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八章活雕像
“呵,有意思。”一掌拍向楚凡,见其还想反抗,佝偻老人长发轻舞,露出一抹冷笑,“纵然是雨泽,也不敢反抗,就你也想反驳吾之意志,可笑。”
眸光数丈,战意滔天,楚凡仰头怒吼一声,魂火、灭道火从其体内同时冲出,化成两条怒龙,一紫一黑,相互旋转之下,张开血盆之口,咬向佝偻老人拍来的手掌。
通体紫色的踏命枪出现在其右手里,左臂则抬起在心口猛地一拍,毫不犹豫解开第一道锁。
“如此,还不够!”内心嘶吼之下,楚凡面目狞狰,满是疯狂之意,他知晓,哪怕是这般状态,在佝偻老人眼里也是蝼蚁。
但蝼蚁,也能逆天,而他楚凡,就要做这逆天的蝼蚁。
“嗷呜!”
两条怒龙发出悲鸣,在那一掌之下,它们仅阻挡片刻,便化作烟雾消散。
与此同时,楚凡于疯狂中,身躯猛地一震,双目充血,鲜血从其鼻孔和耳朵流淌而出,看起来极为吓人,从其丹田处,散出一轮很耀眼的紫光。
紫色灵海汹涌澎湃,无边无际,拼尽全力之下,第二道锁被他解开,被封印的浩瀚灵力,立刻涌至全身,一股前所未有的强大,布满心神。
修为从窥虚后期,立刻攀升至洞虚初期,如今,他可完完全全称为洞虚之修,战力堪比化虚初期。
若非肉身和神魂无法承受,楚凡定然可迈入洞虚后期,假虚的第二道锁,不仅仅只是这般。
佝偻老人的手掌拍来,眼见就要落在楚凡身上,就在千钧一发之际,两字从其口中说出:“流梦!”
流逝岁月,梦还逆转,流转时空,此为流梦之术,可逆转岁月,也可让时间迅速流逝,一切只看楚凡之意。
楚凡血气滔天,通体都在散出紫色的光,如同一尊魔神般强大,其眸子冰冷,眼神寂灭,表情狞狰,笑容疯狂,随两字从他口中说出,四周的空间似被逆转,岁月似被.操控,仿佛他就是此地之主。
拍来的手掌,因流梦之术,顷刻间倒卷而出,而佝偻老人,也恢复到还未出掌之前的动作,其表情露出愕然,眼里出现一抹兴趣。
一步迈出,楚凡瞬息出现在佝偻老人身前,踏命枪被他刺出,直取对方眉心,气势霸道,意念狂傲。
这一枪,是他赌上性命的一枪,哪怕无法嬴,也能让佝偻老人明白,纵然为蝼蚁,也不能任他随意欺凌。
“又是一件圣器,你身上的宝物,还蛮多嘛。”佝偻老人冷笑着,毫不在意地抬起手,握住踏命枪,但就在他握住的一瞬,面色骤然一变,射出两道骇人的目光。
踏命枪没有被他握住,而是从其掌心划过,留下一道伤口,枪尖爆发出一点寒芒,似要毁天灭地。
“颠覆天地!”
一声嘶吼,楚凡倾尽全力,一点黑芒爆射,塔内的空间似被逆转,道道波纹撞在石壁上,发出砰砰之声,若战鼓在奏响。
“滚!”
佝偻老人猛然怒吼,一字定时空,楚凡被震飞而出,口喷鲜血,而老人眉心,也留下一个点,一个正流出鲜血的点。
以如此修为能伤到圣尊,楚凡也可自豪,但其眸光瞬息暗淡,眼神有些不甘,他还可以更强,还能更厉害。
“好,很好。”这是千年来第一次被伤,且还是被眼里的蝼蚁所伤,虽只是皮外伤,也能激起佝偻老人心底嗜血的寒意。
口中不断冒出鲜血,如同泉涌,楚凡背靠石壁,手握踏命枪,眼神很凶戾地凝视佝偻老人,说不出一句话。
就在佝偻老人准备出手之际,一道冰冷,且又有些轻柔的声音,缓缓响起:“老祖,你还要执迷不悟么?”
在楚凡面前,出现一个漩涡,梦洁从其内走出,苦涩地望着佝偻老人,眼里闪过一抹不忍。
见梦洁到来,楚凡想要开口,却又说不出话,口中不住的冒血,梦洁的到来,在他意料之外,也在意料之中。
滔天血气瞬息暗淡,眸光也慢慢不在那么明亮,楚凡握枪的手在发抖,踏命枪更发出道道悲鸣。
看着梦洁,佝偻老人的眼神有些复杂,眯眼道:“本座夺舍雨泽时,你父亲来阻,如今本座夺舍此人,你莫非也想忤逆本座不成?”
听闻此言,梦洁眼里掠过杀机,瞬间便消失,摇头道:“梦家一族,全被老祖亲手所杀,就为进行返祖,甚至到得最后,父亲也没能逃过此劫,老祖当真如此狠心,自己后人都不放过。”
“我等阴阳师,算尽天地,老祖可曾算到,你有一死劫,此为因果,必须降临。”
梦洁的语气没有一丝柔情,在她眼里,面前的老人就是一个刽子手,更是她的杀父仇人。
但也正是这样一个人,是她的老祖,她的身体里,流着这位老祖的血。
“因果?哈哈,若世间真有因果,那天外之修为何没有因果报应?然而与天外之修一战,道恒殒落,本座也变得人不人鬼不鬼,这便是因果?!”佝偻老人越说越激动,表情更为狞狰,就像地狱的厉鬼,心里充满怨恨。
听闻道恒两字,楚凡内心骤然一震,原本黯淡的眸光,瞬间明亮些许,他本该恨佝偻老人,但此刻,他恨不起。
就因那一句,与天外之修一战,道恒殒落,想来,佝偻老人也曾有豪情壮志,也想名震天地,只是天命使然,让他变成而今这般模样。
如此看来,他也是个可怜人,更是个可恨之人。
梦洁没有回话,目光冰冷的凝望佝偻老人,她用身体挡住楚凡,一副要杀楚凡,就要先杀她的样子。
“唉,人人都有死劫,你又何必执迷不悟,若将死劫看成死劫,那便真的是死劫,但若将死劫看成一种特殊的机缘,那便是机缘。”沧桑且深奥的话语,在塔内响起,只见佝偻老人身后的雕像,似活过来一般,缓缓开口。
原本一动不动的雕像,悄然间变了个模样,是一个满脸沧桑的老人,眼神毫无光亮,头发胜过白雪,微微下垂的眼皮,似随时都要闭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