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妃让春萍闭嘴。
她心中亦有不忿,但大事未成,只能隐忍。
春萍爬到喻妃脚边跪着,说:“奴婢知道娘娘心中顾虑,可那云妃嚣张至极,娘娘若不阻拦一二,来日云妃风头胜过娘娘,即便娘娘没有犯错,悠悠众口不还是会说娘娘不如云妃却得了后位,是德不配位吗?”
“闭嘴!”喻妃重击桌面,“后位本就该是本宫的,云妃这个贱人有什么资格同本宫抢!”
春萍说:“皇后一位自然是娘娘的!奴婢只是担心云妃为了抢夺后位会对娘娘下手……”
“凭她?一个武将之女也敢对我下手?!”喻妃不把商秋云放在眼里,只是担心那位大将军。
“娘娘啊,她现在已经不将您放在眼里,为了后位,指不定云妃会做出什么事情来呢!”春萍劝说道,“奴婢认为,娘娘不能再无视云妃,与其等到她羽翼丰满当面锣对面鼓的和娘娘为敌,不如趁着此时彻底断了她的活路。”
喻妃当然想现在就收拾了商秋云,这不是,没办法吗?动手容易留下把柄,她此时决不能留下任何把柄!
春萍说:“何必娘娘动手?今天的事情就是最好的借口!”
“什么意思?”
“娘娘,云妃为何要救下唐司珍?秦尚宫落马后尚宫局迟迟无人升任尚宫,如今所有事都是唐司珍暂代管理,我们想让她帮忙,难道云妃就不想?奴婢听闻白玫经常去找唐司珍,究竟是公事还是奉命去谈私事,谁说的清?”
“你的意思是,云妃想收拢唐司珍?”这样的决定并不奇怪,喻妃能想到,别人也能,关键是看谁手段高。
春萍继续说:“云妃现在风头盛,她要想让谁做尚宫自会去给皇上吹风,万一唐司珍成了她的人,然后又当上尚宫……娘娘,眼下尚宫局里还念着娘娘的人已经不多了,换成云妃的人上位,尚宫局这枚棋子可就彻底没戏了……”
喻妃白了春萍一眼:“这些本宫想不到吗?”
“娘娘莫急……云妃收买唐司珍,而此时娘娘宫里出了纰漏,唐司珍代管尚宫局,任何纰漏她都责无旁贷,我们再利用她顺藤摸瓜抖出云妃勾结宫人谋害娘娘,闹到皇上面前也不怕,如此一来,就算不能弄死云妃,给她名声上抹黑也是好的呀。”春萍说,“唐司珍不识时务,竟敢不接受娘娘好意,这种不能用的人,毁了,也好过落到别人手上。”
喻妃眼珠一转,脸上慢慢出现笑容:“只要本宫不犯错不被人抓到把柄,别人犯错,本宫还不能责罚了?”
“正是这个理。”春萍站起来绕到喻妃身后,轻轻捶肩,说道,“让这个错误闹的人尽皆知,最好是当着皇上的面闹,如此,皇上也包庇不了她。”
喻妃舒服的闭上双眼,冷哼:“商秋云这个贱人,进宫才几天啊,胆敢跟本宫对着干。本宫就教教她,什么是尊贵卑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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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喻妃把崇凛请到自己宫中。
宫女上茶时,喻妃自然接手,却烫伤了自己。
春萍护主心切把前因后果都列了出来,得出结论:玉华宫的茶具被换成了劣等茶具,喻妃娘娘是因为这些劣等茶具烫伤了手。
喻妃故作可怜,说如今都有人欺负到玉华宫来,偷偷换了她的茶具,或许还换了别的东西。
春萍帮腔,主仆二人拙劣的演技看的崇凛差点吐了。
跟着,崇凛故作生气的要去尚宫局问罪,喻妃当然要跟着去看戏,然后就撞上了已经在那里的商秋云。
“给皇上请安。”商秋云还是坐在外面,人来人往众目睽睽的,她安安静静在那里刺绣,遇到问题才请唐司珍过来看看,实在是把光明磊落四个大字顶在头上,务必让所有人都能看见。
“爱妃又来找唐司珍?”崇凛走过去看了眼刺绣,“要不还是别绣了,让唐司珍替你绣一副送去可好?”
“皇上这是嫌弃我绣的不好?”商秋云噘嘴生气。
“好!爱妃绣的当然好!只是和唐司珍她们比起来,爱妃的这个就有点……”
皇上和云妃明显是在打情骂俏,偏偏喻妃装看不见,凑过来一看,冷嘲热讽道:“云妃平日在家中不曾刺绣吧?何必为难自己呢?构图乱七八糟没有主题,刺绣是细致活,和舞刀弄枪不一样。”
“喻妃也觉得我绣的不好?”商秋云站在崇凛右边,侧着头问站在崇凛左边的喻妃,“可皇上最晚还说我绣的很好呢。”
崇凛先安慰这个:“自然是绣的好,朕还能瞎话诓你不成?”再斥责那个,“不懂不要乱说,这绣的是京城街道,你进宫数年不曾出去过,不知道城中风貌,不要乱说。”
喻妃无端吃了个瘪,委屈。
春萍赶紧上前叫来唐司珍,他们是来兴师问罪的,云妃绣品好坏今日不分辨。
“唐司珍,你可知罪?”
唐司珍跪下说不知:“不知奴婢何处怠慢了喻妃娘娘。”
春萍将劣质茶具摔碎在她面前:“这样的东西竟敢拿去玉华宫给喻妃娘娘用,你还敢说自己没罪?!”
茶具的确是劣质茶具,唐司珍听说这些东西在玉华宫,不为自己申辩,只说自己不知道为何这样的东西会出现在玉华宫。
喻妃说:“尚宫局如今没有尚宫,你身为司珍房总管,暂领整个尚宫局,本宫知道,换掉茶具肯定不是你亲自动手,但任由这些东西出现在玉华宫,你有监管不当的罪责。”
唐司珍说:“回喻妃娘娘的话,玉华宫一切事物有专人负责,奴婢不曾监管……”
“你身为司珍暂领尚宫局,不监管还有理了?!”
喻妃还当唐司珍在自寻死路,下一秒唐司珍却说:“玉华宫的事务有专人负责,且喻妃娘娘下令旁人不得过问,奴婢身为司珍虽然暂领尚宫局,也不敢抗命。”
“本宫何时下过这样的命令?!”喻妃的确没有下过这样的命令,所以她认定唐司珍为了脱罪说谎,“皇上在此,你可知欺君是何等大罪!”</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