烬欢轻轻拍了拍梓夷的手背,朝她摇头示意,随后掀开被子走下床去,走至映雪跟前朝她伸出了一只手。
映雪心中大喜,忙不迭的伸手去接,可下一秒那只手却缩了回去,她整个人扑在了地上,紧接着就有一只脚踩在了她的后背上。
“你以为仅凭你寥寥几句话我就会相信跟你无关吗?”烬欢脚下使劲用力,特意踮起脚用脚尖踩着她,“这么多年来我被你们父女俩个耍的团团转,你给我记住了,这个仇我早晚会报。”
映雪慌忙的推开烬欢,瘫坐在地上佯装镇定,挤出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烬欢姐姐,你我现在都入了凤栖宗,好歹也是同门,以前的事情都过去了,何必还放在心上。”
“哦?是吗?”烬欢挑眉看着她,“那你今日来是为了让我报仇泄愤的,还是来打探消息的呢?”
映雪藏在袖子里的手都掐出了印子,若不是为了沈大哥,她才不会来自讨没趣,强行把情绪压了下去,低声回道:“自然是为了想跟烬欢姐姐重归于好的。”
“原来只是为了重归于好啊。”烬欢抬手变出一把匕首来指着映雪的面门,眼神瞬间冰冷,“刮花你的脸,我就当做没发生过那些事情。”
“你,你是不是疯了?”映雪瞪大了眼睛看着眼前明晃晃的匕首,上面似乎还涂了些什么,“怎么能让我刮花自己的脸?”
烬欢把匕首逼的更近了些,“想要跟我重归于好就得付出点代价,上面淬了毒,接触皮肤后,皮肤会溃烂留疤,只要你肯动手,我就跟你重归于好。”
说话间,匕首越来越近,映雪的心砰砰直跳,直到逼到眼前,她猛地推开了烬欢的手从地上爬了起来,失控的指着她骂道:“你是不是有病?居然想让我毁容,做你的春秋大梦!”
映雪丢下这句话,提着裙子头也不回的就跑了。
看见她落荒而逃的样子,梓夷捂着肚子笑的都倒在了床上,“天呐,你看她那样,我就知道她没安好心,一把匕首就给她吓成那样了。”
烬欢不动声色的收起了匕首,映雪之所以会怕不是因为怕她手里的匕首,而是怕那上面的毒。
在她前世死前的一段日子里碰到过从狐族赶出去的一只银狐,生的貌美,品性纯良,可不知为何有一日那银狐被赶了出去,后面她才知道,银狐被映雪伤了脸,毁了容貌和嗓子,已没资格待在狐族了。
映雪手里有一种自制的毒药,手上但凡有个伤口碰到了一点点都会溃烂成一片,她也是知道映雪认识此毒才特意摸在匕首上的。
梓夷笑了一会,突然想到了正事,一把拉过烬欢坐在床上,“刚才那事我还没问清楚呢,她说的狐血是怎么回事?”
烬欢低下眼睑,沉声说着:“我与你说了,你可别生气,我也不是故意要瞒着你的。”
“行,你说。”
“映雪是青丘狐族七尾,我也是。”
“什么?”梓夷惊得站了起来,“你也是青丘狐族?那你身上不止没有妖气,就连灵力都没有,你哪里像个狐族的。”
提起这件事情,烬欢就一肚子气,重生回来想要报仇,不是被老天爷阻碍,就是被裴修寂拦着,后面更是让卿玦收走了她的灵力狐身,没人比她更倒霉的了。
“唉,我本应该是九尾狐,被映雪的父亲肃清蒙骗,自以为是七尾,原是肃清为了让映雪能够尽快达到九尾,这么多年来一直以助我修炼为由抽取我的狐血供养映雪。”
“这些也是我事后才知道的,后来又遇到一个怪人,非得要收我做徒弟,还说是帮我修炼,收走了我的灵力狐身,所以初次见面时你们才以为我是凡人。”
听着烬欢说这些话,梓夷没有丝毫因为她的蒙骗而生气,反而觉得她很可怜,这些遭遇要是在她身上,她早就扛不住了。
“映雪父女俩真不是人,居然这么对你,趁你没有灵力,映雪还欺负你,太可恶了,我要把这件事情告诉师父。”梓夷说着就往外走。
“别。”烬欢连忙追上前去拦住了她,“现在宗主以为我是凡人入了宗门,你现在告诉他,我岂不是做了欺师灭祖的恶徒,还是算了吧。”
梓夷气恼极了,“怎么能算了,你就是太心软了,她一个狐族也好意思来凤栖宗拜师学艺,我呸!”
说完这话,梓夷忽而想到了什么,赶忙解释道:“我不是在说你,我是在说她。”
“我知道。”烬欢很是欣慰,原本她还以为梓夷会生气呢,“明日应该就要行拜师礼了,你先坐下来跟我说说,免得我到时候出丑。”
梓夷点了点头,跟着烬欢坐下,把凤栖宗历年来拜师的礼仪都告诉她,有些需要避讳的事情也说的一一详细。
烬欢也不谦虚,更是将梓夷先前拜师学艺的经历都问了去。
青衣阁中,沈辞秋手里捧着书正看着,察觉到屋外有气息靠近,便放下了书看了过去,正巧看见怒气冲冲回来的映雪。
“怎么了?她不喜欢?”
映雪眼睛都气红了,“她看都没看一眼,我好心去跟她求和,她居然要毁我容貌,沈大哥,我们为何一定要去求她?”
沈辞秋掩下了眼底的情绪,轻声宽慰道:“她如今是师叔的入门弟子,身份地位都比我们高些,再加上她跟梓夷交好,同她走的近一些对我们百利无一害。”
映雪不屑的嘁了一声,“我好歹是青丘狐族,在这里不止一分面子不给,就连那些弟子也仗着入宗门比我久使唤我做事,我不想留在这里了。”
“好了,别气了。”沈辞秋从袖子里凭空变出了一枚发簪插在了她的发髻上,“我原先便想送你的,一时没有时间,这簪子很配你。”
映雪伸手摸了摸发簪,簪子的尾部坠着一只栩栩如生的小狐狸,很是可爱,她喜欢的不得了,“沈大哥,我这可是看在簪子的面上才留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