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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梵谷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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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六章梵谷老人

    “哇,天气很好嘛!”楚平仰头望天,一副我什么都没看见的样子。

    “嗯,太阳又大又圆。”楚云古怪的神情夹杂苍白,点头附和。

    楚枫则低头沉默,目光闪硕不定,心里不知在想些什么,嘴角阵阵抽搐。

    “哪来的太阳?”蓝翎仰着小脑袋,抬头望了望天空,只见黑漆漆一片,别说太阳,就连月亮都还没出来。

    晚风在长街呼啸,地面被鲜血染成红色,残肢断臂散落了满地,然他们几人却视若无睹,动作和语言与这种景象格格不入,却也给人种温馨之感。

    额头皱起一条条纹路,楚凡的脸色黑得就像此刻的天空,其脸皮更是抽抖了数下,目光悄然一斜,只见龚斯于惊骇中,缓慢退步,欲趁他们未曾注意时离开。

    “想走?”眸光如电,楚凡嘴角冷冷一勾,长枪被他振出,枪尖轰的一声插入地面,钉在龚斯双腿间。

    “想如此就走,难道你不要石棒了么?”冰冷的话语从楚凡口中传出,周遭空间仿佛骤降温度,冷得彻骨。

    “呵呵,没、没……”望着斜插在双腿间的长枪,龚斯的身体在颤抖,双脚不听使唤,竟无法抬起来,他满脸恐惧地望着楚凡,好似前方那削瘦的少年,是刚从九幽阴地里出来的魔神。

    楚枫、楚平等人也是望向龚斯,目光徒然一冷,眼神似要杀人,随楚凡一同朝前迈步,走向龚斯。

    “我现在等着你来拿,你……可敢要?”眼皮轻挑,楚凡戏谑地望着龚斯,眉宇间散出淡淡杀机。

    若非他之前获得踏命圣枪,悟得仙魂决,想必此刻早已命丧于此,根本不可能是那魁梧大汉一合之将,面对龚斯若没有杀机,那便不是人了。

    “不要、不要,什么都不要!”原本不可一世的龚家少主龚斯,如今脸上写满了恐惧。

    元婴修士都非楚凡之敌,然他一个金丹后期之人,又怎能嬴楚凡呢,还未战,心已怯。

    铮~!

    “要么死,要么跪。”拔出长枪,楚凡面孔平淡,眼里有寒芒四射。

    平淡的话语中,夹杂着一种不容抗拒的霸气。

    当长枪被拔出时,龚斯感觉到双腿下一阵冰凉,那枪尖散出的寒光如针在背,划过时,几道血痕在他的双腿内侧出现。

    双腿在颤抖,龚斯心里挣扎不断,眼里掠过怨恨的目光,他真很想冲上前去,与楚凡决一生死,可当想到之前一幕幕,有念想却无胆量,颤抖间缓缓跪下,低着头,如奴仆般跪在楚凡面前。

    在傲然死与屈辱生之间,龚斯选择了屈辱生,与地面那一具具冰凉尸体有些格格不入,是两种不同的极端。

    “哼,龚家有此一群战士,当属幸运,有你这样一个继承人,当属悲哀。”楚枫冰冷道,眼里满是不屑。

    闻言,龚斯的身体剧烈颤抖,几番想要起身,握起手中长刀,哪怕战死于此也傲然不悔,但他终还是跪着,力气仿佛被抽空一样,眼神非常空洞。

    “若不是你,他们不会死,若不是你,他们可以走,若不是你,他们怎会不顾一切,连身死都不怕,然你却愿意跪着,就在他们面前,选择屈辱地跪着。”楚平指着地面的尸体,阴沉开口,眼里尽是不平。

    他为这群真战士感到不甘,感到屈辱,同时也为他们而悲哀,只因跟错了人。

    “走吧,此地不宜久留。”楚凡不再看龚斯一眼,说话中就已迈步朝前走去,可其刚迈出不到两步,身体骤然一顿,猛地侧头望去,眼神凝重,眸光锐利如鹰。

    “好、好,若让你们继续发展,日后定能成为一方强者,”只见在那酒楼顶端,有着一位全身被黑袍笼罩之人,看不清样貌,然声音特别阴冷,就像一条毒蛇般,“仄仄,只是老夫喜欢扼杀天才,今日你们能遇见老夫,也算运气使然。”

    看着黑袍人,楚枫、楚平等人双目微凝,突然感觉到后脊发亮,汗毛倒竖,有种死亡的危险感,他们都清楚,黑袍人绝非此刻才出现,应是他们血战时便已出现在那酒楼顶端。

    然他们此刻才发现黑袍人的存在,由中不难看出蹊跷和恐怖。

    “之前出手的,是你!”楚云双眼猛地瞪大,沉沉开口,杀机毕露,也有着浓厚的心悸。

    “小娃蛮聪明,就是命太短,”黑袍人缓缓起身,“之前不过是试试那石甲的威力,看来还真的很不错,老夫还要多谢你呢,将它拔了出来。”

    “为了感谢你们,老夫就让你们自己决定死法吧!”

    黑袍人踏空一步,当他再度出现时,已然来到地面,就像瞬移一样,没有丝毫动静。

    “你就不怕我楚家的怒火降临!”楚凡骤然大喝。

    “楚家?仄仄,别人或许怕,但老夫不怕,”黑袍下的眼睛突然一亮,瞥了眼跪在地面的龚斯,“此番也多亏了那小娃,将这条长街清理干净,倒省了老夫一番麻烦。”

    闻言,楚凡内心豁然开朗,终于明白街道为何会如此平静,更明白,前来抢夺石棒的人为何会如此少,原来全被龚斯给清理了!

    “死老头,原来你将石棒放至拍卖行拍卖,是另有缘由,真是下贱,贱老头,屁老头,贼老头。”蓝翎双手插腰,一副我恨死你的模样,指着黑袍人便大骂。

    “哈哈,好一个伶牙利嘴的丫头,着实惹人怜爱。”黑袍人放声大笑,传遍整条长街,然其隐藏在黑袍下的脸,轻微抽动一下,暗道:“若不是因为楚家,老夫真想捏死你!”

    “前辈想要石棒,我还你便是,只望你高抬贵手,放我们一马。”楚云脸色苍白,迈步走到楚凡身旁,沉声道。

    黑袍人听言,沉吟片刻便道:“好,只要将石棒归还,并让这小女娃跟老夫走一趟,今日便饶你等不死。”

    “让蓝翎跟你走?”楚凡手中的长枪发出嗡鸣,似要震动九天十地,眸光如炬,踏前半步,那是种宁死不弯的意志,纵然死,也要守护他心中要守护的人。

    楚枫、楚平、楚云三人亦然踏前,和楚凡并肩而立,若是其他要求,他们可以考虑,但让蓝翎跟对方走,他们宁死也不答应。

    “哦,不答应么?”黑袍人见状,抬起手臂,作势就要压向楚凡等人。

    “慢着,我答应你。”蓝翎苍白着脸,走到楚凡四人身前,颤音道。

    “翎儿!”

    “蓝翎!”

    楚凡四人同时开口,神情满是难以置信。

    “但你要答应我,不能伤害楚凡哥哥他们。”蓝翎回头看着楚凡道。

    “哈哈,好、好,只要你跟老夫走,不但不伤害他们,日后还可送他们一场造化。”黑袍人开怀大笑。

    “楚凡哥哥,再见!”弱弱低语间,蓝翎缓慢迈步,朝黑袍人走去,然就在她刚迈出第二步时,一道削瘦却又让人感到伟岸的身影,如高山般拦在她的面前。

    “我,不让你走。”平淡的声音,仿佛没有丝毫波动,从楚凡口中说出。

    蓝翎的美眸眨动,有泪花闪硕,柔弱的身躯在颤抖,张开嘴又闭合,闭合又张开,终是不知该说些什么。

    因她能听出,那平淡的话语中,充满着何等关心,那是种宁死也要保护她的意念。

    “想要石棒,你可以拿走,但想要翎儿跟你走,那就问我手中的踏命圣枪答不答应。”铿锵话语,带着楚凡的霸气响彻出来,他手中的长枪似有所感,铮铮响动。

    “踏命圣枪?”黑袍下的眼睛徒然一眯,问道:“楚天阔是你什么人?”

    “罢了罢了,你不说老夫也知道。”悠悠而叹,还未等楚凡开口,黑袍人便无奈道。

    “哈哈,梵谷老人,来了星云城,怎不来我楚家做客,竟来此欺负这些小辈。”爽朗地笑声从远方传来,当声音落下时,只见一位老人悄然出现,站在楚凡等人身前。

    “嘿,楚豪小子,想不到你也到窥虚境了,”黑袍人与到来的老人好像很熟,丝毫不客气的道:“老夫要真想抢那什么石棒,早抢了,凭他们几个小子,能奈何老夫不成?”

    “那是那是。”老人笑着开口,他正是楚家四长老楚豪,楚云的爷爷,显然其在黑袍人面前,就跟小辈一样。

    当得到消息,楚豪便疾速赶来,生怕楚云等人出现意外,即使如此,也到现在才堪堪来临。

    “老夫就是知晓他们是楚家族人,故而前来瞧瞧,有没有落了楚天阔当年的霸气,看来如今的楚家,倒没让老夫失望,一件先天灵器,还不放在老夫眼里,”黑袍人似有缅怀,语气听起来有些沧桑和无奈,“当年与楚天阔的约定,如今也快近了,不知你们楚家,有没有忘记?”

    “与前辈的约定,楚家自然不敢忘记。”四长老楚豪瞥了眼楚凡,道。

    “哈哈,没忘记就好,老夫去也!”梵谷老人大笑一声,身影骤然虚幻,不知所踪。

    “喂,你知不知道我父亲在哪?!”楚凡仰头一声大吼。

    吼声在长街回荡,却没有人回应,楚凡的双眼有坚定掠过,心里喃喃:“无论父亲在哪,我终有一日,会寻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