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场哗然之下,张晗走进了会议室。
紧咬着下唇,直接将手中的亲子鉴定书甩给了章子祁,章子祁不屑地直接劈手撕开,一扬手中碎片道:
“可笑,音频不行又来造假亲子鉴定吗?谁不知道我只有一个女儿,就是和安娜生下的。令云生你真可以啊!不想交出首席运营官你直说啊,21世纪了,滴血认亲这种俗套剧情也该换一换了吧?”
“我说什么来着?晗晗,你还对他抱有期望吗?我说过,他不会认你的。如果不是这样,我和阿梅当年也不会想到这个办法。
是,我刚知道你是章子祁和阿梅的孩子的时候,我也接受不了。甚至,甚至自私地想过,活该你自生自灭,谁让她这个小三居然敢把孩子交给了我?
可是后来我听说,你被一家不太富裕的人家收养了,还被他们亲生的孩子排挤,连正经学校都上不了,小小年纪就被推出来打工。
想到阿梅为了我,被这可恶的男人杀了,就只是为了还你能有个更好的成长环境,我就亏心。可我找到你的时候,你已经进‘皇天’了。
李承澤捏着你的身世不放,眼看就要查到章子祁身上。我如果去找你,更会让他进一步的控制你,到那时,就算搞倒了章子祁,我又没法把你从李承澤手里救出来——”
“可笑!你说我和那个保姆有关系?别开玩笑了。我什么出身?她又是哪里的人?她一个农村妇女进城务工,怎么会认识我这种高级程序员?你说啊!”
章子祁被接连不断的证据弄得乱了阵脚,忍不住出言反驳。
玛丽却三步并做两步走到张晗身边,将他拉到自己身前,语重心长道:
“是我对不起你和阿梅,但这一切的罪魁祸首都是你眼前这个男人!他和阿梅是一个村里出来的,早在村内就有婚约。他进厂之后,虽然凭借技术挤进了主创团队,但由于出身原因一直游离在核心边缘。
他想跻身傅君弃他们所在的小圈子,就利用阿梅在我家当保姆的关系接近了我。娶了我之后,章子祁还和阿梅藕断丝连,甚至密谋想要害死我,一起霸占我的财产。”
“你胡扯!什么婚约,什么一个村,我家是城里的,我父亲是高级工程师,母亲是大学教授!这新闻都有播过!令云生,你好狠的心啊!为了保自己的位置,开始不择手段给我脸上抹黑了?”
提及出身,章子祁顿时像被踩了尾巴的猫,拼命地为自己辩白起来。在场的所有董事都看穿章子祁的急躁,忍不住开始窃窃私语。
“……你妈妈是个善良的人,自然是不肯的,那阿梅对他来说就没用了。可是那时候阿梅已经怀孕,只得安抚他生下孩子之后再做打算。
那时候的章子祁还没能卖掉《不归》,阿梅和我的关系是他很大的凭借,加上有了自己的孩子也是喜事,便答应了她的要求。
之后的事你都知道了,阿梅生下你之后还是不忍心对我动手,我答应她将你养大,她答应我替我承受章子祁之后的暗算。我是有不对的你地方,你恨我我也能理解,我也是万没想到这人面兽心的家伙会痛下杀手!”
“令云生!你让这女人一直这么胡说八道,又找个之前在国内参与假赛的臭小子冒充我儿子,到底是什么居心?如果你是想当着各位董事的面给我个难堪,让我放弃做首席运营官的事,好,你的目的达到了!
这运营官老子不当了,谁爱当谁当!但今天这笔账,等我回国内的,迟早找律师和你好好清算!”
章子祁说完,便怒气冲冲地打算拂袖而去,却感觉身后有一股力量拉住了他,转头一看,张晗抓着他的手臂一字一顿道:
“妈死前,给我留的东西里,还有封信。一堆拼音还有错字,念叨着你的好,让我不要恨你,别揭你的老底。说你只是想过好日子,想过好日子本身没有错。
她打工供你念大学,你成了程序员,进了《不归》的研发组,现在居然说她是一个不相干的农村妇女?你的良心呢?
你编的那些个谎话,什么你父亲是高级工程师,你母亲是大学教授,问问村里的人就不攻自破了。哦对了,你花大价钱给他们在城里买了房,他们现在也不是村里人了对吧?
你知道我刚知道自己身世时候有多难以置信,你知道我这些年都是怎么过来的嘛?”
章子祁闻言目眦欲裂地甩开手臂,想要反驳,却因为发现张晗了解太多他的过往,震撼之余想不到该怎么开口。
“……哦对,你知道。你可是npl的首席执行官!怎么会不知道我被徐浩然从‘未名’开除,灰溜溜地去‘皇天’;怎么会不知道我在‘皇天’连俱乐部都不能踏出去半步,只要出门就有专人看着我?怎么会不知道,我替人受过,一进去就是三年?
你呢?!这么大的权力,这么大的本事,不救我也就罢了,一眼都没来看过我!我在监狱里,会把证据交给徐浩然,你知道为什么嘛?因为我终于理解我妈当年那种不想活的心情了。
我在坐牢,你tm在安排我那同父异母妹妹的婚事!人家要是嫁了欧洲王子,你就彻底变成上流人了!你就——”
‘啪——’
再也忍不住,章子祁情绪崩溃一巴掌扇在张晗脸上,直接把没防备的张晗扇得退后两步,刚准备再动手,手腕就被令云生抓住了。
“章子祁,如果这个人真如你所说,就是个打过假赛的臭小子,以你的身份,和一个孩子动手恐怕不妥吧?教训这种造谣的人,自有法律出手,你又何必因为不存在的事生气呢?”
章子祁盯着令云生,眼睛几乎滴血,瞪到下眼睑赤红的程度,嘿了一声道:
“我算是看出来了,你们都一伙儿的。整个董事会都站你那边陪你演戏是吧?以前是这样,现在还是这样。你还有什么本事,都用出来吧!我看你还有多少个证人。是不是要把我爹我妈都翻出来,祖坟都刨了,证明我是个没资格和你们坐一桌的底层贱民,你才高兴?
令云生,你就那么喜欢把别人踩在脚底下吗?我奋斗了这么多年,你找几个人,编个故事,我的努力就都白费了?甚至连我是谁都要由你来定义,我连反驳的权利都没有吗?
在场的你们听好,今天是我,明天他令云生只手遮天,也可以拿你们任何一个人开刀。这次改组你们不支持我,就等同于助纣为虐,支持他这个唯出身论的暴君。到时候轮到你们,别怪我没提醒你们!
让开!我要回去找我的律师了。令云生,还你对我失望,我对你也很失望好吗?你还是和当年一样,自恋又自负,眼里除了自己装不下任何人!”
章子祁说完抽出手就要走,拉开门却看到老苏丹的秘书扶着老苏丹,杨默推着傅君弃站在门外,顿时僵立在当场。
“好久不见啊,子祁兄。”
傅君弃扶着轮椅用义肢撑着缓缓起身,看向已经愣在原地的章子祁,用沙哑的声音,招呼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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