宽阔的江面,在月光下如水银般流向东方。一条三层楼船,想要跟着水流,去远方看看人间的繁华,一个铁锚伸出的锁链,牢牢拉住了它。
三层的舱室中,许始盘膝而坐,手握一杆漆黑的小幡,面露微笑。原来在他利用百魂幡内视,修炼温养经脉的时候,忽然从百魂幡涌出一股醇厚温和的灵力。许始知到利用这股灵力,他能一口气突破练气五层,甚至突破到练气后期。
不过许始没有用于突破,而是用于温养经脉,没想到幸福来的如此突然。怪不得邪道妖人喜欢祭炼百魂幡,不仅拘束魂魄为己所用,还能掠夺对方的修为,增厚己身。如此逆天的能力,怪不得屡禁不止。沙洲的冒险真是超值,史霁云师姐真的非常大方。
咳呀呀咳咳
咳呀呀咳咳
清风吹来凉悠悠
连手推船下渝州
有钱人在家中坐
那知道穷人的忧和愁
咳咳
推船人本是苦中苦
风里雨里走码头
咳咳
一天又一天,一程又一程,埋头苦修的许始不记得过了多少日夜。随着轻快的纤夫号子,蜀东重镇渝州到了。
万家灯火气如虹,水势西回复折东。
重镇天开巴子国,大城山压禹王宫。
楼台市气笙歌外,朝暮江声鼓角中。
自古全蜀财富地,津亭红烛醉春风。
但许始也没停留,渝州往来蓉城的船只,日夜不绝。买了一张上等舱的传票,没有过夜,最多三五日,就能回到蓉城。
客轮上人来人往,不适合修炼,许始只能画符。但一会儿有楚楚可伶的歌女前来献歌,一会儿又有货郎过来推销商品,不得安宁。许始也绝了练习符箓的心思。
客船经梅溪,转阿依河,再转锦江。沿途的风景许始很熟悉,心思也不在这里,他在思索是悄悄回家,还是毫不掩饰的堂堂正正回去。家里的情况不是很好,把许始送到三元宗,算是扯了一张虎皮。但如果是个毫无前途的小修士,能振的住蠢蠢欲动的权贵们吗?
离家接近四年,正是长身体的年纪,不是很熟悉的人,不一定能认出许始。但下了船,许始没有进城,在北城门处找了一家客栈暂时住下。在坊市买了些东西,稍作装扮,人显得成熟凌厉了不少,估计爸妈见了,也不敢轻易相认。
接下来几天,许始在城里逛了逛,装作无意路过许家大门外,没发现异常。一次还见到熟悉的老管家,但老管家只是淡淡的打量了他一眼,并没认出这是三年不见得七公子。许始对自己的易容能力,有些自得。
栖居平原,却能望见巍峨的雪山;都市繁华,江水能行万里之船,却有白鹭和沙鸥相伴。
人逾万户,邅阓楼阁,连属宏丽,为一时之盛。此时的蓉城,繁华已到极致。在家时许始不觉得如何,在三元宗的仙家胜景,除了讲道的日子,几天十几天不见生人非常平常。在返回蓉城的途中,荒无人烟,那里是猛禽荒兽的世界。蜀中,天府之国,名副其实。
许始闲逛的时候,皇城一座偏殿,也在进行一场重要的觐见。一个英武的青年当中而坐,身穿白色道袍,衣袖领口绣有五爪金龙,正是蜀国当今皇帝刘衍。下首站着一对男女,正是长安郡主刘承琼和他的哥哥刘承泽。
皇帝刘衍正在翻着一道奏书,正是已故卫王的最后一道奏书,历数堰都城守的罪状。刘衍看完,心里暗叹,默默放下奏书。
“请皇上为我们卫王府做主?”刘承琼和刘承泽对视一眼,一起拜倒在地,齐声说到。
“承泽,承琼你们起来!我这个皇帝,蜀国现在的情况,你们不会一点儿不了解吧?”刘衍苦笑一声,拉起兄妹二人,说到。
刘承泽兄妹面面相觑,蜀国的现状他们很清楚,地方势力尾大不掉,朝堂上皇帝几乎被架空。本来卫王府一系控制的军队和江州水军,算是皇室仅有的支柱。现在卫王不明不白的死了,王子刘承泽被兵变,差点连命都丢掉。可以说,除了蓉城的守备部队,皇室丢掉了军方的最后一点势力。
“现在的形势是,只要我这个皇帝想要有所作为,蜀国很快就亡了。如果我当个昏君,蜀国也许能苟延残喘一段时间。那怕我下旨擒拿堰都城守,政事堂也不会通过。即使通过了,圣旨到了堰都,能比废纸强多少?”皇帝刘衍平静的诉说,那里有半分昏君的样子。
“那我们该怎么办?慢慢等着亡国吗?”长安郡主有些不甘心,皇帝说的她都知道,可什么都不做不是她的性格。
“承琼,无论是朝堂,还是地方,蜀国已经没有指望了。你是蜀国最后的希望!”皇帝刘衍说到。
“我?我能做什么?”长安郡主刘承琼有些不解,又问道。
“蜀国能够建国,是因为我们的祖宗,三元宗的金丹老祖,天音祖师。天音老祖已经坐化好几百年,我们刘家和三元宗的香火情,到现在也不剩下几分。你是我们刘家这两百年天赋最好的,虽然不能修仙,但十几岁已经踏入武道宗师门径。如果你能成为武神,必能庇护我们刘家百年,蜀国的命运或许还有转机。”
刘承琼明白,仙门不会干涉凡俗。只要缴纳供奉,谁当皇帝他们不会在意。世俗的终极力量就是武神,一人能对抗军队,一人能屠国灭城。先主刘建国事强盛之时从没想过出蜀,不是不想,而是蜀国没有武神,与其他大国相比,先天之上就低了一头。
武神吗?长安郡主暗暗定下来目标。
(本章完)</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