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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80 发自己的光,不灭他人的灯

    凡人微光,无法照亮别人,也得点燃自己。

    若能捞出宫商角,即为发自己的光,不灭他人的灯。

    成熟的钱无用,像光明的春雨性感而明媚,对道士花上霜一家的遭遇深表同情。她后悔制毒,多想像裤子云及其朋友那样,无法选择出生,那就选择方向。

    人活在世上的意义终究是什么呢?

    答案也许是恻隐之心,保持着事物间的关联与朗照。

    锦鲤附体的女人,呼风唤雨无敌天下又怎样?到头来终究成为男性世界的玩物,落下一地鸡毛。与其成为男权社会的玩物,不如寂寞如雪,在悦己的同时渡人,成为一朵高洁的莲,用佛性点化人间。

    钱无用梳理着爱情模糊的轮廓,步履如草书。

    回到偌大别墅的钱无用,心情极为复杂,既高兴又颓丧,但无论如何,自己潦草的一生终于得到一个帅气男子的激吻,虽吻得牵强附会、差强人意,但吻了就吻了,这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不容纠错或更改,至于属性,那就暂放到一边吧

    她决定一定要救出宫商角,这也是在裤子云面前展现自己才能的机会吧。

    那晚,她把枕头放在自己的小腹上,甜甜地睡着了。

    半梦圆的裤子云,无论如何也睡不着,辗转反侧,仍对钱无用这个大胆前卫的女子挥之不去,他知道,目前形势之下,唯钱无用可以毫发无损地救出宫商角。

    若宫商角被救出,裤子云就便不再担心这张不稳定的脸。

    说来也怪,裤子云又显露出自己那张纯正干净的脸。

    第二天清晨,爱睡懒觉的钱无用醒得特别早,在一个操练场,毫不费力地找到曾经打算提审宫商角的士兵a。

    士兵a悄悄瞄了一眼钱无用深邃的肚脐眼,红着脸:“钱姐姐,我一直照着你的话在做,我先是把这位女子请进一个相对安逸的单间,她就是一直不醒,害得我天天给她喂饭呢。”

    钱无用故意深吸凉气,让肚脐眼内的阴影动了动,笑问:“她人现在在哪里,关在什么地方。”

    士兵a极不好意思,抠了抠脑门,吞吞吐吐:“钱姐姐,我,我,我把她,藏在自己的,的,一个亲戚家。反正几个战友都忘记这事。”

    “你,你对她做过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了吧?老实交待。”

    “我,我,我没有,只是,只是我替她换洗过衣服......”

    “快带我去见她。”

    “这,好嘛。”

    士兵a有点极不情愿。

    后来,在一个铁匠铺斜对面的一个房子里,钱无用终于见到沉睡中的宫商角。

    见到这个被裤子云反复惦记的女人,心一下子就踏实多了,毕竟她长相太自作主张,颧骨高高的,两眼间那么远的距离就像在吵架,嘴唇倒厚道,可惜不该它来透露怎样做人。

    士兵a那小子的目光不失时机去煮着平躺在床上宫商角柔软的身子。

    “快,帮我把这个女人弄走。”钱无用语气肯定。

    “这,这,钱姐姐,不好吧,这,这是贺老爷被怀疑的人呀。”

    “你不是说你的战友都把她给忘记了,还有什么可怀疑的,我看你是想把她据为己有吧,你就不怕我跟贺大人说了吗?”

    “钱姐姐,这,这千万使不得,我把她还给你就是了。”

    “她一直就这样昏睡吗?”

    “不不不,昨天,就在昨天傍晚,醒来过一次,醒来后不分青红皂白,就给了我一记耳光。”

    “呵呵,她一定是怀疑你是个色狼吧,居然把她的衣服......”

    “我,我,我可什么也没看到。”

    “好好好,我先去叫辆马车来,请你把她给我放到马车上,然后,由我亲自带走她。另外,别传出去。”

    士兵a不断地点头。

    钱无用赏给了五两白银,但还是没能扑灭年轻士兵质朴的欲火,被钱无用亲眼看到他把一个朱砂色的肚兜悄悄藏匿在枕头之下。

    当马车被钱无用叫到门口之后,士兵a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这个熟睡的女子抱到车上。

    伴随着钱无用那一声“驾——”,长长的巷道卷起了灰尘。

    站在门口的士兵a,还在呆若木鸡地巴望。

    ...

    宫商角被马车载到钱无用偌大的别墅处。

    她现在要做的事就是赶快通知裤子云。

    其实不用通知,裤子云已被秃头大厨早早地带到别墅后面的假山群。

    当秃头大哥见到钱无用回来后,便拉着裤子的手,像鸟儿般兴奋地飞到了马车前。

    “钱姐,辛苦你了。”裤子云手足无措的样子着实令人好笑,“我这张真脸又回来了。”

    “你还是叫我妹妹好听些,裤子哥,谁稀罕你那张老是变来变去的破脸呢,即使丑陋,我也照单全收呢。这次我把你的人儿给带来了,算得上完璧归赵了吧,嘿嘿,笑一个。”钱无用边说边下了马车。

    秃头大哥笑容牵强。

    在钱无用的带路下,裤子云将熟睡中的宫商角背上了楼,然后放在一张躺椅上。

    “谢谢你,钱妹妹,你帮了我天大的一个忙。”裤子云一边喘气一边说,“这么好的房子,这么大的别墅群,你怎么连一个佣人也不请呢?”

    “我喜欢孤独呗,”钱无用边推窗户边说,“我曾经那个死对头,房子建得比我还夸张呢,也是一个人呢,后来居然用剑去劈出双乳峰。唉,不说他了,世上只有他欠我,而我永远不欠他。”

    “钱妹妹,你说的这个人是谁呢,居然房子比你的都大?”秃头大哥接过话问。

    其实,钱无用故意在刺激裤子云,多想这个帅气的家伙问问那个人是谁,然后自己再轻描淡写一番。哪知裤子云压根就没问。

    “裤子哥,你,你啷块就不问问那个人?”钱无用边说又边把窗户关上。

    “......”裤子云的心思还在宫商角何时醒来这件头等大事上,半晌才回过神来,“钱妹妹朋友多,个个肯定都是响当当的人物,问不问对我这个成天耍刀弄剑的人来说意义都不大。”

    “你,你,你问嘛,我可以抢答的,”钱无用嗲声嗲气地来到裤子云身边,一只手拉着他的胳膊扯了扯,“你再不问,我可要秃子哥问了哟。”

    裤子云只得笑着问道:“嗯——那个人,肯定是个,大,大人渣。”

    “你你你,你你,你,裤子哥,”钱无用似乎在生气,“嘿嘿,人家也会功夫哟,不像某某人只会耍嘴皮子撩妹。”

    一旁的秃头大厨看了一眼裤子云。

    裤子云若有所思地问:“那人会是谁呢,武功那么高的话,我也许认得。”

    这时,钱无用神秘感十足地回答:“他一直在修炼什么清流剑,但每次在我面前表演时,全都搞砸了,嘿嘿。”

    裤子云听到清流二字,顿时一怔,大声道:“我知道你说的是东方也败。”

    钱无用这才点了点头。

    “东方也败那是江湖习鼎鼎大名的人物。”裤子云兴奋异常,一把抓住钱无用的手,急切地问,“他在哪里,快讲,妹妹,目前只有他能解开宫商角的穴位,让她醒过来。”

    “好嘛,那你得吻我,当着秃头大哥吻我,敢不敢,就问你敢不敢。”

    “哎,好,我裤子云吻就吻。”说完抱着钱无用的头,狂乱地咂巴起来。

    “不算不算,该吻这儿。”

    “好好,有胆子别把眼睛闭上嘛。”

    秃头大哥的脸倒是红成了火烧云,怯怯地退下了楼。

    ...

    “好哇,你这条破裤子,居然敢当着我的面吻别的女人,你这个大骗子。”

    说出这话的,居然是宫商角。

    她醒了。

    眼睛睁得大大的,怒目而视,差点两颗眼珠子就蹦了出来。

    裤子云一惊,潜意识地一把将微闭着双眸的钱无用推倒在地板上。

    当钱无用睁开眼睛,想发大脾气时,这才感觉到不妥,也被眼前躺在摇椅上的那个女人惊到了。

    尴尬还未正式形成,只见宫商角那对吵架的眼睛各自向外翻了翻,白多黑少的眼珠子一转,哦豁,又睡过去了。

    这次,无论裤子云怎么摇椅子,无论钱无用怎么用指甲掐宫商角手背上的肉,就是不再醒来。

    奇葩的是,裤子云先前那张帅气的脸已变成乱七八糟,秋千索老脸的成分似乎占了三分之二,更糟糕的是衔接出了大问题,龟裂得厉害。

    哦,被刚才醒过来的宫商角乱念了鬼脸咒所致。

    正当裤子云不知如何是好时,只听“啪——啪——”两声,从地板上弹起来的钱无用,客观而平静地将两个巴掌补在裤子云那张似是而非的脸上。

    这清脆的耳光声音惊动了别墅院坝里的秃头大厨,他赶紧跑上楼想看个究竟,但又感觉自己像个错别字,此刻揉进去纯属多余,于是只好轻脚妙手地再次下楼。

    “破裤子,你是不是跟宫商角那个了?昨天的事你跟那个秃子是不是串通一气,他是不是就是个拉皮条的?你这个破裤子,敢跟老娘玩阴的,看我哪天不把你的把柄给咔嚓掉……”

    “我,我,我,唉,不想跟你们女人一般见识……”

    “你这个阴险的家伙,比东方也败差远了,别看他戴个白色脸壳壳,但就是比你们这种靠脸混饭的男人强百倍,不,千倍,不不不,万倍。”

    “东方也败是好,那你去找他呀。”

    “找他就找他,为了救他的命,老娘我都把眼泪水给他送到绝情谷去了。不过你们男人没有一个是好东西,这山望着那山高,吃着碗里的,盯着锅里的,我就不明白,东方也败为何要对那个反面人母夜叉动心。唉,也怪那女人太贱,脸都长反了,还嘚瑟,真想成为爱情路上的反面教材。”

    “什么,你说他在绝情谷?”

    “说了就说了,不不,他没在绝情谷,我也不知道他在哪里了……”

    口战已经打响,秃头大哥在杂乱无章的花园里转起了圈圈,自言自语:

    “钱妹子,不是我说你,你不是喜欢孤独吗,要不为何要如此折磨笼中的鸟儿,让它们单宿单飞呢?莫非人性才是世间最大的传染源?”

    ...

    闹腾大半天,终于平静下来。

    花园里的秃头大厨这才再次鼓起勇气,上楼。

    只见钱无用已把自己柔软的身子猫在裤子云的怀里了,还用手轻轻地锤打裤子云的胸膛。

    裤子云一边用宽大的手掌手揽着钱无用的细腰,一边却在悄悄偷窥摇椅上熟睡的宫商角,生怕她再次猛然地睁天毒眼,醒来后再次把人家的脸打花。

    这吵的什么嘴哟,刚才还电闪雷鸣,这下倒是碧空如洗。秃头大哥都感到莫名其妙,故意咳嗽了几声:“究竟还下不下暴风骤雨哟,一个二个都像个小孩子似的。”

    裤子云示意秃头大哥过来。

    气氛又回到欢愉上。

    秃头大哥忙着去削水果。

    后来,钱无用从秃头大哥的手中接过削去皮的水果,趁裤子云没注意,一下子安在了他的嘴里,笑着说:“裤子哥,我会跟你一起去绝情谷找东方也败,让他先解开这个女子的穴位,这样,再叫这个女子帮你把秋千索那张老脸换在你脸上。别生气嘛,哥哥,是我不好。”

    裤子云只是淡淡地笑了一下,暗想,唉,女人,我是真的惹不起,我以后咋向杜娥解释,咋向豆娘交待哟。

    最后,关于谁照顾昏睡中的宫商角,自然地落到了秃头大哥身上。只听他嘀咕:“孤男寡女的活儿,啷块就落在我的头上了,唉,麻烦。”

    钱无用和裤子云听后,都快笑到天上去了。

    笑毕,钱无用抖擞着肚脐眼:“秃头大哥,只要你别天天给这位美女换洗衣服就行。”

    呵,肚脐眼点到即止,传神地表达着天赋人权。

    爱美之心人皆有之,无可厚非。对于这个大胆而前卫的制毒女子,贵在既有立场,又有是非。

    为何露脐,却不受待见,总遭白眼?

    裤子云想:肥肥姑娘也有露脐的倾向,包括豆娘和六仙子对美的显山露水,其可视化程度隐约如歌。

    人间唯有这些美丽的女子,是她们丰富了洪宇、温暖了人间、明媚了清晨,是裤子云心灵的天海之间......</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