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也是个贞烈女子。”
王还真对于这个结果,一点也不意外。这陈善人的女儿,作为家中独女,从小娇生惯养,一呼百应。陡然之间,让其嫁给一个素未谋面的丑汉。
只要是个正常人,可能都不会同意吧。如此僵持唯有两个选择,为了家人选择嫁给这个河神,或者像这个小姐一样,选择自缢。
从她逃跑的行为来看,很显然她并不是一个性格柔弱之人。正相反,她懂得抗争,有着自己的想法和选择。可惜女子的想法,在现在这个时代并不重要。
即便是像她这样的家中独女,亦是如此。所以这小姐,发现逃走无望,选择了自缢而亡。这是她对父母态度的最大抗争。
“害,贞烈有啥用,要我说啊,既然跑不了那就凑合过算了。那河神虽然样貌丑陋,但是却是个有本事的。”店小二摇头道。
“怎么说?”王还真一下子来了好奇。
“你以为那河神是白叫的啊?前些日子,淮水上游发大水。眼看着下邑就要被水淹,那河神自水中现身,大手一挥,整个河面就风平浪静了。”店小二有些神往的说道。
“此言当真?小哥你亲眼所见?”王还真有些不太相信的问道。想让一整条河水平息,非紫气高手不可为之。那河神,怎么听也不像是有紫气修为的样子。
“自然,当时淮水河沿岸所有的百姓,全都亲眼目睹。只不过那河神,被水流包裹,并未现出样貌。”店小二瞪大了眼睛解释道。
“既然没看到样貌,小哥如何确定,那河中平息河水之人,便是那淮河河神啊?”王还真追问道。
“那河神不过身高五尺,如何不能确定?那河中水团也不过六尺见方,不是那河神还是何人?”店小二一听王还真质疑他,梗着脖子解释道。
“所以说,最近那淮水河附近闹鬼之事,就是和那陈善人家死去的独女有关?”王还真笑着对他摆了摆手,示意他别生气,然后给他添了一些茶水问道。
“嗯,就是她。听说啊……”那店小二凑了过来,小声对着王还真说道:“听说那小姐,死了之后,对自己父母心怀怨气,一直在陈善人家附近徘徊,不愿意离去。”
“那陈善人没请人来给他女儿做法事吗?不管和尚还是道士,一般这种枉死之人,死后的魂魄应该都不厉害才是。
更何况那小姐乃是陈善人的女儿。虎毒尚不食子,反之亦然。她再怎么恨自己的父母,也不会伤害他们吧?”王还真疑惑的问道。
“请了啊,怎么没请?那普济寺的住持,都来做过法事,不一样没用?那小姐还是每天晚上,在陈善人家门口哭。”店小二叹了口气继续道。
“附近的摆渡人,全都或早或晚,亲眼见到过。后来逐渐传开了,那些船客都不来下邑了,摆渡的自然也就不来了。
说起来也就是陈善人他们的家事,小道长你听听就是。我也走了,待会掌柜的回来,看到我不在前厅,免不了又要挨骂。”
那小二一边起身要走,一边劝说道。王还真拉了他一把,从怀中摸了两个铜板,递给他之后开口问道:“不忙,小哥,那陈善人的家在何处?”
店小二接过铜板,脸上一喜。正要揣进怀中,听到王还真的询问,急忙掏出来还给他:“我说小道长,你就别问了,到时候你要是出事了,可就不是这两个铜板的问题了。”
王还真听到他的话,心中一暖。这小二虽然身份微末,但是心地善良,而且并未因钱财,放弃自己的底线,这一点让王还真很是欣赏。
“非也,贫道自然不是想去探查一二,乃是因为日后要南下,提前知晓方可绕行通过。”
“真的?那你知道了,可不能退房。”那店小二略带犹豫的问道。
“这是小道之前应允之事,自当如此。如若小哥不信,我可以对天发誓,知道那陈善人家的位置之后,今晚绝对不过去!”
王还真举起手掌,伸出二指对天说道。他只是个半路出家的道士,对于道家礼法一无所知,所以小道,贫道,我等等,想到什么说什么。
那小二见他发誓,脸上的疑惑之色才消失不见。他拉着王还真的手,来到窗边。推开窗之后,指着河对岸的一处四进大院说道。
“喏,就是对面那里。我们可说好了,房间可不给你退。”店小二生怕他反悔,急忙开口道。
“不退,不退。你放心去便是。”王还真笑着摇了摇头,难怪这客栈生意不好。那闹鬼的宅子和他这客栈,只有一河之隔,生意能好了才怪。
那店小二拿起桌子上的幡布,走出房间之后。将门顺手带上之时,突然探头进来对着他说道:“小道长,可不能退房啊,也不能去对面看,你发誓过的。”
王还真本来的誓言,是今夜不去陈善人宅中查看。见这小二耍了个小聪明,将不退房也纳入誓言,笑着摇头,并未点破。
待那小二走后,已然巳时。他肚中饥饿,便锁了房门,打算出去寻些吃食。下楼之时,并未在前厅看到那店小二,不知是忙什么去了。
走出客栈,拐过几个胡同之后,便来到了街上。此时街上的行人,比早晨来的时候,少了不少。王还真买了几个包子,坐在路边。
一边吃着一边思索,几个包子下肚之后。他起身向着河边走去,思虑再三,他还是决定去那闹鬼的宅子看看,到底是什么情况。
他发誓晚上不去,可没说白天不去。而且此时乃是正午,阳气最盛之时。寻常鬼怪一般是不会,也不能挑这个时候现身的。
只是可惜,他在河边等了半天,也不见一个摆渡的人来,看来那店小二说的没错。正当他打算回返之际,突然听到上游传来了呼救声。
“来人啊,有人溺水了,快来人救命啊!”</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