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安琪破涕为笑,任由杨默拉着出了俱乐部,剩下‘迷途’和‘未名’两个俱乐部的骨干站在大厅里出神,过了好一会儿,秦岭才开口道:
“很不错的一课,你们也都看到了,真正的职业选手,就这个水平。不打了,走了,回去练习去了。浩然,楚哥,春季赛见。”
秦岭带着‘迷途’的正选们走了,大厅里就只剩‘未名’的众人了,楚峰环顾了一圈,见徐浩然还愣在训练室里,清了清嗓子扬声道:
“浩然,过来开会了!”
示意小伙子们坐下,这才继续道:
“浩然这场输的不亏。你们发现了吗?如果真如浩然刚才说的,‘创世’找来一个和杨默水平差不多的人,咱们solo怎么办?
‘未名’自成立以来,一直是靠solo打天下;如今‘采薇’没了,‘皇天’也没了,以前的四大豪门就剩下‘未名’和‘创世’。
‘迷途’去年能夺冠,靠的也不是solo的实力强,而是团战打得好。咱们要想拿冠军,安琪回来只是其中一个因素,更重要的是——我们不能瘸腿儿。solo打得强那是优势,但团队也不能全丢——”
“明白了楚哥,您就说怎么练吧,我这全力配合。”
彤文昊最先出声响应,陈明辉和陆子墨对视了一眼,陈明辉开口道:
“我们也没问题,原本就是冲着冠军去的,我们同意加强团队训练。”
“我...我没,没意见。”
“我听您指挥。”
“说练就练呗,反正采薇那阵儿也净练团队了。”
“楚哥。我现在觉得张晗说得对,电子竞技,不是一个人的游戏。”
徐浩然最后一个赶到,一锤定音。
楚峰颇感欣慰赶紧打电话叫来了马修,小伙子们全都往会议室集合看比赛录像去了。
几条街外,烧鸭店外桌前。
杨默点了两瓶汽水,一只烧鸭,看着喻安琪狼吞虎咽地吃,脸上的泪痕还是很明显,不由得有些心疼,拿过纸巾替她擦了擦,开口道:
“傻丫头,哭什么,我是个人,又不是神仙,总有老的那一天——这次不输给你,迟早也不是你的对手。倒是,你还是想不起徐浩然?他爸找这大夫也不太行啊!还说什么全世界最好的脑科大夫呢,我看也是浪得虚名。”
“.....反正师父不会输。说起来,上次你走得急,我也没来及问,徐浩然到底干什么对不起我的事儿了,我被撞了,别人都好好的,偏偏死活想不起他?他咋了?婚内出轨了?”
“噗——”
杨默本来想喝口汽水润润嗓子,还没咽下去就被喻安琪的揣测惊得喷了出来,一边擦桌子一边摇头道:
“你每天都在想些啥啊!徐浩然那小子虽然有孙子的地方,但是要论浪,真的是冤枉他了。我有时候都怀疑他可能不举了,和你在一起一年多,啥也没发生;你不在这一年,又啥绯闻都没有。你出车祸之前,他才和你回家见过你妈,还把家里给他定的婚约退了。”
“怪不得——师父,我跟你讲过没啊,我恐婚。”
“你什么?”
杨默看着眼前啃鸭腿啃的一嘴油的小徒弟,眼睛瞪得溜圆,好像第一次认识这个女孩一样。
“恐婚。咋地,不懂啥意思啊?就是怕结婚。我妈都把我爸给砍死了,我要是结婚——谁娶我,谁都是倒了八辈子血霉了。”
“别胡说,谁娶了你,谁享一辈子清福。”
杨默有些心疼地拍了拍喻安琪又伸过来拿鸭翅的手背,以示安慰。
喻安琪却满不在乎地边啃边含混道:
“我觉得,现在这样就挺好,再进一步,大家搞不好连朋友的没得做。师父,你知道的,我对朋友怎么着都可以,但要是男朋友,是老公,我那要求老多了。”
“说说,都有什么要求?”
杨默有些好奇,伸手又叫了两瓶汽水,一盘子花毛一体,二郎腿一翘,一幅准备听八卦的模样。
“个儿得高,怎么也得过一米八;长得要帅,这样我带出去有面子,在家还赏心悦目;游戏要打得好,这样才能一起玩;简单不矫情,这种相处起来不累;还有,要对我妈好,对我好;最好把我妈当太后供着,把我当皇上的哈哈哈哈——”
“你干脆说拿你当祖宗得了!”
杨默没好气地伸手弹了下喻安琪的脑喯儿,边吃毛豆边继续道:
“你别说,要按你这标准,我也就认识俩,一个是我,另一个真就是徐浩然那臭小子。”
“可别给自己脸上贴金了,我才不愿意找你呢,身边那么多女人,多不踏实啊!”
杨默闻言故意装作黯然神伤,叼着一根牙签感慨道:
“哎——老喽,没有当年有魅力了,输给个毛头小子。安琪,我知道你大概顾虑什么,这点咱都一样。就像我不敢劝楚晴离婚跟我走一样,你不敢和徐浩然在一起也很正常。人家什么家世,咱又什么出身?没点成绩,哪配得上人家?”
“嗯。”
喻安琪见杨默一语道破她的心结,也不再隐瞒。喝了口汽水,抱着膝盖,坐在椅子上盯着杨默看了一会儿,继续道:
“你以前说,我没出车祸之前.....对他可以说是有求必应,委曲求全。我总寻思,他多半是太缺爱了,所以才和我在一起的。可是师父,我不想他因为这个和我在一起。
我希望他觉得我厉害,觉得我很优秀,配得上他。就像当年楚晴姐喜欢你,她是喜欢你这个人,不是因为你无原则对她好。
我是害怕,因为对一个人好把一个人骗到手;以后他不稀罕了,或者我变心了,我们就散了。但如果....我们能,我的意思是,我能证明我值得——那时候我可能才会下定决心吧。
你可以说我幼稚,但我只想当某个人的唯一的选择,不想当替代品,更不想做谁的退而求其次。”
“不幼稚,这怎么幼稚呢。我到现在,也还是赞同你的想法。人活一辈子,工作啊,父母啊,有太多东西没法按照自己想法选了。爱情是为数不多能由着自己性子来的东西,你这么年轻,觉得怎么对就怎么办呗。”
杨默举着玻璃瓶和喻安琪碰了碰,然后看到她兴奋地站起身道:
“师父,那你不反对我俩的事儿了?”
“臭丫头,说得和我反对你就不和他在一起了似的。”
杨默透过玻璃瓶,看自家徒弟眼眶还发着红,却带着笑容的脸,想起二十出头的自己,从凌世鹏那要到楚晴住址电话的那个晚上。
当时他也是什么都没有,心里没底的很。他穷光蛋一个,父母死的早,唯一富裕的就是绯闻,绯闻女友有十几个,甚至有几个还是素未谋面的外国女孩。
但看到手机里偷偷拍到的楚晴的照片,他又忽然有了一种一往无前的勇气,只因为他这辈子头一次这么发自内心的想要和某个人在一起。
“师父?”
熟悉的小手在杨默眼前晃了晃,把他从过往的记忆里拉了出来,杨默笑着剥了颗花生放进喻安琪嘴里,道:
“那你就等着,等你俩拿个全国冠军,到那时候,不管想没想起他,如果你还想和他在一起,就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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