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乔伊斯收到一条通知信息的同时,正在为伯顿·亚伦写论文的阿诺也收到一条消息。
“您的权限已将x系统安全防护等级调整到最低安全级别。提醒您,最低安全级别可能造成系统被入侵等重大风险,如非进行程序调试和攻防演练,如非您本人操作,请立刻向系统最高权限管理员报告。”
阿诺此时正坐在在伯顿·亚伦办公室的书桌前,伯顿·亚伦刚刚离开了。
阿诺决定前往地下机房去看看。
他走到门口拉动门把手,门纹丝不动,伯顿·亚伦把他锁死在房间里了。
阿诺的脑门上渗出细密的汗珠,心脏似一阵擂鼓猛敲。
伯顿·亚伦已经发现他其实是来监视他的?
如果x-case基地的总控系统真出了什么问题,那他就真玩完了。
他在道德伦理委员会这里玩完了,在科技异度空间也玩完了。
不行,他得攻破这道门,这绝对不是冲动,而是理智思考的结果。
他给伯顿·亚伦打电话,无人接听。
他给委员会前台的ai虚拟人工作人员打电话,一个机械的声音接了电话,“您好,阿诺先生,请问您需要什么帮助?”
“伯顿先生办公室的门打不开了,我需要你们的帮助,给我打开。”
“您稍等,阿诺先生。打开伯顿先生的门需要伯顿先生的同意或伯顿先生自己的权限。我们这就为您联系伯顿先生。”
ai虚拟人貌似温柔实则没有任何情感的声音让阿诺心头一阵紧缩。
“对不起,抱歉,我目前联系不到伯顿先生。”
阿诺的手攥成拳头,狠狠的打在门上,他气急败坏,头发凌乱,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
他在书桌前坐下。他记得伯顿先生书柜最底层的抽屉里有一把手枪,他决定用手枪解决掉门锁。
就在他找出手枪,决定朝门口射击的同时,门从外面打开了。
伯顿·亚伦的身后站着四个ai虚拟人,看样子他们身手不错,充当保安角色。
开门的一瞬间,阿诺的枪正对准了伯顿·亚伦。
阿诺看到伯顿·亚伦脸上的惊诧,他惊慌失措的把手枪扔在了地上,尴尬的笑了笑。
“亚伦先生,我其实是想用手枪射击门锁的。”
“究竟什么事儿让你这么心急?竟然到了要用手枪破坏门锁的地步?”伯顿·亚伦语气中带着奇特的嘲讽。
“亚伦先生,我……我想要离开这儿。”阿诺语无伦次的说。
他其实想的是如何摆脱这里,好赶到地下机房去。
这时四个充当保安的ai虚拟人上前来将阿诺围了个严严实实。
“对不起,您用手枪对准了委员会的理事长,对他造成了人身威胁,为了科学伦理委员会的整体安全,我们有权对你进行临时控制,并对你的动机和心理进行仔细调查。”
其中一个虚拟人发出温柔而毫无情绪的机械声音。另外两个ai虚拟人的铁钳一般的手搭上了阿诺的胳膊,将他死死摁住。
阿诺像个囚犯一般被虚拟人控制住了。
这个时候,阿诺口袋里的手机响了起来,发出清脆的铃声。
阿诺刚想从口袋掏出手机,结果被面前的ai虚拟人捷足先登,他的手更快,他把阿诺的手机拿在手里,毕恭毕敬的递给了伯顿·亚伦。
伯顿清楚看到来电提醒,这是乔伊斯的打来的。
电话铃响着,如催命符一般,声音焦灼而单调,如同噪音,阿诺心急如焚,他希望乔伊斯挂了电话。
“乔伊斯找你做什么?”伯顿脸上像结了冰块,似乎到处都是碎冰碴子,阿诺感到一阵寒意。
“我……不知道。”阿诺脑子很乱,乔伊斯这个时候打来电话,是不是意味着x-case的总控系统真的出事儿了?
伯顿用阿诺的大拇指指纹进行验证,摁下了电话的接听键和免提键。
乔伊斯紧张、焦虑而低沉的声音传了出来,“喂,阿诺,我刚收到了信息,有人改了我登录x系统的口令,是不是你干的?我现在在机房,你要方便,能不能现在过来一趟?鉴别一下是不是有人入侵了系统?”
“乔伊斯,我是伯顿,你刚刚可是跑得可够快的啊。”
乔伊斯心中猛然一惊,下意识的挂掉电话。
不行,阿诺和伯顿在一起,算了,阿诺看样子指望不上了。
他要么先把消息送出去,要么自己登录系统查看。他用自己的微型电脑接上服务器,把系统界面全息投影在空气中。
果真,该死,他的账号登录不进去了。试了三次,他的账号已被暂时锁定,挂起,登录请求已经被拒绝。
他决定先把消息送出去,让科技异度空间的其他网络安全工程师来处理。
他掏出电话,可是手一滑,电话被人从他手中抽走了。
他转头,看到了伯顿·亚伦那张脸。脸上充满了幸灾乐祸、落井下石的表情,“乔伊斯,你在干什么?你刚刚说的x-系统又是什么?”
“伯顿,还给我电话。”乔伊斯心急如焚,火烧火燎,他的身材矮小,和身材高大的伯顿·亚伦站在一起,倒像个儿童。
乔伊斯伸手就去抢伯顿·亚伦手中的手机。
“先回答我。”伯顿·亚伦故意把手机举过头顶,乔伊斯够不着的地方,逗弄他。
乔伊斯狗急跳墙,他从腰间抽出一把利刃,抵在伯顿的腰间,他的脸愈发阴暗,露出阴冷和狰狞的表情。
“我可没工夫跟你闹着玩,我只说一遍,伯顿·亚伦,请把我的手机还给我。”
几个ai虚拟人立刻上前,要去制止乔伊斯,但还是慢了一步。
乔伊斯义无反顾的将利刃插入了伯顿的腹部,猛得向右边一划,他咧着嘴,牙齿紧咬,然后他拔出了利刃。
血像小溪一般从伯顿·亚伦的腹部流淌出来,然后汇聚成小瀑布,将他的腹部染得通红。
几个ai虚拟人扑倒在乔伊斯的身上,伯顿·亚伦一只手捂着肚子,他往后退了两步,靠在墙上,血从他的指缝间流淌出来。
伯顿·亚伦的另一只手则牢牢的攥住手机,他嘴中咬牙切齿的吐出一个指令,尽可能吐字清晰,那指令犹如咒语一般,他手中攥着的手机立刻如青烟一般消失了。
乔伊斯怒目而视,单腿跪立在地板上,带血的匕首扔在地上。四个ai虚拟人控制住了他。他抬头,气喘吁吁的看着腹部全是血迹的伯顿。
一个ai虚拟人将电棍甩在乔伊斯身上,他的每个神经和毛孔在电流的击穿下,神经质的颤抖和哆嗦起来。
在他闭上眼睛的那一刻,头顶上压下来的是铁青色的天空和深红色的残云,如同他在伯顿腹部留下的血影,他捂着脑袋自顾自喃喃低语,“完了,要出大事儿了。”
他很清醒,x-case基地的总控系统布设在科技伦理委员会,这件事儿彻底暴露了。
伯顿·亚伦那个人是计算机和人工智能天才,他已经发现了,那么这个阴谋肯定就曝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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机枪哨s伸长了脖颈,透过飞船的舷窗观察着笼罩在谷神星上那片蓝幽幽的荧光。
荧光逐渐暗淡下去,荧光变得越暗,就意味着有越来越多的洞穴降低了安全防护等级。他盯着飞船墙壁上电子钟上的数字在艰难而缓慢的跳跃。
他透过望远镜观察,视线死死盯着g33号那个坑洞,那个坑洞前闪烁着蓝色的幽光,犹如鬼火。
有些洞穴的蓝光逐渐变暗,然后消失。
那些先最先暗下来的,是在地球的现实世界,时区正好处于黑夜的那些x-case基地洞穴的在幻影世界的镜像。
因为值班的技术人员往往级别较低,他们平时的任务就是执行。下班时间他们往往不愿意打扰同事或者找上级相商,以求证x-case总控系统发来的降低安全防护级别到最低的通知是否准确。
总之,他们往往看到总控系统发来的通知和消息就先执行了。
谷神星g33号洞穴,主控室里一个值班工程师正和一个保镖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天,工程师打着哈欠,他不喜欢值夜班,于是给自己冲了一杯咖啡。
迷雾醇走后,星锤t一直不敢睡觉,他一直心里默默念叨着迷雾醇的话,“再熬几个小时就好了。”
迷雾醇离开已经2.5个小时了,他已经奔赴自由世界了,科技异度空间再也找不到他了。想到这儿,星锤t的嘴角飘过一丝虚弱的微笑。
此刻他隐身状态蜷缩在储藏室房间阴暗的一角,奄奄一息,虚弱的像在沙漠中迷路已迷路几天、滴水未进的旅行者,他的意志力、力量也逐渐从大脑和身体中抽离,整个人的肉体和意识似乎很快要分崩离析,烟消云散。
在充斥代码和数据的系统中,他藏匿于一g33号洞穴工作系统的中一群数据和代码中一个不引入注意的程序模块中,老老实实,就像一个永远不会发作的病毒,也像一个被程序员忽略的bug。
电脑扬声器里发出滴答滴答的提示声,像水滴滴落,清脆而悠扬。
g33号洞穴值班的工程师急忙朝屏幕上望去,仔细审查这条来自总控系统的通知,“因总控系统做攻防演练,请临时调整g33号基地的安全防护等级为最低等级防护。”
他们要将安全防线的级别越调整到最低?为什么?
“开什么玩笑,攻防演练要调整安全防护等级,昨天早上才刚刚调到最高等级,全部安防系统都一级戒备,现在又要调回最低等级。”网络安全工程师疑窦丛生,向在他身旁的保镖抱怨道,“这到底是在瞎折腾什么?”
“也许测试的目的就是检查我们最高等级的安全防护到底有多强,或者最低等级的安全防护到底有多脆弱。”保镖有些困顿了,他打了个哈欠,开玩笑似的说。
“我得跟我的头儿迷雾醇请示一下。我是刚刚被临时抽调来顶班了,晚上是我们防护人手最少的时候,如果出了事儿,我可担这不起责任。”工程师谨慎的说,他开始给迷雾醇拨电话,电话的那头一直没有人接。
“他一直不接电话。”工程师无奈的挂掉电话。
“没准他正荒唐的享受美酒和女人,不想被打扰呢。依我说,你就按指令执行就好了。”保镖劝他,“这可是总控系统发来的指令,又不是别的什么问题。或者你戴上幻具,去洞穴外面看看,是不是其他的洞穴也一样收到了同样的指令。如果是整体命令,那你也压根没什么好担心的。”
“好主意。”网络工程师带上幻具。幻具初始设置就是谷神星g33号洞穴,这里就是现实世界x-case基地第33号实验室在幻影世界的镜像。
他带上幻具看到的世界和他在现实世界里所见的场景没有什么不同。他看到了那个保镖,也看到了自己戴着幻具坐在扶手椅中的肉身。
“嗨,老兄,你这主意可真不错。我的肉身和我的数字身体现在合二为一了呢。”</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