一株脂骨草,疗伤养气,奇效如神,便是重伤垂死之人,亦能以此回命延年,正好为此时所用。

    当下辨明方向,便往水鸣山出发。

    他此时重伤在身,行走缓慢,约莫走了大半日才来至水鸣山脚下。

    日已偏西,斜光倾洒在草木之间,斑驳的光影随着微微的山风轻轻摇动。

    走得确是疲累,少不得坐于树下歇息一回。

    试着运行内力,似乎比之之前有些微的恢复,但是那股炙热的气流仍然非常微弱。

    而且幽绝留意到,这朱厌之力倒像受到了某种辖制一般,不似从前那般呼之即起,随心所欲。

    而体内总会有一股温柔祥和的气息伴随着那股炙热气流微微泛起。

    果然如师父所言,这麒麟之力会牵制朱厌之力。

    他背靠着粗大的树干,将头抵在粗糙的树皮上,体内的朱厌没有一点声息。

    麒麟与朱厌,为什么会在自己体内?

    当年师父为自己种下封印之后,他再也没有感受到过那股柔和温暖的气息,这么多年来,他已将它完完全全地忘记了,只跟随师父一心精进朱厌之力。

    如今自己强行驱用血厌噬天,被神龟撞碎了封印,再一次感受到了那股与朱厌炙热、滚烫、似乎能摧毁一切的暴烈完全不同的温柔、平静、安然的气息。

    他偏过头去,捡起了掉落在地的一片半黄的树叶,盯着它望了一会儿。

    这树叶却没有半点儿变化。

    他再试着像从前那般,在心中默默祈念,希望这叶子能恢复如新,但是,还是没有任何变化。

    他手中的叶子还是一样半黄微枯。

    这么多年过去,太多事情都已经面目全非……

    幽绝抬起头望着木叶间闪烁的阳光:若不是得遇师父,自己如今安在?

    不知师父现在是何情状,可还安好?

    自己若不能取到这神龟之心,任凭师父此症发展下去……

    幽绝狠狠摇了摇头,伸手扶住树干,站了起来。

    得快点去找到脂骨草,尽快恢复法力,好再去寻找神龟。

    按当日子卿所言,这脂骨草应长在这水鸣山阴面山腰的一处洞穴之中。

    幽绝抬头看了一下天光,朝阴面走去。

    所幸此山并不甚高,爬得半个多时辰,已到了山腰之上。

    在山腰上寻了一回,并不曾见有何洞口可入。

    脂骨草亦算得上医药中的稀世珍品,所在之处只怕不是那么容易寻到的。

    幽绝在树下歇息一回,起身又去找寻,将四处泥土、光线、草木颜色、种类都细细看一回。

    并无所获。

    夜色笼下,一片黑暗,幽绝也累倒在地,索性睡去。

    次日醒来,又再细细找寻。

    忽觉一处与别处泥土之实不同,似乎隐隐有些光线,伸手轻轻按上去,那后面似乎并无山土遮挡。

    幽绝用手试了试,去扯开那些缠绕一处的树枝、藤蔓。

    这些树枝、藤蔓似乎已生长了数十年,有的竟如成人的手臂一般粗厚,只是拉扯不动。

    只是徒手的话,恐怕很难将其拨开。

    体内朱厌之力仍很微弱,不过这些藤蔓只是普通之物,倒可一试。

    于是幽绝举起猿杖,运起内力,小小匕首般的白光过处,那些树枝、藤蔓皆断折,果然里面并无山土,现出一个小洞口来。

    幽绝再用手将断枝扯开,那洞口便呈现出来。

    进得洞来,借着洞口透进来的微微光线,隐隐可见矮矮的洞壁之上,一株灰白的蘑菇似的植株正泛着点点星光般的亮光。

    与子卿所言颇相合,想来定是脂骨草无疑了。

    其余倒也生长着些或黄、或白的杂草,幽绝也不去理会,径直走去摘了壁上脂骨草,仍然走出洞来。

    出得洞来,方走了不过几步,忽然山上下来五六个人,各个手拿枪、剑等物。

    忽瞥见幽绝手中之物,走在最前的一个身着藏青武衫、四十岁上下,手执一双铜锏。

    他盯着幽绝看了一回,回头对身后几人使了个眼色,一群人便冲将上来,将幽绝围在中央。

    藏青武衫走上前来,向幽绝抱拳道:“这位少侠,可知你手执者为何物?”

    若在平时,这些人哪是对手,只是此时朱厌之力尚弱,自己重伤未愈,若动起手来,必然吃亏。

    幽绝冷眼望着藏青武衫,道:“尊驾有何指教?”

    “不敢当。只是,少侠手中乃是疗伤圣药,名唤脂骨草。我等在此山之中已寻访多日,不想已被少侠所获,不知少侠可否相让?”藏青武衫道。

    “我为什么要让你?”幽绝看他们一脸虎视眈眈,心中已是不悦。一开口说来,似乎志在必得,若不应允,就要动手来抢了,更是不快。

    况且,自己亦须这脂骨草疗伤,好早日去找那神龟,怎肯相让。

    几人听他语气,已蠢蠢欲动。

    “少侠,并非我等有意为难,只是我们将军护卫疆土,如今却重伤不起,须这一株脂骨草救命疗伤,希望少侠可以行个方便。”藏青武衫道,看他言辞恳切,不似无礼之辈。

    只是其他几人,却丝毫不曾放松,紧紧盯着幽绝。

    幽绝扫视了一圈,又试了试体内朱厌之力,并无什么起色。

    见他沉默不语,一个手执长枪之人道:“霍校尉,别跟他啰嗦,救将军要紧!”

    说着挺起长枪,向幽绝刺来。

    幽绝忙闪身避开。

    “住手!”霍校尉喝道。

    那长枪之人果然不再刺来。

    霍校尉自怀中掏出一个白色小瓶,对幽绝道:“我看少侠脸色苍白,想是有伤在身,在下有一瓶上好的玉露丹,可助少侠尽早康复。”

    “不必了。”幽绝只道。

    今日重伤之下,被这些人围在当中,并无胜算,但要自己舍此草与他,亦是不能。

    “少侠果然不肯相让,那霍某只好得罪了!”霍校尉亦不再跟他周旋。

    其他几人见他松了口,一齐扑了上来。

    一时间,寒剑、长枪等齐齐刺向幽绝,不过看他们所刺位置,不过是肩、腿、手臂等,似乎并不想伤他性命。

    幽绝勉强闪避开来,那些人已二次刺来。

    幽绝忙侧身避开两把长剑,那枪尖已来至近前,忙将手中猿杖横在胸前接住一击。

    就在这时,一把长剑突然自斜里来,幽绝躲避不及,眼看一剑便要刺入他肩胛,忽见那猿杖上赤红双眼中射出两道红光,正打在长剑之人胸前,那人随即向后飞出,跌倒在地。

    霍校尉忙奔至那人身侧,将他扶起,那人胸前鲜血淋漓,口中断续说道:“救……将军……”

    再想说什么,已口不能言,翻了两下眼睛,倒在地上,不再动弹。

    平日里这红光只以朱厌之力为引,与之相和,不想今日竟自行发光,且这般狠辣,幽绝亦有些吃惊。

    而且他望见这红光,不知为何,自心底生出一股暴烈之气,杀意泛出。

    “你这人下手这样狠毒!”霍校尉站起身来,瞪着幽绝,提起手中双锏,向幽绝腰间横扫过来。

    其他几人亦是面现杀气,一齐扑来。</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