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国大赛又拉开帷幕,尽管司马和简素言借生病缺席了比赛,章子祁却利用联赛没有限制外援的漏洞,不惜花大价钱疯狂收购海外俱乐部,凑出了一支号称‘银河舰队’的多国电竞战队。
磨合了不到一年的‘未名’和主力只有秦岭一位的‘迷途’,自然不是这支‘金牌战队’的对手。创世第一,未名第二,迷途第三,结束了本年度的比赛。
早就已经知道结果的喻安琪,没有到场观赛,带着傅君弃和令云生调查出的最新证据,去了张晗所在的监狱。
“安琪小妹!怎么,决赛的日子还有功夫来看我,看来我比徐浩然有希望攻略你啊!”
苦牢的日子着实无聊,张晗见到喻安琪现在就像见亲人一样。
事实上,这一年内,喻安琪没少往监狱跑,每次都按照令云生的指示小心试探,一来二去,竟然也被张晗当成了知心好友。
“别扯那些不靠谱的事,我这次来是有正事找你。虽然有点自作主张,但我寻思,你帮我过,总得去看看阿姨,结果你知道我去扫墓时候发现了什么?”
张晗好奇凑到铁窗旁一看,顿时色变。
喻安琪手中是一张照片,虽然只有侧脸,依稀能看到母亲墓前跪着一个身量长相与她及其相似的女人,正在给她送花。
“这阿姨,长得真的好像你妈啊。我一时好奇就拍下来了,寻思着问你,是你大姨什么的吗?”
“......是她,那个杀人凶手,她怎么还活着?”
喻安琪发现张晗的表情瞬间变得无比狰狞,赶紧抽手把照片收了起来,然后道:
“怎么,阿姨不是...病死的吗?”
张晗本来想说点什么,注意到一旁的狱警都紧盯着他看,最终还是咬牙道:
“对,病死的。”
喻安琪罕见的没有接话也没有逼问,只是盯着张晗看,过了好久,张晗像是下定某种决心般清了清嗓子道:
“你能帮我带个话给东海吗?就说——我在三区买的那个武器,该取了。”
徐浩然从赛场回来的时候,喻安琪正在满屋找刀子,见状有些纳闷儿地拉住她道:
“你干嘛呢?今天比赛,你怎么没去?虽说是能想到结果,但也不至于连看都不看吧?”
“去见张晗了。你帮我找个趁手的兵器,我要去见饶东海一面。张晗今天说了句特奇怪的话,说什么他在三区那个武器,该取了。鬼知道我带这话过去,会不会是啥直接捅死我的指令啊!”
徐浩然听了顿时皱眉,其实他一直不赞成令云生和杨默让她去接触张晗这件事。
先前的车祸难道还不够吗?万一再出点什么事故,这次有没有这种好运气就不一定了。
“你到底有没有合适的刀子嘛,不介,剪刀也行。”
这话一出口,徐浩然下意识地伸手摸了摸衣兜。喻安琪何等的眼尖,瞬间伸手将徐浩然兜里的小剪刀翻了出来,看到的一瞬间语塞道:
“这......这不是,我妈给我的吗?怎么在你这儿?”
徐浩然叹了口气,想起自己那送出去就不知所踪的项链,劈手夺过剪刀,塞回兜里道:
“你送我的,说是定情信物。我当时把自己从小戴着的项链给你了。现在,你的剪刀好好的在我这儿,我项链呢?让你吃了?
一怎么就我关系混乱,我乱什么,除了一个早断绝联系的前女友,就只有你。你可别乱找刀子了,也不让带上街,我陪你一起去。”
因为剪刀的缘故,喻安琪一路上难得安静,一直在思考:
自己当初得有多喜欢徐浩然,居然把防身的剪刀送给他了。这么想,倒也不难理解自己为什么会在车撞过来时候,把他推出去。
她小时候想过,如果有天遇到一个比自己命还重要的人,就把这把剪刀送给他。剪刀在徐浩然身上,他对自己的意义不言而喻。
徐浩然对喻安琪怎么想的一无所知,见她一路无话,心里又开始泛酸。
要是以前两人一起出门,喻安琪在旁边‘哒哒哒’跟机关枪似的,一分钟都停不下来。现在倒好,难得两人单独相处,她连句话都不想和自己说。
想起楚哥说得‘恋爱就不能要脸’‘没有条件创造条件也要表达’,还是强忍着心头不悦,主动开口道:
“今年磨合还不太熟练,明年,明年我们还是能冲下冠军的。”
“哦。”
喻安琪应了一声,显然对这件事兴致不高。
徐浩然更尴尬了。
放在以前,喻安琪早就安慰他‘冠军无所谓,大家在一起就好了。’现在不安慰不说,甚至对战队发展好像都不太关心。
“未名....也算咱俩一起建起来的,拿了冠军,你也脸上有光不是。”
“嗯。”
“.......喻安琪,你能多说俩字吗?”
徐浩然气得忍不住拍了下方向盘,前面的车让他忽然的鸣笛吓得一激灵,险些开错道,喻安琪这才回过神来,转头道:
“真没事儿,反正后年我就能参赛了,那时候就能拿冠军了。”
喻安琪好不容易说了一个完整句,徐浩然本来一肚子气,听见喻安琪熟悉的‘自恋宣言’,顿感一拳打在了棉花糖上。
无力中透着一丝甜,有那么一瞬间,他几乎以为喻安琪想起来了。侧过头看了她一眼,见她神色如常,微微有些失望,叹了口气道:
“到了。”
徐浩然停好车,拽开车门让喻安琪下来。
喻安琪看着眼前这一片‘违建房’不由得心里有些打鼓,下意识地后退了两步。
徐浩然看出她紧张,伸手握住她的手,然后道:
“没事,我在。”
喻安琪忽然感觉被握着的那只手发起热来,一种熟悉的暖意从心底升腾而起。她也说不清为什么会这样,只是,在这个需要一些力量的时刻,她本能的觉得身边这个男人值得信任。
脑中模模糊糊有个影子,不知在什么时候抱着大哭的她说:‘别哭,我在。’
两人拉着手,走到饶东海所在的地方,那是一扇没有门铃的推拉铁门,看上去已经有些年头了。
徐浩然伸手敲了敲,然后听到里面的人用沙哑的声线问:
“谁啊?”
“喻安琪,张晗让我来的。”
喻安琪赶紧凑到门口试图自证身份,铁门缓缓被拉开了,开门的是焦向南。
他看上去比在皇天时候瘦了些,鬓角居然有了些白发,身上穿了一件皱巴巴的亚麻衬衫,如果不说的话,乍一看就和街边报亭卖报大爷没什么区别,完全看不出当初那个有些狡诈的狗头军师的影子。
喻安琪和徐浩然对视了一眼,显然没想到在这还能见到焦向南。
“进来坐吧。东海,来客人了!”
饶东海拄着拐杖从屋里出来的时候,喻安琪和徐浩然更加惊讶了。
原本一米八几的一个壮汉,一年不见,如今被折磨得瘦了三四十斤不说,看起来,腿还断了一条。
“如你们所见,该遭的罪我们一点没少受。电竞圈也不会再回去了。你刚说是头儿让你们来的?说说吧,什么事。”
焦向南一边用已经生锈的铜壶做水,一边问喻安琪和徐浩然来意。
喻安琪和徐浩然在沙发上找了一块没太有污迹的地方坐下,手还是紧紧握在一起,彼此的手心里都有了汗水。
“他让我和饶东海说,我在三区买的那个武器,该取了。”
饶东海一愣,随即摇头道:
“不该啊,他这会儿就取了,那等他出狱了,拿什么自保啊!”
喻安琪听的是一头雾水,反倒是焦向南用纸杯倒了两杯茶给徐喻二人,盘坐在他们对面的地上道:
“头儿是不是在里面遇到麻烦了?有人想要他命”
“没有。”
“我和东海商量一下。”
焦向南看问不出内容来,便起身扶着腿脚不便的饶东海回屋去了。
两人才走出视线,喻安琪便忙不迭地站起身,甩了甩手臂压低声音对徐浩然道:
“不是,人家打游戏都是打游戏,咱这打游戏怎么动不动就玩命啊。”
难得喻安琪愿意和他‘咱’一下,徐浩然也好脾气地咬耳朵道:
“主要是电竞博彩这块这两年太火了,章子祁那个丧心病狂的,为了控制国内电竞俱乐部,杀几个人,对他来说,根本就不算什么。
令先生不是说了吗?之前开车撞我,害你失忆的,也未必是张晗的脑残粉,被不准是章子祁雇的人,事情败露了,就装成是‘皇天’的粉丝。”
“.......商量好了,跟我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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