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王府,季祈年坐在主位上展开密函,看着上面关于扬州的最新情况,不禁眉头紧皱,“来人,唤裴泽过来。”
“是”......
“祁王,听说你找我?”
横了一眼永远不会分尊卑的裴泽,季祈年现在倒也没心思再跟他说礼数问题了,只是将那密函递至他手上,语气略为严肃道:“田府昨夜被刺客偷袭,田大人已不敌身亡,相信不久消息便会传回京城。”
闻言,裴泽意外地挑了挑眉,难以置信道:“这是今月的第三起了吧,我们这边的人不是被参本,就是被杀害,恐怕此人来者不善,祁王有查到对方的消息吗?”
“你有听说过夜鹰这号人物吗?”
“略知一二,祁王是怀疑他?”
“嗯....倒也不全是,无故谋害朝廷命官,不符合他在民间一贯的作派。”
“祁王的意思是,这其中还有第三拨人马?”
“裴泽”季祈年没有回答,只是转身吩咐身后之人,道:“准备马匹,明日一早,便随我前往扬州。”
“是。”
..............
同一时间,箫北辰在屋舍内也收到了密函,“婉婉,扬州出事了!”
待接过他递来之信,仔细阅览后,宋婉不由得升起了一股不好的预感,这田大人被杀据上一世是没有这一出的,难道是她回来改变了一些事的发展而引起的蝴蝶效应?“有查到幕后之人是谁吗?”
“没有,此人行事诡秘,我的人暂时查不到消息”说罢,箫北辰眼神一暗,突然想了起来,难道是那人出手了?
“照理说,田大人是祁王的人,二人素来没有矛盾冲突,祁王此时应不会贸然出手,六皇子也已不足为患,难道”宋婉灵光一闪,惊讶道:“难道这里还存在第三个人?”
“嗯...不管如何,现在我们在明敌人在暗,除了对付祁王外,万事皆要小心,不然在这种情况,很容易就被人当剑使了。”
“也是”宋婉略感赞同地点了点头,不管那人是谁,至少现在看来,此人的矛头对准的是祁王,他们大可先静观其变。
正待她沉浸在自己思绪里时,箫北辰忽然开口道:“婉婉,我们去一趟扬州吧,你外祖家不也是在那吗,或许趁此机会,你刚好可以回去看看,你不也很久没见到你的外祖母了?”
“是....可你上朝这边”
“无碍,今早父皇已下了密旨,派我过去调查清楚田大人之事,相信这消息已快一步传回京城了,他才会如此直接下令。”
竟这么快已传到皇上那里了?这倒是最让宋婉感到意外的,看来这事确实不简单....“好,我下去先准备一下,一盏茶后我们就出发”.......
扬州,是南方最繁华的地段之一,这里每天都有来自五湖四海的商贸在此交易、进货....甚至还有各种节庆日举办的佳节,百姓们欢聚一堂,场面热闹无比!“这里如今倒是比我小时候看到的更加繁荣,怪不得扬州这块肥肉,人人都想占一杯羹,你说”宋婉放下马车上的门帘,转头望着箫北辰,略感兴趣地问道:“朝廷这次会派谁过来接任这里的知府呢?”
“不知道,当初这里只是因为祁王当年击退敌寇有功,便雄心勃勃地向父皇举荐了自己的人,这次好不容易缺了这一大块油田,其他人自然也不会放过,所以谁来接任,倒真说不准。”
“箫北辰,你有想过杨念礼杨大人吗?”
“婉婉是想”
“嗯,既然当年祁王可以以功谋私,现在我们亦可,虽经过上次瘟疫一事,杨大人并没有明确自己的态度,但比起陷害于他的祁王,或许他更愿意选择我们这边。况且在外人看来,杨大人也与我们并无直接关系,倒是能省掉不少的猜忌。”
“婉婉说得在理,待此事一查明回京,我便向父皇上奏提议吧。不过”箫北辰得意一笑,继而道:“婉婉倒是处处为我,箫某深感荣幸,不如”他缓缓凑近她的面前,语气半诱哄半认真:“待会我就进去向你外祖母提亲,婉婉你便从了我,如何?”
“箫北辰”宋婉顿时面红耳赤地推开他的脸,娇嗔道:“你再胡说八道,我待会就把你踢下马车,看你还怎么耍无赖。”
“呵呵.....婉婉”
不待他说完,前方便传来一道呼声:“姑娘,公子,到了。”
闻言,宋婉脸色红红地率先下了马车,此情况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在里面是干了什么好事呢....起码现在站在府外的苏老爷就是如此想的,看着二人孤男寡女地共乘一匹马车,自己的侄女还脸色红晕的下来,不难怪他会想歪,“婉婉”
听见是舅舅的声音,宋婉轻跑过去,脆生生地喊了声:“舅舅,婉婉回来了。”
“嗯,回来就好,你外祖母已在大厅等着你了”说罢,刚眉开眼笑的愉悦在见到箫北辰也径自走过来的那一刻,苏老爷顿时眉头紧皱,有点像老父亲护小鸡的姿态挡在二人中间,出声询问道:“这位公子是?”
“在下箫北辰,早就从婉婉那里听说过苏老爷的事迹,此次一见,晚辈深感荣幸。”
“呵呵”苏老爷假笑一声,依然带着审视的眼光望着来人。见状,宋婉避免在外引来更多的视线,只能拉了拉苏老爷的衣袖,道:“舅舅,箫北,额,箫公子是与我一同从京城过来的,我在京中寸步难行之时,多亏了他的帮忙,此人虽看似吊儿郎当,但不是坏人,舅舅大可放心。”
“寸步难行?婉婉不是上京去找那八皇子了吗,这又是怎么一回事?”
“额...此事说来话长,舅舅,我们先进去吧,别让外祖母久等了。”
想了想,此地确实不是说话的地方,苏老爷便也顺着话语松了口,“好吧,便听婉婉的”随即再次望了眼恭候在一旁的箫北辰,这才消去敌意缓声道:“箫公子,请”......
大厅里,一位年过六旬却依然精神抖擞的老太太,此时正坐在主位上焦急地望着大门的方向....“外祖母”随着清脆的嗓音响起,宋婉出现在厅门外,望着那恍如隔世的老人家,不由得语带哽咽道:“外祖母,婉婉好想你。”
“你这丫头”轻轻拍了拍自进来后便伏在她肩膀上撒娇的宋婉,苏老太太佯装愠怒道:“听你舅舅说你不是去京城了吗,怎么这次知道回来看我这老太婆了!”
“哪有,婉婉心里一直都是很想念外祖母的,您可不要冤枉了人家”说罢,宋婉眼眶不禁红了一圈,只有她自己知道刚才那话确是她的肺腑之言,两世为人,她是真的很想念这位慈祥的老人家...
“你呀,油嘴滑舌,呵呵”...
“谁在油嘴滑舌?”紧随其后踏入厅内的苏老爷见到他们祖孙俩这温馨的一幕,便也出声打趣道:“看来只有婉婉能哄得了你外祖母开怀大笑,婉婉可要经常回来才行。”
“就是,照我说啊,婉婉此次回来就别走了,反正这里院落也多,苏府不差你这双筷子。”
“额...呵呵,祖母最近身体如何?可有不恙?”
见其故意转移话题的心虚样,苏老太太状似不满地捏了捏她鼻梁,道:“你要是肯留在这,你外祖母我的身体自然就药到病除了”说罢,知道这外孙女向来有自己的主见,本也没打算强迫她,只是抬头刚欲再说话,便见厅内除了苏老爷,貌似还有一人影,“这位公子是?”
“晚辈箫北辰,见过苏老太太。”
看着这人斯文有礼的作派,苏老太太不由对其添加了些许好感,继而道:“箫公子路途辛苦了,我唤下人前来,箫公子不如先歇息一番吧。”
不待其开口,苏老爷抢先一步回话道:“娘亲,箫公子自京城而来,想必也是学富五车之人,刚好早前孩儿新入了一批字画,便先带箫公子下去品鉴一番,就不在此打扰你们了。”
闻言,箫北辰略一挑眉,知道苏老爷定是有话要对自己说,只得顺着他的话语道:“学富五车不敢当,晚辈不才,字画也只略通一二,要是苏老爷不嫌弃,晚辈便献丑了。”
“呵呵,箫公子谦虚了,请”....
待人已走远,宋婉这才将担忧的目光收回来,回头就见外祖母一脸打趣的神情望着自己,顿时便面红耳赤地结巴道:“我、我只是担心他帮不了舅舅的忙,弄巧成拙而已,我”,好像越解释越显得自己底气不足,最终宋婉只能对其求饶道:“外祖母...”
“呵呵,原是箫公子”苏老太太倒是第一次见如此窘迫的孙女,不禁会意道:“看来婉婉不愿留在扬州的原因,倒是被我这老太太找到喽~”
“外祖母”...宋婉心虚地抚了抚额,心里倒是先把箫北辰骂了一遍:都怪他,刚在马车上要不是他胡言乱语,也不至于让舅舅误会了,现在就连外祖母也...越想越躁得慌,这家伙,真是讨厌.....