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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 有个孩子!

    慕彤数着羊,数完微微一笑,到羊群里,扯着腿又捞过来一只,拖出羊群,按倒在地上,抽出腰刀……

    鲜东他们开始练骑马,高峰他们在一旁照应着。开始,谁都有些担心,但是,骑上一会儿,就好多了,上身摆动得自如了,腿夹在马肚子上也自然了。

    转头,走回来,走,小跑。

    大跑,挥刀跑,劈刺,俯下身去劈刺。

    鲜北在后边大声地发布着动作的口令,骑在马上的人,按着他的口令做动作。

    鲜北的伤口好了,他也开始练习骑马了,大兄和二兄帮扶着他上了马,他在马上也是笨笨卡卡的,不让二兄撒手,二兄一撒手,他就“哎哎”地惊叫。大家哈哈大笑。

    高峰说,“原来你也不会骑马呀,怎么指挥起我们来那么溜着?”

    鲜北说,“我在那边看的。”

    “你不说你们那边的战场上没有马了吗,你上哪儿看去?”

    “影视里呀,”鲜北说,“影视里有过去的战争片儿,包括三国,两汉,甚至都有战国时期单骑单马上战场的影视——以前看战国片儿没注意有没有骑马的,那些片儿,大多是宫斗戏。”

    高峰问,“北兄,‘影视’是啥玩意呀?”

    “‘影视’就是,”鲜北坐在马背上,十分不落体的,回答不出高峰的问题,就说,“跟你说,你也不懂。”

    “那啥叫‘宫斗戏’呀?”

    “宫斗……你更不懂了,”鲜北小心把扶着说,“宫斗都是一些女人的事。”

    高峰看了一眼鲜北,说,“咱们要是有宫斗就齐了。”

    “胡扯!”鲜北斥责了高峰一句说,“你当宫斗有女人就好玩呀,那会掉脑袋的!”

    “啊?!”高峰说,“那是玩儿大了,要不怎么也能保住脑袋,还留着吃羊肉呢。”

    大家“哄”的一声笑了起来。

    笑过,高峰又说,“北兄,咱们还往北走吗?我看这里就挺好的,咱们就住在这里吧。”

    “胡扯。”鲜北说,“这里还是赵国的地盘儿,你敢住啊?”

    “我看他们对咱们挺好的。”

    “那是不知道咱们是逃出来的,而且,”鲜北说,“是杀了什长,夺了他们的追峰车逃出来的,要是知道这些,他们非把咱们抓起来,押送回秦国。”

    旁边封济搭上了话,说,“你没听北兄说咱们秦国和赵国是亲戚关系?”

    高峰蒙蒙地说,“能吗……”

    封济忽然说,“北兄有人走过来!”

    鲜北说,“是吗?!”

    鲜北坐在马上看出去,果然看到远处走过来几个人,他连忙把脚尖从绳套里抽出来,然后把绳套团吧团吧放进了自己的衣襟里……

    ??????

    走进一片树林里,鲜北说,“在这里歇晌吧。”

    鲜东应声,大声说,“歇了!”

    大家开始从车里跳下来,卸马。然后把马连到一起,放任出去,吃草。把羊也放开了,任它们随着头羊在林子里随便吃草。

    慕彤把瓮吊起来,在下边生起火来,往瓮里放煮好的羊骨头肉块。这边,他又在一个瓦盆里揉面团,准备烙烤饼。

    羊肉膻香味儿,弥漫开来,顿时,整个林子,都像开一场羊肉盛宴。他们这些人吃了十多天的羊肉,闻到这种膻香味儿,还是不由自主地抽鼻管儿。

    高峰说,“有的人不愿意闻这种羊肉的膻味儿,我就愿意闻,闻到这味儿,我的含拉子哗哗的。”

    封济说,“我也是。”

    容梓和黄灿他们也说愿意闻这种膻味儿。

    实际上,慕彤放在瓮里的,是今早烀好的羊肉,熟肉,现在就是热一遍,把瓮里的水烧开了,羊肉热透了,就行了。

    慕彤说,“来个人,帮我把瓮里的汤和肉倒在盆里。”

    高峰和封济两人都应声,走过去,和慕彤一起把吊在火上的瓮从吊钩上摘下来,垫一块灰布,把扶着把瓮里的羊骨头肉连同热汤一起倒进一个大瓦盆里。

    大家就手里拿着碗走来了,都想舀来一块连骨头带肉的,到一边啃吃。

    慕彤和封济把瓮又挂上去,准备烤饼。

    高峰拿来一个木勺,往瓦盆里一放,说,“你们随便。”

    刚开始的时候,都是慕彤控制着,给大家盛得都差不多,免得有怨言。现在,谁也不贪图那么多了,吃多少盛多少,随便自己。

    大家斟酌着,往自己的碗里盛羊肉。

    很快就盛完了,大家端着碗到四下里蹲在地上,去啃骨头吃肉。

    鲜北和大兄鲜东坐在一起。

    鲜东说,“四弟,你怎么不去吃?”

    鲜北说,“我不饿,等慕大叔把烤饼烤好了,吃一块饼,喝一碗汤,就行了。”

    鲜东说,“羊肉这玩意抗饿,你没听现在谁也不喊饿了。你这法好,赶着个羊群迁徙。”

    鲜北说,“实际我只是想解解馋,谁想到他们整回这么多羊,不吃,还留着干什么?”

    鲜东想着说,“他们杀心太重,你跟他们说说,不能动不动就把人杀了,一条命呀。”

    鲜北说,“你是老大,这话得你说。”

    “哎,”鲜东说,“大家都奉你为首领,这类话,当然是你去说。”

    “你是首领的大兄呀。”鲜北说完,叹了一口气说,“三粗汉子那家不杀也真是没有办法,真像高峰说的,要给他们留活口,真要是再聚拢一群人,和咱们死缠烂打的,咱们可是怎么办?就是你我也……”

    这时,鲜东用胳膊肘拐了一下鲜北,往那边努努嘴,鲜北看去,只见一个十来岁的孩子,隐蔽着自己,弓着身子,走向盛汤盛肉瓦盆,左右看看正在吃肉啃骨头的人,伸出脏叽叽的手,够出一块羊排骨,撒腿就往林子深处跑。

    鲜东努努嘴,对鲜北做了一个两边包抄的手势。

    鲜北会意,从地上爬起来,弓着身子,向一边小步走去。

    来到林子深处,被庞大的树冠遮挡得暗无天日。鲜北适应了一下,才看到有蠕动的人型。

    鲜北悄悄地走近,看到一群人!足足有二十几个!又有十几个小孩子。

    这一群人,哪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