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完赵丰的解释,李知县冷哼一声:“人是在你酒楼里出事的,你再怎么狡辩也没用!”
“那请问大人,武大郎他表舅在我酒楼里吃的是什么菜?中的是什么毒?谁给他诊断的?诊断的大夫又敢不敢为这结论做担保?”
李知县被赵丰的这些问题问得哑口无言。
因为这起中毒事件根本就是凭空捏造出来的,他怎么可能回答得上来?
于是李知县恼羞成怒地一拍惊堂木:“你在审我还是我在审你!”
“大人莫气,我之所以问这些,是因为这种事肯定得用证据说话,而不是只听信某人的一人所言。我家酒楼卖出的每一份食材都有记录,大人完全可以根据这些记录一直追溯到源头。
而且因为自家小女经常生病,所以我认识郓州里医术最好的葛郎中。我还可以帮大人请葛郎中过来给武大郎表舅重新诊断,看看他到底是不是中毒,中的又是什么毒!”
说完,赵丰又看着曾浩挑衅地问:“想必你应该不会拒绝这个要求吧?毕竟你对你表舅感情那么深。”
李知县偷偷望向曾浩,他现在不知道该怎么审下去了。
因为赵丰的回答滴水不漏,他就算想帮曾浩嫁祸给对方也无从下手。
曾浩微微眯起眼,他也没想到赵丰居然会把酒楼经营得这么细,卖出去的每份食材都有记录!
“但你以为这样,我就拿你没办法了吗?”曾浩心里冷笑。
“听完赵行头刚才的一番分析,我也觉得很有道理。既然此案疑点重重,那就必须得重查,细查,绝不能冤枉了赵行头!知县大人,你觉得呢?”
曾浩这番话看似是在为赵丰着想,实则是以查案为借口拖着,把赵丰扣留在大牢里。
因为在真相还没查明之前,赵丰就还是一个犯罪嫌疑人。
只要他是犯罪嫌疑人,按照大宋的法律,知县就可以一直把他关在大牢里。
而查案这种东西,知县完全可以用各种借口拖上个一年半载。
李知县瞬间明白曾浩的意思。
“嗯,武公子说的有理,这案必须得细查。所以在真相查明之前,赵行头你就得暂时留在我们衙门了。”
赵丰脸色惨白,他没想到自己最终还是没有逃过曾浩的魔爪。
退堂时,曾浩路过赵丰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笑着对他说了四个字:“好好保重。”
赵丰知道自己完了。
果然,李知县把他关进了大牢。
牢头又把他安排到一间多人牢房里,这牢房里都是一些穷凶极恶、脾气暴躁的犯人。
赵丰刚进去没多久,就被那些犯人找借口打了一顿。
牢房外的狱卒们早收到上头传下的指示,只当没看见。
赵丰肯定不愿意挨打,便奋起反抗。
但双拳难敌四手,他怎么可能是那群犯人的对手,很快就被那群犯人打个半死。
晚上吃饭的时候,狱卒们又故意给赵丰的牢房少分配食物。
犯人们肯定是不会把食物让给赵丰的。
于是被打得鼻青脸肿的赵丰,只能趁那些犯人吃饱喝足在一旁睡大觉时,才敢颤颤巍巍地爬过去捡些食物残渣吃。
“只要坚持半个月,坚持到蕙兰带她那表舅回来就好了。”
赵丰心里安慰自己。
……
一周时间很快过去。
在这一周里,曾浩买下了万福酒楼相邻的两块地,用以扩大酒楼;又用半价买下了西门庆的那座豪宅以及他在阳谷县里所有的产业。
西门庆死后,因为他没有亲戚子嗣,所以财产继承权是落到那几位小妾手里平分。
原本小妾们是不肯这么低价卖的,但被曾浩用李知县吓唬一番,也就只能乖乖同意。
曾浩还打算帮潘金莲买一间大商铺做布庄兼裁缝店。
因为潘金莲喜欢做这一行,而且又有天赋,不仅手工好,设计风格也独特前卫。
曾浩有预感,潘金莲的这种设计风格将来很可能会成为新的时尚潮流。
李知县在这一周也过的非常忙碌。
因为他在曾浩的逼迫下,不得不当一把好官,把过去的冤案错案全都拿出来重审。
该抓的一个不放过,被冤枉的全部都有补偿。
所以李知县几乎是每天从早审到晚。
刚开始他还会抱怨很累,但连续审了几天后,他在民众中的声望不断提升。
听着老百姓们叫他的一声声“青天大老爷”,李知县突然觉得,其实做一个为百姓着想的好官,那成就感比做一个大贪官要好得多!
而且日子也过地心安理得,不用再担心某一天东窗事发,就会被抓进大牢。
所以到后面,李知县不再是被逼迫的心理,而是自愿成为一名好官。
今天,曾浩又来到大牢里。
看着缩在牢房角落里奄奄一息的赵丰,再想起刚得知的消息,曾浩叹了一口气,感到有点于心不忍。
听狱卒们说,在这一周里,赵丰每天都被其他的犯人欺凌,全身上下都是伤的他,每天还只能捡些食物残渣吃,身体状况是一天不如一天。
曾浩叫狱卒打开牢门,然后走到赵丰面前。
赵丰无力地抬起头,看见是曾浩,他用力挤出一个嘲讽的笑容,说:“你还有什么手段,尽管使出来,我不怕你。”
“赵行头,我来是想告诉你一个关于你妻子的坏消息。”曾浩眼神怜悯地看着赵丰说。
原本气息萎靡的赵丰在听到这话,双眼猛地射出一道凶光,然后拼尽全力爬到曾浩面前,紧紧抓住曾浩的脚。
“武大郎,你怎么对我都无所谓,但如果你敢对我的家人下手,我做鬼肯定也不放过你!”
一旁的狱卒见此想冲上去拉开赵丰,却被曾浩阻止了。
“不是我做的,我还没卑鄙到会对别人的家人下手。是你妻子在前往东京的路上遇到劫匪,她和两个丫鬟以及那四名护卫,全都被劫匪残忍杀害了。你家里的管家在知道这些事后,又偷偷把你家里的财产全部卷走一空。现在,你已经可以算是家破人亡了。”
曾浩同情地说。
赵丰整个人瞬间僵住,久久没有动弹,就像一座雕塑一样。
好一会,他猛地喷出一大口鲜血,然后晕了过去。
曾浩赶紧叫人请来县里最好的大夫给他治疗。
大夫给赵丰诊断完后,却对曾浩微微摇了摇头,意思是赵丰活不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