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月7日,路易十六一家的逃亡正式启动。本来计划是在5月23日就逃跑的,但是国王贪恋政府给他的半年薪,而选择了6月6日。后来有因为安托瓦内特王后发现一位女仆的行踪诡异,又拖了一日。
当日的晚上,整个杜伊勒里宫都十分安静。伊瓦涅斯从庭院的角落,看着穿戴仆人服装的路易十六一家,轻松绕过打瞌睡的国民自卫队士兵,健步如飞通过宫殿的正大门,那里乔扮马夫的费森伯爵在广场那里等候,租了一辆常见的普通马车轻松带上国王一家离开了这里。
如果路易十六一家就这么离开,伊瓦涅斯手下的安排的人根本就无法辨别是哪一辆马车。但是了解计划的伊瓦涅斯知道,在巴黎城门口附近,正停靠着费森伯爵紧急打造出来的,需要八匹高头大马才能拉动大马车,那才是路易十六一家逃亡的马车,里面各种装饰都是一流的,还有早已待命的两位侍从。
一切都是那么顺利。如果没有在国王逃跑2小时后,杜伊勒里宫灯火通明,从烛火倒影在窗帘窜动的影子的话。已经离开杜伊勒里宫,在附近周游观察的伊瓦涅斯知道,计划有变。
拉法耶特侯爵连夜行动,并让他的手下兵分几路去追,同时签署通缉令:国王被革命的敌人绑架,以祖国的名义将国王从敌人解决出来,并送回到制宪议会。
而此时的国王一家在做什么,他们竟然在某处庄园吃饭,只因路易十六拒绝不了那位保王党前军官的盛情邀请。
伊瓦涅斯秘密雇佣的德意志雇佣兵沿着向北车道上那唯一巨大的车辙印,追上了那辆被伊瓦涅斯形容的“宝车”。
这支小小的流亡队伍在上午10点继续出发,而雇佣兵则是秘密跟在后面。流亡者的队伍在怎么脑残也注意到背后发现了两个骑手在跟着他们,但是因为他们没有直接上前,所以流亡队伍并不认为他们是巴黎追捕他们的人。
而他们不知道的,这两个骑手对他们而言,也是不怀好意的。
中午12点,宝车在一处小桥处翻车。马夫显然没有开大马车过小桥的经验,直接人仰马翻。祸不单行的是马车的车套也断了,需要花费一段时间修复,好在车上人员没有事。
而在小桥附近的一个山丘上,从北部骑马过来的雇佣兵告知了首领一个消息:在沙隆大道附近活动的龙骑兵已经离开了。
首领想到了之前受到的雇佣委托:如果沙隆大道有法国骑兵在活动,那么自己就抓走马车上那个年长的男子;如果骑兵不在,那么就带走那些小孩。而他到现在还没有动作,就是等待这个消息
“行动!”首领下达了命令,5个待命的雇佣兵们心领神会带上头套,他们将装扮成道路劫匪,掠人赎钱。
本来首领以为会有一些冲突,因为车上的3个护卫显然是带枪的。但是马车上的人显然一点斗志都没有,就直接投降。面对路匪想要带走小孩的要求,车上的那个女士苦苦哀求把自己一起带走,她不忍心让自己孩子带在一个陌生的环境里,车上的那个男主人也是低声下气拿出马车上印有百合花标记的银盘和瓷盘,说自己是法国国王,希望他们离开。
“百合花”,首领从手下得知这个信息后,立刻感觉对方身份不一般,只是对方是不是法国国王有待考证。不过雇佣兵么,任务排在第一位。至于那个哭哭泣泣的女士怎么办,那就一起带走吧,委托并没有说那位女士一定要留下来。而且他们的任务只是负责送人到布鲁塞尔,并不是真的路匪。
就这样,流亡小队伍被一伙突然出现路匪给拆开,心急如火的路易十六催促马夫修好唯一的马车,以最快速度抵达了沙隆的大道,寻求救兵。但是本该在这里接应的自己的骑兵竟然连一个影子都没有。一闪而过的兴起跌倒谷底,路易十六决定在往前走找找。却不知道这段时间的耽搁,巴黎的追兵已经近在咫尺。
而此时在巴黎,路易十六逃跑的消息已经引起了巴黎大部分革命人民的怒火,公共场所的王室标志被愤怒的群众用黑布遮盖,杜伊勒里宫门前更是被插上了“此房出租”。
因为路易十六,在自己的书房里留下了一封《告法国人民书》,否认了所有“以他名义”或“经他同意”的所做的一切,因为这都是他在巴黎被“监禁”,被迫而为的,并声明他宣誓守护的宪法无效。立宪派一直鼓吹是反革命分子带走了国王的宣传被不攻自破,国王的反革命立场暴露无遗。
巴黎革命委员会,一个各区雅各宾俱乐部集合的组织,是他们对抗巴伊市长最大的政治平台。伊瓦涅斯作为外国人,受到邀请,参加这次他们的集会。
“让我们热烈欢迎伊瓦涅斯先生,正是因为他,我们才能迅速得到王室出逃的消息,否则可恶的拉法耶特和他的走狗还想欺骗人民,让我们为支持革命的国际友人,欢呼!”雅克·丹东高举伊瓦涅斯右手,让他迎接革命党的掌声。
“你是怎么知道这个消息。”带着一副小眼睛的罗伯斯庇尔提出了质疑。
“啊,我当时正好在和我的同伴喝酒,路过杜伊勒里宫前的广场,有一个自卫队士兵大叫国王逃跑了,我正好听到了,我的听力一直都是最好的。”
“那我还有一个问题想问你,你是西班牙人,为什么要帮助法国人呢?”
伊瓦涅斯笑了笑,回答道:“这是我作为国际革命友人本该做的事情,一旦路易十六逃跑成功,我想一场内战将不可避免,边境的奥地利的军队也会破门而入,革命的果实将无法维持,我想在做的诸位,恐怕都会面临灾难。”
一时之间,追捧伊瓦涅斯的声音络绎不绝,想要继续追问的罗伯斯比尔不得不将心中不信任放在心里。
而这边结束了集会回到公使馆的伊瓦涅斯就遭到了他名义上的上司,索科洛夫的质问:“是你告诉那帮雅各宾派的吗?”
“不管我说不说,那些雅各宾俱乐部的人迟早都是要知道的,还不如卖个人情,拉近和他们的关系。巴黎多的人是大嘴巴。只是我也没有想到,路易陛下竟然会在书房里留下那封信。”伊瓦涅斯不带任何后悔的语气说道。
“只希望路易陛下能够安全离开吧。”索科洛夫祝福道。
伊瓦涅斯看了一点公使,心里说道:不会实现的。</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