胧京八方阁外使馆雅间内坐着一众堰国使臣好像在争论着什么。
学士张潇正指着军奴魁汉儿破口大骂。
“你这粗鄙的武夫,整日只知打打杀杀,可知那日与你动手的是何人?”
魁汉儿闻言面怒凶色道:“不就是南邺的皇子吗,老学究你发甚脾气,吾又没打赢。”
张潇闻言上气不接下气般的用枯瘦的手指重重的指着魁汉儿,久久不语。
张睿见如此状况吹眉瞪眼的哼了一声顺势用力将手中茶碗搁在桌上。
“哐哐作响”
白无忌左手端着茶碗,右手用碗盖不紧不慢的撇去茶末,又轻轻的吹散热气。
妥妥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态度。
一时雅间内剑拔弩张的气氛愈演愈烈。
若不是皇甫若绫推门而入,怕是双方都难以下台。见郡主到场,便将各自的气势都收了收。
张睿先声夺人道:“郡主殿下,魁汉儿前几日在胧京大打出手,缘由荒唐不说。且有辱斯文!
更是与南邺二皇子发生冲突,我等皆是为两国缔结邦交而来。魁汉儿此举分明是无视我皇圣意。”
张潇立马接上话道:“下官妄言,若不是郡主及时制止,怕是此番南下邦交事宜便要毁于一旦!
下官斗胆,魁汉儿此举按例当诛!恳请郡主殿下严惩军奴魁汉儿。”
魁汉儿闻言更是怒气哄哄道:“两个老学究胳膊肘往外拐!七老八十的了还在这嚼舌根!郡主要罚也不会听你们这两个呆货的说辞。”
“吾忠心耿耿!错便错了,休要说这些乱七八糟的话。”说罢便朝着皇甫若绫跪下将头埋得低低的
皇甫若绫看了看拂须瞪眼的张潇张睿二人,轻声道:“二位大人忠心为国,昨日在宴会上与南邺群臣有来有回,维护了我堰国声望。也将若绫护佑得很好,回去若绫定如实汇报叔父。
魁汉儿事发当日已然被罚,若绫作保,若今后魁汉儿再行此荒唐之举,若绫便与其同罪受罚。现今邦交顺利,事急从权,望二位大人宽恕魁汉儿此次行为。
张潇张睿二人闻言便知趣的统统拱手行礼道:“谢郡主抬爱,下官遵命。”
此刻魁汉儿涨红了脸,眼中似进了故乡风沙,将头埋得更低。
又看向跪在自己面前的魁汉儿道:“起来吧,男儿膝下有黄金。罚当日已然罚过了。切记!匹夫有勇也得会看事。”
魁汉儿闻言抬手抹了抹脸,站起身挺直腰板拱手道:“魁汉儿得令!”
此刻白无忌将才放下没多久的茶碗又端在手上,不再顾忌那茶水是否烫嘴,茶沫是否还多。便一饮而下,举止之间颇为豪气。
皇甫若绫示意三人坐下后,便开口道:“此番南下邦交流程颇为顺利,虽有叔父的往日情义庇护。
毕竟近年我堰国与南邺常起兵戈,南邺朝堂反对联姻邦交之人定不在少数。望各位大人以大局为重,近些时日多注意一些,能不走动便尽量待在八方阁内,以免再生事端。
待邦交诸事结束回国,若绫定会为在座各位请功讨赏。”
众人闻言纷纷表示赞同,顿时雅间内剑拔弩张的氛围烟消云散。就如同将茶碗盖上,那缥缈的雾气便瞬间消散一样,轻而易举。
片刻后张潇张睿领着一众堰国文官前往南邺礼部商议两国姻亲邦交事宜。
白无忌放下茶碗,朝着一众武将挥了挥手,顿时雅间内只剩下寥寥几人。
白无忌朝着皇甫若绫行礼道:“郡主殿下此番委屈了。”
魁汉儿闻言咧嘴笑了笑,挠了挠头。瘦鬼独自站在角落,兜帽下的脸庞被阴影遮住大半,纹丝不动。
皇甫若绫神看了眼白无忌,又情自若的看向窗外的光景道:“白将军言重了,叔父对若绫厚爱有加,能为叔父分忧,为国效力是若绫的责任,也是荣幸。”
白无忌闻言竟抬头直视郡主的侧颜,刹那间希望从中看出些情绪,瘦鬼见状侧身动了动,魁汉儿望着此景此举,呆在原地,只是眼珠子左看右看。
皇甫若绫回头看向白无忌道:“白将军此番辛苦了,是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言语中不悲不喜。
白无忌见状将头又埋下开口道:“谢郡主,下官无事汇报,下官告退。”说罢后便径直后退出了雅间,轻轻的将门带上。
白无忌走出八方阁后便带着亲兵围着八方阁巡视起来。
甲胄相互之间发出的声响让白无忌有些走神,无意看向街道上几位女子在一小贩摊前挑选着商品,一时恍惚。回想起方才那美如颜玉的侧脸,握在剑柄上的手不由的更紧了些。</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