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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0章 安室透:论无法休息是什么感觉

    另一边,杯户大学医院。

    从警视厅出发的寺冈胜敏与白鸠在11点40分时才抵达目的地。

    两人一前一后进入医院,寺冈胜敏作为前辈兼领导,率先走到大厅的服务台前,向那里的护士出示警官证,开始说明自己的来意。

    “你好,我们是警察,这次来是……”

    白鸠站在一边没说话,目光在周围打转。

    不管是什么国家或地区,医院永远是负能量最多的地方,他仅仅站在那里几秒,就有数不尽的哀怨心声涌入脑中。

    如果是过去,白鸠还会有点不习惯,但对现在的他,早已可以无视掉这些外人的声音了——毕竟那些心声不是冲着他来的,和前段时间的警视厅相比,简直不值一提。

    一楼大厅人很多,秋冬季总是医院人最多的时候,尤其最近天气转冷,到处是戴口罩的人……比如服务台旁的柱子边,就靠着一个。

    那男人大概三十出头,风衣内是一套日本男性社畜们最常穿的深色职业装,可能是发现白鸠在看他,他连忙背过身,低头咳嗽了几声。

    “……”

    白鸠看了看他风衣上挂着的耳机线,又看了看他腰侧明显的对讲机形状的突起。

    这人八成是警视厅派来盯着寺冈胜敏这个内鬼的公安,只是这伪装和盯梢能力……为什么感觉比他这个普通刑警更糟糕?

    通过读心能力,白鸠知道警视厅公安早就发现寺冈胜敏被组织收买,是担心随便抓捕会暴露诸伏景光,才一直没有动手。

    白鸠定定地看着他的背影,好几秒后才移开视线,身侧的拳头握了握。

    他都打算故意坑松田了,自然不会在意同样被北田鸢香喜欢、殉职时间也在近期的诸伏景光的死活……希望这次公安的人不会打扰他……

    就在白鸠这么想的时候,他忽然听到医院外传来救护车的声音。

    那声音过于响亮,以至于寺冈胜敏和一边的公安,全部好奇地回头朝外面看去。

    在三人和医院大厅更多人好奇的注视下,很多救护车打着鸣笛开到医院门口,在那之后,跟着很多普通轿车和计程车。

    救护车刚停下,医护人员就打开后车门跳下,嘴里不断念着“快!快!”“再派车过去!那里还有很多伤员!”,他们把一张张躺有伤员的升降床拉下车,朝急救通道跑去。

    无数滚轮的声音合在一起就像惊雷,在看清其中一些人的伤势后,一楼大厅响起惊呼声和抽气声。

    哪怕是当刑警几年、见多了死人和伤势的白鸠都愣了一下。

    没等他回过神,跟在救护车后的那些车里又涌下一批人,他们身上的伤势没之前那些那么重,他们冲入医院大厅,朝服务台涌来要求进行救治。

    整个一楼陷入一片混乱。

    寺冈胜敏被挤到一边,白鸠狼狈地躲着,差点撞到那个公安。

    那個戴口罩的公安也被眼前情景吓了一跳,顾不得白鸠在看他,连忙躲到角落里拿起对讲机,不知道在和谁联络。

    “滴答……滴答……”

    ——在所有的嘈杂声里,白鸠忽然听到了一个不详而熟悉的声音。

    作为前拆弹警察的他猛地扭头朝那边看去,只看到很多挤在一起的人头,其中一些人举起的手上戴着手表,上面秒针在转动。

    ……错觉?

    白鸠心底某处,莫名地揪了一下。

    ————

    现在,是东京时间中午12点整。

    而在莫斯科,刚到早上6点。

    在冬天,维度越高的地方,天亮得越晚,在安室透被手机铃声吵醒时,窗外一片漆黑,仿佛仍在深夜。

    安室透从床上睁开眼睛,觉得脑袋在隐隐作疼,所有思绪仿佛堵在一起,这是典型睡眠不足的症状。

    港区中学的修学旅行团在5号抵达莫斯科,今天已经是第三天,连续两个晚上他都没有睡好。

    第一是不习惯这里的气候,第二是这两晚库拉索联络过他,虽然她暂时还没到莫斯科,但两人得开始商量如何找普拉米亚,第三是……

    安室透坐起身,看向窗外。

    即使外面什么都看不见,他依然有种被什么东西紧盯着的感觉,而他清楚知道那是什么。

    ——学校选的酒店,距离卢比扬卡广场、俄罗斯联邦安全局总部特别近。

    ——哪怕他是日本公安警察、工作性质是特务、同事里有进入别国的间谍,本事也没大到能若无其事地待在另一国家情报部门总部旁放松睡大觉!

    安室透叹了口气拿起手机,只扫了一眼,神色瞬间变得严肃起来。

    “喂?”

    “大事不好了!”

    风见裕也急切的声音传来,他像在跑动,背景音非常嘈杂,在过了几秒后,安室透听到门重重合上,这位手下的声音变得清晰。

    “降谷先生,议员从医院逃走了!!”

    “?!!”

    安室透握着手机的手一下子收紧:“怎么回事?!”

    对面的风见裕也以最简洁的语言叙述事情经过——议员抵达、附近发生三起重大事故很多人到医院就诊、再到议员借着上厕所的机会逃走……完了他道:“我们想调取附近的监控,但那里线路被全部人为破坏了!”

    “……”

    安室透咬紧牙关,感到血液正在迅速向上冲,太阳穴突突跳了几下。

    这绝对是组织做的。

    在组织待了几年,他非常了解组织作风——在附近制造事故,让很多普通人涌进某地,制造混乱让目标逃走……这种事组织绝对做得出来!

    惶恐的路人,有时远比罪犯更能限制公安和警方的行动!

    安室透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第一时间提到责任人:“看守他的狱警呢?他去二楼上厕所,该楼层监视的同事没注意到吗?”

    “负责监视的两名同事中毒,现在还在急救!”风见裕也为同事辩解,“两位狱警发现不对时立刻去追,先追上去的那个头部中枪,已经抢救无效去世了!”

    安室透心里又是一紧,只听风见裕也继续道:

    “当时手铐扔在地上,他们在窗口看到一辆黑色保时捷,川尻议员正逃向那辆车,其中一位直接从二楼跳下去追……从他体内取出的子弹,是9毫米卢格弹。”

    这是琴酒常用的子弹……不,不能盲目确定,这可是最广泛使用的手枪弹种,其他人也会用。

    “那三起事故伤亡如何?”安室透又问。

    “……很糟。”风见裕也声音干涩,“油罐车爆炸、大量腐蚀性化学品倾倒、电影院大火……很多人脸部、甚至全身严重烧伤,这里忙不过来,就将一些情况稍微轻一点的转移到其他医院。”

    安室透听着伤亡情况,后槽牙快咬出血了,声音依然冷静:“诸伏和警视厅那里如何?”

    “诸伏先生有组织任务,我们暂时无法联系他,警视厅那里……”

    风见裕也顿了顿:“那里恐怕一时帮不上忙。”</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