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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小赚一笔

    “兄弟,演唱会票还有不?”

    “160的票500我买了。”

    “260块的票还有没有,刚买的掉厕所了。”

    倚在广场路灯杆上的江流一边用右手给自己扇着风,一边回应众多客户:“不好意思,一张都没了。”

    早在十分钟前,他身上所有演唱会门票便卖光了,刚才嫌贵的人再找来,江流只能嗤笑。

    他这会还没走,是在等颜良。

    颜良脸皮薄,做生意像做贼,又有江流随时撒腿开溜的警告,也就越加害怕。

    江流第一次找到颜良,这家伙正蹲在墙边怯生生的问经过的一个个女孩“要票不,要票不”,不明白的还以为他在卖身。

    江流有了兜售经验,知晓没人抓现行,就让颜良大着胆去人群中公开叫卖,这才加快了颜良的卖票速度。

    多等了半个小时,演唱会已经开始后,颜良终于脸色潮红的找到了路灯下的江流。

    颜良激动的锤了一记江流:“痛快!”

    江流笑问:“大概赚了多少?”

    “应该有小两万。”颜良兴奋的道出数字后,问:“你赚了多少。”

    “没细看,1万5左右吧。”

    江流对这个成绩是很满意的,短短几天,他便赚了本金的两倍利润,堪称暴利。

    “回宾馆吧,路上整点吃的,明天除夕,也不知道这会有没有饭店开门。”

    颜良答非所问道:“不知道中关村这会有没有店开门营业。”

    “你大爷的,你不会现在要去买相机吧。”

    颜良一直念叨一件事,他要买一台索尼1995年生产的sonydcr-vx1000手持摄影机,这台摄影机是颜良念念不忘的掌中宝。

    颜良以往没钱,一直心里念叨。

    如今兜里有钱了,就想立即实现愿望。

    “真想买就去看看吧,除了中关村,大的商场也应该有。”江流懒的打消颜良的积极性,反正不用他花钱。

    江流愿意陪着走一遭,颜良立马拦车,风驰电掣的赶往中关村。

    颜良也算走了狗屎运,中关村兜了一圈,还真被找到了一家没关门,且也有dcr-vx1000的店。

    与老板一番讨价还价,颜良2万5的价格购机成功,把晚上赚的钱全还了回去,还贴了5000块钱。

    好在也得了一件心爱之物,了却了一个心愿。

    “流儿,记得我跟你提过的雍城火车站的事?”回宾馆的车上,颜良问饿的就差前胸贴后背的江流。

    江流懒的回忆,问:“什么事?”

    “雍城火车站一群无家可归的乞丐的事。”

    “有点印象了,怎么了?”

    江流记起了颜良说到的事,颜良就是陕省雍城人,他每次放假往返回校会从雍城火车站登车。

    久而久之,颜良便在雍城火车站发现了一群特别的人。

    这群人是乞丐,偶尔也会变成扒手,为了生存更多时候是从火车站的垃圾箱里翻找食物。

    这些还不是重点,重点是这群人中有好些个人未成年,小的甚至只有八九岁。

    颜良学的摄影,现在还称不上摄影师,但他想深入了解、探究火车站这群人背后的故事。

    这个想法有两年了,以前没技术,没机器。

    现在的颜良不一样了,要技术有技术,要摄像机有摄像机,且身边还有一位现成的导演。

    江流看向颜良:“你不是想现在回雍城吧。”

    颜良搓了搓脸:“本来没想,但你一说,就有点忍不住想立即回去,用这台摄像机记录一段可能永远不为不知的故事。”

    “不被记录的可歌可泣的事多了,你忙的过来吗!”江流反驳道。

    “碰不到的与我无关,你就说雍城那群人值不值探究吧。”

    “我没一丁点兴趣,这种片子拍出来也不赚钱,没搞头。”

    江流是说真的,他近几年拍电影只会图钱,什么文艺片、类型片、纪录片与他无缘。

    且江流在短时间内假如没有特殊情况,他甚至不会涉及电影。

    过年的1999年,全国电影票房8.5亿,发行收入3.5亿,全年放映场次342万次,这其中还包括非华语电影、港片。

    全年这个电影数据谁敢拍电影。

    江流再牛逼,做事也得符合实际情况,符合时代规律。

    把后世几十亿票房电影搬到2000年代票房一样大爆,那是爽文小说中的情节。

    江流的个人打算就是先在电视剧行业苟两年,存点钱,过两年他会梭哈一波,那时就有启动资金了。

    又听到江流谈钱,颜良就显得不耐烦:“你怎么现在张口闭口都是钱?”

    江流呛声道:“你是没尝过被钱逼的生不如死的滋味。”

    颜良无奈,退而求其次道:“不用你花一分钱,你陪我跑一趟,我请你当导演。”

    “天寒地冻的,你怎么确定那些人还在雍城火车站,搞不好早已冻死了。”

    江流的冷血,极为冷酷的话几乎震惊了颜良,“真那样算我倒霉,你给我片子拍出来,这一趟吃喝住全算我的。”颜良神色冷淡了起来。

    “上楼收拾东西吧。”江流咂了咂嘴,眼神虚幻道。

    剧组放假了,宾馆内的灯光少了许多,两人摸黑进了房间,收拾了几件厚衣服。

    临走前,江流找宾馆老板要了针线。

    银行放假了,出门在外以防万一,他要把身上大部分的钱缝进绿大衣的内口袋。

    这个时代的人乡土观念重,过年气氛浓烈,以至于半夜里偌大的城市行人寥寥,江流两人走了好远的路才拦到出租。

    到了火车站又是另一副景象。

    夜半的首都火车站熙熙攘攘。

    归乡心切的异乡客,和迎接亲人归家的人们纷纷翘首以盼的望着一列列进站的火车。

    售票早已停止,江流两人看到有开往雍城的火车就随着人群往上挤,只能先上车后补票。

    一遍遍的“况且况且况且”声中,火车从北往西南方向缓缓驶去,江流裹上绿大衣,将三角支架抱在胸口合上了眼。

    他这一天像极了长坂坡上的赵子龙,在人群中左突右冲,情绪上先喜后悲凉,简直累坏了。

    颜良本想和江流聊聊以何种方式记录那群人的故事,一见江流沉沉睡了过去,无趣的观察车厢中的旅客。

    不知睡了多久,醒来后江流重新变得精神焕发,也不得不开始思考这趟意外旅程。

    陪跑一趟倒是没什么,他最怕颜良玩的过火,无形中把他给坑了。

    2000年代用摄像机拍一些有的没的,专往一些人认为的糟粕上拱火不是闹着玩的。

    国内因此招灾的先有田壮壮,后有姜闻,两位大导演一前一后被禁导五年。

    江流是没名气,但保不齐有人愿意用他杀鸡儆猴。</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