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还有四间大房间,一嫁过去就能有自己的房间,这有什么不好。
若是冉冉不愿意这么早出门,他们也可以像媒婆说得那样,先定个亲也好。
可是这丫头一开口就是拒绝,男方还好声好气的询问为什么,他可以改。
乔冉冉却直接炸了,扫了男方的面子不说,还让媒婆脸上无光,
以后谁还敢做她的媒?
乔三婆想到这些事,脸上愁得不行。
这该如何是好啊,如今这丫头又好像回到了曾经。
像个炮竹一点就炸。
他们说什么好话坏话,压根就听不进去。
“也不知道这丫头为什么突然变成了这样……”
三奶奶叹着气,却在这时听到了敲门之声。
铁蛋还在外面大喊:“青姐姐来了!快开门啊!”
一旁看着自家妹妹发疯的成林堂哥,像是迎来了救星一般,火速窜过来开了门。
眼见乔青黛站在外面,松了一口气:“青妹,你来了。”
“成林哥,怎么回事?”
“没什么,这丫头不知道又为啥发疯了……”
他眼中满是苦苦思索后不得结果的疑惑,也有对着乔冉冉突然发疯哭泣的心疼。
他这个妹妹真是……他不知该如何是好。
好在如今有乔青黛在,将人引进院子。
成林拿着东西摇摇头,出去上工。
几人看到乔青黛来了都松了一口气。
“青丫头你来了!快来劝劝这孩子!”
乔青黛看着缩在院子角落不断哭泣,还闹腾,主打一个谁来揍谁的乔冉冉。
乔青黛走过去,摸了摸她的脑袋:“冉冉?怎么了?”
面前的人是熟悉的温柔包容,乔冉冉再也抑制不住自己疯狂掉落的泪水嚎啕大哭:“姐,我好难过!”
她边哭边用手捂着自己的眼睛,不想让自己这么丢脸的一幕让乔青黛看到。
明明姐姐已经让自己变得这么优秀,可是自己现在却像一个疯子,根本就控制不住情绪。
无法向家人诉说自己过往的痛苦,无法再压制的仇恨。
这一切的一切都像疯狂袭来的洪水冲垮了她的理智,让她恨让她疯。
乔青黛看透了她隐藏在泪水背后的悲痛和愤恨,一把按住了乔冉冉的脑袋,将人按住怀中轻轻拍她的后背。
“别怕……哭吧,哭完了姐姐帮你解决这一切。”
乔冉冉很想大声的向乔青黛询问,她不懂为什么……命运真的不可改变吗?
回想起那个遥远的前世,因为种种原因,她嫁给了这个过来求亲的男人。
就如同乔爷爷现在这样。
怀着对男人的好感,他们也过去调查了男人的品性和家世如何?
正如媒婆所说,两人接触之后那男人也不嫌弃乔冉冉黑不溜秋的模样。
可是结婚后不到一个月,什么都变了。
他们家里那个妹妹,被一家人宠着爱着,所有人都得给她让道。
宠得比县城里的千金还要娇贵。
她的大嫂负责做饭拖地洗碗,她是嫁过去的新媳妇,但过了一个月之后也开始拖地喂鸡。
还要负责小姑子的衣服,整理小姑子的床铺。
一旦有了什么好东西都是小姑子先吃,小姑子先拿、小姑子先挑。
这些,她就不说了。
乔冉冉越想越心痛。
她那刚出生的儿子就因为不黑,被小姑子的一句不像个好的,就被那老太婆硬生生磨搓。
不到几岁,便因为各种疾病而亡。
哪怕在病重的时候,也因为小姑子想要穿好衣服,小姑子想要吃县城里的东西,那老太婆就一分治病钱不给。
而她那个无用的、老实的、看着憨厚的男人,更是一句话不会帮她说。
反而是站在了她和儿子的对立面,总是劝解她:“这是我妹妹,宠着点是应该的。”
“我妹妹娇气,你是嫂子,让让她。”
“我妹妹想吃蘑菇,你能不能回娘家去找找?”
“妹妹以后嫁到了县城里,咱们都会有好日子!你别担心!”
她那个一生下来就因为各种原因,得不到营养补充而瘦弱的儿子,最后也没能吃到一顿好东西,只病入而去。
她恨了,可是她无法摆脱那样的家庭。
乔家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最终落败,她就算回来,也找不到人为她撑腰。
离婚,家里也不过是多了她这个累赘而已。
彼时的乔大家,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也只剩下了零丁的人口。
乔平因为执意追查乔青黛的事,卸任大队长之后,青山大队也跟着越来越混乱。
有人暴怒,有人易瘦。
黄支书因为处理这些毛病处理不来,忙得本就不黑的头发日日苍白。
周大夫更是在救不回来一个小孩之后,被人骂着庸医,砸了烂叶子,被惊到心脏收缩突发急亡。
后来,又发生了什么呢?
后来的青山大队似乎是她再也回不去的家。
她忙忙碌碌的在那个男人的家中麻木干活,直到一日复一日的悲痛叠高。:筆瞇樓
她疯了。
她将那男人最宝贝的妹妹的脸用刀划花了,听着她的哭嚎心里特别高兴。
将她最喜爱的、满是她的心血和她儿子性命的衣服烧了个精光。
将他们视为最重要财产的几间房子都烧成了灰烬。
她踏入了火中,笑着解脱了。
可疯疯癫癫的她重生了,回到了最青春最骄傲的时候。
她愤恨,她不满。
她怪几位哥哥为什么不能像那男人家宠妹妹一样,宠着自己。
将自己也宠成娇贵的女娃,为什么不帮自己打架?为什么不让着自己?
她想为什么呢?
她无法从前世的怨恨中走出来,只得更加疯癫勤快地下地,想要麻痹自己的心神。
可是日复一日的折磨,还是让她的精神变得更加狂躁。
看见几位哥哥,总是忍不住恶语相向。半夜醒来又非常的后悔,又拉不下脸道歉。
她一日复一日的失眠,沉浸在过去的阴影中,无法自拔。
她要被水溺死的时候,却看到了那个本不该出现得人。
那一刻,身上沉重的枷锁段段破碎。
黑暗的记忆像是被光明压制,极速褪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