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月,皮尔尼次和都灵的反革命君主会晤在两地上演。不过相比都灵,那些意大利小邦国的小打小闹,普奥两国君主皮尔尼次的会晤更让人注意,毕竟这两个国家具备干涉法国革命的能力,而且法国流亡贵族阿图瓦伯爵也会参与,这个人极力主张对法国革命进行武装恫吓,可以预见到这次皮尔尼次会晤对革命法国的不友善。
不过这并不影响西班牙目前和法国的关系,作为法国周边邻国少数没有反对法国革命的国家,被立宪派控制的法国政府对西班牙外交还是友善的。
8月18日,法国交流团抵达了马德里,领队是拉法耶特侯爵,他还给阿方索打来了一份礼物,那就是法国目前宪法的定稿稿本,预计会在五日后表决,并交给国王签字,在9月1日正式生效。
法国有君主立宪派,虽然西班牙也有,但是在政府是绝对没有这号人物。曼里诺首相对于这位美国战争的英雄的评价是“活在两个世界的人,但是最终被两个世界抛弃。”
拉法耶特经过马尔斯广场集会事件,民望一落千丈,巴黎的公开活动几乎没有,它那国民自卫军司令的职位已经成了虚衔,革命群众都等着他自动请辞。
按照道理,拉法耶特这样的领袖级人物,是根本不会亲自作为交流团的团长,阿方索对他唯一的解释就是拉法耶特在巴黎可能暂时待不下去,需要避一避风头。不过这个人果然如索科洛夫说得一样,对于“君主立宪”的追求从来没有变过,连礼物都是拿法国宪法出手,感觉就是向外国展示自己努力的成果。
对于这类历史上失势的人,阿方索一开始是不准备投入精力经营关系的,但是随着路易十六的子女已经被成功解救出来,有些地方也需要做出调整。就比如6岁的路易·夏尔,如果留在他那几位叔父和母亲身边,若变成一个极端保守主义者,那么日后的波旁复辟中间就会有障碍,而且复辟内部政治波折的法国恐怕无法为西班牙提供正面帮助,法国需要一个君主立宪的号召人,辅佐路易.夏尔,维持平衡。
宫殿花园,阿方索询问了拉法耶特,很多在北美大陆的故事,从他口中得知他和乔治·华盛顿同甘共苦和约翰.亚当斯一同说服路易十六介入北美战争,还有很多他在美国的感触。
“北美十三州很大,每一个州都互相独立。但是他们面对来自英国的压迫,能给团结在一起共同反抗英国人的爆政。按照启蒙思想,建立一个全新的国家,战争中每一个人都在为这个国家的独立事业而奋战,国家不再是一个人的国家,而是人民的国家。我服务于此,也愿意为此生存或牺牲。”
拉法耶特显然是被打开了话题,可能是因为他在路易十六面前,国王根本不会去倾听他的这些感触,只认为自己是阶级的背叛者。也幸亏坐在他面前的自己,否则这种人物根本就不会得到欧陆各国的欢迎。或许这也是历史上为什么他流亡离开法国期间,居无定所,甚至遭到监禁的原因吧。
“路易十六国王目前状况还好吗?”阿方索询问道。
“只等宪法签署生效,国王就可以恢复自由,我也将保护他。”拉法耶特十分自然地回答道。
“和你一起的雅各宾俱乐部内部一直都有废除王权,进行共和的声音。等新一届法国议会选举,这部分人一定会进入议会。假如说你无法阻止,路易十六像英国查理一世那样送上断头台,而你恐怕大概率也被新政府排斥,你流亡他国,你会去哪里?你只需要回答国家或者地名。”
“荷兰”
“如果荷兰不同意呢!”
“美国。”
“也就是说你放弃你的事业了。”阿方索脱口而出下达了定论。拉法耶特立刻感觉不对,怎么问个问题就说自己放弃了。
阿方索没有给他辩驳的机会,继续说道:“难道你忘了路易十六的继承人了吗?目前法国王后母子失踪,至今尚未找到。难道在你心里,他们已经遭遇不测了吗?你不去继续找,反而跑到美国,不就说明你放弃了吗?”
这边两人的谈话还在继续,拉法耶特带队的交流团也纷纷前往西班牙官方为他们安排留宿和交流的地点。
交流团里超过七成都是学者和科学家,可见法国这部分的底蕴。剩下部分则是陆军军官,他们平均年龄比起西班牙这边军官年轻。不过由于考虑到法国陆军情况的不善,所以西班牙这次官方更重视科学交流上。
西班牙为这次科学交流做了很大的准备工作,几乎得到西班牙官方赞助的学者都受到邀请云集马德里进行学术交流,碰擦出学术的火花。
在西班牙工作的马德里理工大学化学系教授路易.普鲁斯特(法国人)和马德里皇家化学和矿物实验室教授弗朗索瓦.沙瓦诺(法国人)和他们的同学安托万·拉瓦锡再一次同聚一堂。除了这些法国人,还有来自赛利维亚皇家实验室的古铁雷斯教授(西班牙人),理工大学工作的阿雷胡拉教授,国家经济之友协会的德卢亚尔兄弟(西班牙人),这些人都是西班牙化学研究行列的佼佼者。
拉瓦锡的氧化学说,在西班牙被广泛的传播。西班牙内部对于拉瓦锡的“氧化学说”分为两派,一派是支持拉瓦锡,以古铁雷斯教授和普鲁斯特为首,前者出版了《新化学命名法》,几乎全面支持了拉瓦锡定义了元素的概念和oxygen学说,
而另外一派是是以阿雷胡拉教授出版的《新化学命名法的思考》却是批评拉瓦锡的的理论,因为拉瓦锡命名oxygen,它的含义是是酸的元素,而事实上并不是所有的酸都具备oxygen,而继续支持燃素理论。
在拉法耶特离开马德里皇宫的第三日,阿方索就从报纸了解到在马德里理工大学临时校址会堂的辩论。虽然阿方索知道这个答案,但是因为自己早就遗忘考证的过程,毕竟科学学说是要有科学实验和定量研究。
不过这样一场学术的碰撞,也让西班牙对于化学的研究迈入新的领域,定量化学,大家都是拿实验依据说话,而不是简单的臆测和相信炼金士的神话。</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