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能正在厅里跟妻子吃午饭,护卫突然走进来报告花荣求见。
“这小子一直跟我不对付,怎么突然找上门来?”刘能捏了捏下巴,对护卫说:“让他进来。”
花荣走进厅里,开口就质问刘能:“敢问刘知寨,我兄长宋江犯了大宋哪条法律,要被你装进囚车押往济州官府?”
“原来是为了那宋江的事,他落草为寇,于前几日半道劫我夫人财物,还将我夫人强抢上山,要不是我夫人机智逃了出来,现在早成了荒郊野岭上的一具弃尸,你说我该不该抓他?”刘能冷笑。
“绝对不可能!我兄长在江湖上是出了名的仗义疏财、扶贫济弱,大家都尊称他为及时雨,他怎么可能做这种事!”
刘能也不解释,直接起身走进屋里拿出宋江画押好的认罪书放到花荣面前。
认罪书一式两份,一份在押送官差身上,带去给济州府尹,一份在刘能这里留底。
“这是他的认罪书,他自己都承认了,你还有什么话好说?”
花荣看着认罪书,想起宋江满身的伤痕,瞬间猜出这认罪书是怎么来的,怒道:“大家同为这清风寨的知寨,我对你审讯的手段一清二楚,我兄长肯定是屈打成招的!”
“花知寨如此维护那贼寇,莫非是他同党不成?”这时,刘能妻子突然出声,语气讽刺。
“放屁!我乃将门世家之子,世代忠于官家,怎会自甘堕落为贼寇同党!”花荣大怒。
“那花知寨就不要再多管此事了,传出去,对你这将门世家之子的名声也不好。”刘能淡淡道。
看着这对夫妻一唱一和,花荣深呼吸一大口才压下心里的怒气,对刘能夫妻两冷声道:
“行,你们非要污蔑我兄长是贼寇是吧,那我们就一起到慕容知府那里对峙讲理去,我还要请讼师,这官司哪怕闹到朝廷上去我也要跟你打到底,我倒要看看是你占理还是我占理!”
听到花荣这话,刘能顿时有些怂了。
虽然他在这清风寨里文知寨的官职,比花荣武知寨的官职高一丢丢,能压花荣一头,但花荣好歹出自将门世家,在朝廷上肯定比他这没有背景的小官有人脉。
而且他也了解自己妻子的为人,心里明白宋江的确是被冤枉的。
所以如果这件事真闹大了,对他肯定没什么好处。
刘能考虑了一会,心想反正他与宋江也没大仇,而且这几天打也打了,骂也骂了,没必要再把事情闹大,还不如卖花荣一个面子,缓和下双方的关系。
于是他换上一副笑眯眯的表情:“花知寨,你看我们同为清风寨的知寨,正所谓家丑不可外扬,如果把这事闹大了,我们两个都落了面子,何必呢。”
花荣冷哼一声:“那你把我兄长放了,把他的认罪书都销毁了,我就当此事没有发生过。”
“既然花知寨与那宋江如此兄弟情深,我刘能又怎好意思再做这个丑人呢……来人,快去叫停陈平(押送官差的队长),让他把宋江放了。”
“是。”一名护卫立刻飞奔出屋。
“官人,你怎么能放了那宋江……”
刘能妻子话还没说完,就被刘能狠狠地瞪了一眼,顿时不敢再说下去。
见事情解决,花荣同刘能抱了抱拳,便转身离开了。
等花荣一离开,刘能就指着妻子骂道:“那宋江是不是被冤枉的,你自己心里不清楚?做事情别做太绝,差不多就可以了,那花荣毕竟是将门世家,真把他惹急了,我也要倒霉!”
刘能妻子只好委屈地嗯了一身。
……
在镇上请大夫给宋江疗完伤后,花荣便花钱雇来一顶轿子抬受伤的宋江回去。
回到住处,花荣立刻吩咐下属去准备美食美酒,好好招待宋江。
“花荣贤弟,我先敬你一杯。这次如果没有你,我宋江这条命就真的要葬送在那对狗男女手上了。”宋江举起酒杯敬了敬,然后一口喝完。
花荣也一口喝完,边给宋江倒酒边说:“那刘能不是个好人,他那婆娘更是个坏胚种,整日挑唆刘能做伤天害理之事,搞得清风镇乌烟瘴气的。兄长你当初就应该把那贱人留在山上,让那王矮虎好好‘伺候’她一番。”
宋江长叹一口气:“我现在也是大为后悔,当初我以为那刘能跟你关系应该挺好的,所以才做主放了那贱人,却没想到放出一条毒蛇,将自己给狠狠咬了一口!”
“呸,我跟刘能那厮关系好?那厮就是个没有本事的穷酸秀才,自上任以来,毫无作为,乱行法度,要不是有我守在这里,这清风镇早被附近强盗给洗劫一空了。偏偏我还屡受他怄气,这日子过得属实糟心!”花荣骂道。
“这对狗男女,终有一日,我宋江定向他们讨回这几日所受之辱!”
两人正说话间,花荣的亲信拿着一卷公文走进来:“花知寨,有济州官府派下来的公文。”
花荣拿过公文仔细阅读完,然后眉头微微皱了起来。
“兄长,近段时间我或许不能陪你了,济州官府刚传下公文,说发现朝廷重要追缉逃犯在李家道口,欲逃往贼窝梁山泊,命我迅速带兵赶过去集合,抓住逃犯,顺便铲平梁山泊。”花荣放下公文,对宋江说。
宋江心里咯噔一下,问花荣:“那逃犯叫什么名?”
花荣便把公文底下带着的四幅逃犯画像递给宋江。
宋江一看,果然是武松他们四人!
“不好,花荣贤弟武艺如此高超,尤其是那一手出神入化的箭术,阎王爷见了都得摇头,如果有他出马,二郎他们恐怕凶多吉少……可是我又不敢向他求情放二郎他们一马,他毕竟是出自将门世家,应该不会同意这样做……不行,我要跟他一起去,到时候再找机会去通知二郎他们。”
宋江心里考虑清楚,然后对花荣说:“如果贤弟不嫌麻烦的话,可否把我也带上?我想去长长见识。”
花荣表情颇为惊讶:“可是兄长你身上的伤,能长途跋涉吗?这里距离济州虽不说很远,但也绝对不算近,而且公文催得急,为了赶路我们在路上休息的时间可能会很短,兄长你肯定会吃不消的,要不这次还是算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