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着曾错又对曾忏厉声说道:“还不快谢过大师手下留情?”
曾忏一改刚才的跋扈,唯唯诺诺的点头道:“是,是,谢谢大师手下留情。”
八指佛双手合十,道:“罪过,罪过。”
曾错道:“犬子无理,请恕在下管教无方。”
八指佛道:“施主胸襟远胜贫僧。”
曾错道:“在下乃佛门俗家弟子,习惯了青灯古佛下的清净。”他知道湘军攻打太平天国之时,八指佛刚正不阿的先人长江水师彭玉麟将军对曾九帅的一些做法十分不满,这势必也会影响到后人的看法,于是便转移了话题道,“佛爷的画的确优于雪帅。”
八指佛道:“有所突破吧。但万变不离其宗,依然是他的脉络,我试了好多次,却总也改不了原来的桎梏。”
曾错道:“我对字画也小有研究,这已经比当代好多顶级画家好太多了。不知您的墨宝可以转让否?价钱几何?”
八指佛道:“阿弥陀佛,施主过奖了。贫僧爱好而已,却从未卖画。”
曾错道:“恕在下冒昧。”
八指佛道:“施主过谦了。”说着站起身来,对众人行了个礼,又道,“道长,各位施主,多有得罪,恕在下失陪了。”说完,众人起立目送八指佛走出茶室。室外的保镖见了八指佛纷纷低下了头。因成留已和八指佛、魏道长二人商议,待曾错等人到来,就跟随曾错等人行动。于是他没有随八指佛出去。只是梅姨的眼中,似乎又充满了哀怨,她趁着众人目送八指佛的时候偷偷揉了揉眼睛。
八指佛离开后,下起了一阵雨,雨势很大,掩盖了茶室内说话的声音。直到雨势变小,曾错才对魏道长道:“外孙女刘楠借住仙观,劳道长费心了。”
魏道长道:“不打紧,她本是我教的俗家弟子,素有仙骨,贫道求之不得。”
曾错道:“若有任何修缮的需求,可随时说与刘楠。”
魏道长道:“谢过善人,政府有款项协助古建筑的修缮,若有其他需要再说不迟。”接着二人又聊了一些关于道教文化的故事,其余人在经历了八指佛的绝技后,已噤若寒蝉,都做起了安静的学徒。后面的对话,对曾忏来说是一种天荒夜谈似的煎熬。在南岳长大的成留对道教文化早已耳濡目染,于是也听得津津有味;身为俗家弟子的刘楠,也在查漏补缺着这方面的知识。
直到雨停了,太阳再次发出灿烂的余光。曾错一行人辞别魏道长,驾车回到山里。
曾忏扶着曾错下了车。成留自从见到曾忏后,就总感觉曾忏有些不对劲,具体是哪儿不对,却也说不清。
下午的大雨冲散了道旁的泥土,让四合院前坪变得泥泞不堪。成留和刘楠跟在曾错的轮椅之后进入前厅,脚上的泥土在前厅干净的地板上留下了一道道足迹。
“成留你等一等,”曾忏突然叫住成留,把轮椅交到了梅姨手中,又道,“你们先陪老爷子进去,我和成留去一趟山里。”
刘楠道:“山里都是泥巴。”
成留知道曾忏找他一定是因为鹿的事,为了得到他的信任,便没有拒绝,便对刘楠说道:“你们先陪干爹进去吧,山里我熟。”
刘楠道:“晚饭前回来。”
梅姨在曾家人面前,永远保持着沉默。
曾忏已率先走出了大门,穿过了泥泞的前坪,成留跟在其后。当成留来到门前时,门外曾忏的身影已经消失在不远处的路口,只留下一行脚印。成留循着曾忏脚印过去,他发现了令自己无比震惊的东西,曾忏留下的那一行脚印,竟然是一行动物的蹄印,而这种动物蹄印,正是他在网上看到过的鹿蹄印!蹄印是那般清晰。
“莫非仙鹿来过此处?”成留心想,但他明显看到这行脚印是曾忏留下的,泥泞已经被太阳晒到半干,不可能通过流动变化而成。成留抬起了自己的脚,想看看自己是否也是如此,结果发现自己的脚印依然是那双42码的鞋留下的。难道真有仙鹿来过此处?如果是那样,仙鹿就危险了。这只仙鹿会不会是仙鹿姐姐的那只?莫非仙鹿姐姐,她真的是一位仙子?“不行,我一定不能让曾忏发现仙鹿的踪迹。”成留想到这,便一边走,一边抹去了鹿蹄印。
转过路口,鹿蹄消失在草地上,不远处曾忏和老药正商议着什么。成留走了过去。
老药见成留过来,便打招呼道:“小兄弟,北京好玩吗?”
成留还了个笑脸,道:“很好,但还是南岳好。”
老药道:“是啊,南岳还有老兄弟我在呢,还有果么多财富等着我们去挖掘呢。”老药说起了南岳方言。
成留道:“南岳没有你会更好。”
成留的话让老药的脸顿时阴沉下来。成留却不以为意,接着故作自豪地道:“去了北京才发现,原来干爹和我大哥家有这么强大的背景,大哥和你称兄道弟,也是他给你脸了!”
曾忏听了成留的话,心中确实无比受用,心想,“这小子终于开窍了。果然人人都经历不了财富的诱惑,如果有,那就是价码还不够。”但为了不节外生枝,便笑着和稀泥道:“做兄弟嘛,不论钱多钱少。成留老弟,我知道老药曾伤害过你,但这事不是已经过去了吗?”
受到成留夸耀的曾忏,开心溢于言表,老药看了很不是滋味,他以为三人的关系应该是三足鼎立的,如果成留和曾忏齐心,那么宝藏便和自己没有任何关系了,于是挑拨道:“哼,伤害你的,又不只我一个人。”说着,老药看了一眼曾忏,示意成留想起遇袭那天,正是曾忏对他下的毒手。
成留故作不知,道:“当然,还有你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