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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泉虽然被一群男人殴打,但护住了脑袋,身上也只是隐隐作痛而已,并未受什么重伤。
段晨反倒是刚才强行提起力量去打,身形一个不稳,摔在了地上。
“怎么样,你没事吧?”柳泉从地上爬起,连忙道。
段晨双手撑着地,一屁股坐在地上,喘息道:“没事,就是头有点晕,你把匕首给我。”
一听这话,柳泉皱了一下眉头,现在所有人都倒下了,段晨还要匕首做什么。她脑中突然麻了一下,想着会不会是自己看到他杀人了,他要灭口?
“你,你要匕首做什么?”柳泉原本想走过去的动作顿了一下,脚踩着地面上的匕首。
段晨一下就明白了柳泉的担心,苦笑一声:“我给这些人都补一刀,这样就没人知道今天发生什么了,我就能顺利进组织了。”
柳泉愣了一下,看着地上这些人,虽然平日里对他们的骚扰非常烦,但是眼下突然要杀了他们,她一时间有些接受不了。见柳泉半天没有动作,段晨没有催促,而是低声道:“如果你现在不杀了他们,心中存有一丝侥幸,认为他们会忘了今天的事,那就错了。别的不说,老狗死了,
彪哥直接杀了那个枪手,只有这般果决,才能在这个圈子里生存下去。”
“你是这个圈子里的人吗,在其他组织里待过?”柳泉反问,语气中带着一丝倔强。段晨摇了摇头,知道这个问题并不需要回答,柳泉若是不给他递刀,他也能徒手杀了这些人。现在说不说服柳泉并不重要,他一定要进这个组织,去看那些接类
似“找个有灵气小孩”任务的人都是哪些人。
“我知道我拦不住你,不想也不能杀了你,但是你让我递刀,我做不到。”柳泉沉默许久,叹了一口气,身体向后退了几步,露出脚下的匕首。
段晨没说话,爬了过去,拿起匕首,挨个给地上还有呼吸的人补刀。
柳泉转过身去,没看段晨的动作,但那血肉被划开的声音钻进了她的耳中,让她心中不禁震颤,久久不能平息。
不多时,段晨艰难地站起,脚还是麻的,走动了几下,突然身体失去平衡,摔在了地上。
几次尝试,五分钟已经悄然过去,柳泉没有离开,似乎是听不下去了,转身过来,背上段晨就往砂石场的出口跑。
一路上几乎没有停歇,段晨第一次被女人这般背着,心里生出一丝异样。
走了两条街,因为临近郊区,这一路上路灯也偶有亮起,走在行人道上,晚风带着一丝凉意。
“以后的事你准备怎么打算?”柳泉装作无心地问了一句。
段晨耸了耸肩,说了句走一步看一步。他的身体已经恢复了七八,下地走路已经没问题了,但是难得被女人背着走,他心里恶趣味发作,这才没有自己下来。
“这件事肯定没那么简单结束,彪哥、老狗、枪手等等一众人,他们都死在了你入门考核的场地上,组织内如果要问责,第一个找的就是你。“那又如何,我完成任务就走了,后来发生了什么,我怎么可能知道。难道我建的房子,十年后里面发生了命案,我要为此负责?”段晨打了个比方,心说这种事
只要没有证人在,很容易就推脱了。柳泉不这么想,虽然组织的规则十分松散,可以让很多人只在执行任务时现身,不需要在其中经营什么,但是有很多人以此为也,它成了生活中的一部分,说是
经营,不过是让自己不至于那么无聊。老狗在组织中待的时间不断,不说三四十号人,至少十几号人认识他,其中有不下于五人和他有交情。他现在出了问题,还是在一个新人的考核场地中,这些人
极有可能诬陷段晨,先把他拿下再说。
严刑逼供这一套,在圈子里还是很有市场的,普通人很少能扛得住日夜的折磨。
不多时,柳泉就将她的这些想法告诉段晨,让他自己心里掂量。
好一会儿,段晨耸了耸肩道:“无所谓,反正明天一过,我就要去别的地方执行任务了,到时候他们就算怀疑我,也没办法找到我。但是你……”
柳泉一下就明白了段晨这话背后的意思,双手一松,身体猛地一抖,直想把背上的段晨给摔下去。
但让她更加气恼的是,段晨没摔,反倒直挺挺站在了地上,继续往前走。
两人一路拌嘴,好半天功夫吗,想到了一个不算办法的办法:柳泉跟着段晨一起走。
就像段晨所说的,这个组织再厉害也有它鞭长莫及的地方,且他是去执行任务,身份肯定都是新的,这样就又加了一层保险。
柳泉跟着一起过来,段晨倒是没什么不乐意的,只是如果这么做了,他可能就被这个组织列如黑名单了。
“去酒吧里看看,你不需要跟着我。”段晨也不想柳泉难做,摆手让她离开。
“怎么就不需要跟着,你是我带过去的,你出问题了,我是要连坐的!”柳泉掐了一下段晨的手臂,恶狠狠道。
一路到了酒吧,彪哥等人死了的消息可能还没传到这边来,两人进到酒吧,也没发现谁对他们有什么古怪的举动。
柳泉在前面等着,段晨到了后面的训练室,只见之前那位教练正靠在门边,看样子似乎在打瞌睡。
段晨走到教练身旁,教练突然睁开眼,警惕地看了他一眼,认出是他来了,摊手对他招了招。
“啥?”段晨有些不明白。
“录像,完成任务后的现场录像!”教练揉了揉脑袋,脸上故意露出头疼的表情。
段晨摊了摊手,示意自己没有拍。
教练瞪了他一眼,随后走到训练室内,拿出手机拨通了老狗的电话。电话无人接通。
从训练室里出来,教练说了声跟我来,便快步走在前头。
虽然没有现场的录像,但是教练看段晨的身手,知道他想要完成任务并不难,至于那条不让人发现,把事情做的像闹鬼的条件,是教练为了为难他而自己加的。
跟着走到教练走了七八米,在走廊旁的一个房间前停下,门被教练打开,进入其中,正有一股浓重的铁锈味。
只见里面立着四个铁架,上面摆满兵器,不过大多都受潮生锈,综合看来,这里更像是一个杂物堆。
教练从铁架上拿下来一个铝制铁盒,上面有一把看着很儿戏的密码锁,就是那种小孩锁日记本的密码锁。
教练扭动密码,锁开了,全程一点不忌惮段晨在一旁直勾勾看着。
铝盒中不是别的,正是曾经被柳泉视为生命的铜牌。
教练随意挑了一个,丢给段晨,把柳泉曾跟他说铜牌有多重要的话说了一遍,便推着他出了门。“留个联系方式,想接任务就自己过来,你这种人,我也难得操练,哪天不想在组织里呆了,就把铜牌还回来。”教练站在门口把话说完,随后对段晨摆了摆手,
示意他可以走了。
段晨想不到整个过程会这么马虎,教练甚至没有去看看他任务完成的怎么样了,心中不禁对柳泉当时为了一个铜牌就如临大敌的反应感到好笑。
不过段晨并不知道,一个普通人如果真的能够完成任务,那就是迈出了一大步,跟他这种早就习惯了争斗和生死拼斗的人没法比。
回到酒吧里,段晨看到柳泉正在吧台前喝酒,一瓶啤酒喝了大半,走了过去。柳泉掏出钱丢到吧台上就要离开,段晨拦了她一下,低声道:“急什么,咱们演一出戏,如果彪哥的事发展到要牵连你的地步,你就能名正言顺摆脱我的影响了。
”
“什么戏?”柳泉愣了一下,狐疑地看向段晨。
“打我,一巴掌打在脸上,要啪一声很响的那种!”段晨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
柳泉有些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看向段晨,他重重点头,脸上带着微笑的表情分明在说:快来扇我。
酒精起到了一丝作用,柳泉也不多想,手猛地扇了过去,把心中的不快都发泄了出来。
啪嗒一声脆响,周遭的人都愣了一下,纷纷看向这边。
“疯女人,我只是利用你,现在我们俩没关系了!”段晨大喊,手重重砸在吧台上,表情愤怒,似乎下一秒就要反手去抽柳泉。
一听这话,柳泉瞬时明白了,抬手又要一巴掌打过去,她原本以为段晨会躲,不曾想这一巴掌还是重重扇在了他脸上。
随后,段晨就大吼着,说了一大堆要和她恩断义绝的话。
柳泉也是入了戏,到最后追着段晨打,在周遭众人的欢呼声中,把段晨打出了酒吧。
走在没有路灯的路上,段晨揉了揉脸,有点疼,但这这场戏一演,柳泉在别人心中,基本就和他没啥关系了,他也好安心去方老那边。与此同时,酒吧这边,段晨走后十分钟左右,柳泉似乎也得了他这招金蝉脱壳的精髓,喝了个半醉,抱着一个组织内实力快升到金牌的杀手,舞弄着身姿:“你之前不是请我喝酒吗,今天请我如何?”</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